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二八二八章 疯狂的战场（下）

膨胀的火光止住扩张势头，顷刻间反转收缩。数个呼吸后，失去源头的火光如同坍缩，全部被吸扯进了卡西亚胸口的世界核心当中。

“不用试验了！”摩尼可罗亚与卡西亚再度汇合，他提议到，“越来越危险，最开始的试验，我甚至不用主动展开防御。到了现在，我纵使展开防御，也还是会受到伤害！”

本想展示脊背鳞片上的裂痕，但此刻已经痊愈，摩尼可罗亚只能示意被炸掉的那几块鳞片。

“进行过非常多的试验，对照也好、数据也好，应该完全足够了。”摩尼可罗亚询问，“时间差不多了，呆在星空过久，我感觉自己正逐渐受到影响。没有深蓝领域的过滤和保护，直面星空与红星，身体都被迫跟着环境而发生了改变。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六阶段时，生命体应该固定了吧？”卡西亚对摩尼可罗亚的最后那几句话有着兴趣。

摩尼可罗亚立即摇了摇头，“在三相大陆世界范围内，六阶段的生命是已经固定了，不会再有改变。但那肯定不是终点，这是大家都明确的事情，只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找到更进一步的路径及方法。”

“可即便是这样，来到星空当中，承受着未加过滤的红星光芒，我的生命体竟然有松动的迹象在。”摩尼可罗亚带着惊讶，“以往从未想过会发生类似的情况。”

卡西亚说着看向星空深处逐渐明亮的红星，已经具有可观的辨识度了，“这种松动迹象，似乎不是一件好事？我以为会是个好现象，正好能被六阶段手术者所利用。”

“当然不是！”

摩尼可罗亚严肃地纠正。他是在说一件极为正式的事情，传达的情绪让卡西亚也认真起来：“六阶段生命体的确是在寻找生命上的改变，期望再度走得更远。但我们所期望的改变，是主动的、以及可控制的。当中，最重要的就是可控制。而近段时间，生命体的松动迹象都归于随机性质，完全不被控制。”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因为依据六阶段生命体的基础，随机的改变都能得到非常充足的资源。在丰富资源的支持下，它很容易成长。被及时发现后，倒是不存在问题。可如果没有被发现，等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

“不至于死亡？”卡西亚不确定，还是问了一句。

“当然不至于，只是处理的时间、过程会极为麻烦而已。但这能从侧面佐证红星的促进作用，只是现在，促进作用变得扭曲且可怕了。”摩尼可罗亚感叹到，“试验的结果呢？”他反问，“在星空上呆了快一个月，深蓝领域内肯定发生了很多变化。有点怀念大口呼吸空气的感觉了。即便不需要呼吸，不过想一想，倒是感觉那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让自己更像是一具生命体？”

“大概吧，或许会是这样的想法也说不一定。”摩尼可罗亚拿不准，“你有类似的感受？”

“现在还没有。”卡西亚很诚恳，“呼吸、心跳、体温等等，只会成为在战场上的缺陷，非常容易因此暴露自身，被敌人捕捉到。所以很早开始，就思考着如何消除它们的影响。到最后，果然还是从源头去进行解决，才是最简单的方法。”

卡西亚拍了拍被第三将军改造的这具身体，“现在可以不在乎心跳啊、呼吸啊等等因素。但在手术二阶段、三阶段的时候，它们非常重要。”说话时，他陷入不长的回忆中，而后主动走了出来。

“试验结果和预想的差不多，污染加上红星光芒，产生的爆炸有类似湮灭的力量。实际上，湮灭力量本身不会造成实际性伤害，毕竟只在爆炸的瞬间产生，根本留存不到产生伤害的时间。可是，湮灭力量是的的确确存在的，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吗？”

话语最后的重音使得摩尼可罗亚立即明白了重点。

“深蓝领域就是一个勤勤恳恳的工人，有问题就会及时去修复，即便修复工作其实在损害、并极快地消耗自身。”摩尼可罗亚找到合适的比喻，“爆炸产生的湮灭力量就是问题，深蓝领域不得不去修复它，即便存在的时间极为短暂，但比起深蓝领域的强度，湮灭仍旧被捕捉到了？其实可以不用修复，但这就是深蓝领域的作用之一。所以，就此进入修复、损耗、世界限制崩坏的单向车道了。”

“不仅如此，越来越近的红星也持续增加着它的负荷，使得深蓝领域的情况越来越不好。”

卡西亚点着脑袋，“如果可以联系到深蓝领域，将这种湮灭力量调成干扰背景杂音，就能直接避免问题的发生。”

“可是我们不能。”

“不仅不能，即便连接上深蓝领域的主核心，想要关闭对湮灭力量的修复，权限应该会去到弑神者那一级。世界限制的作用，似乎就是一种抑制力。以前看不出问题，只是世界限制的存量、强度非常巨大，可以被随意消耗吧。”

换成了摩尼可罗亚点头赞同：“下一步呢？”

“首先，回到深蓝领域当中。铀金弹阵列按照计划执行，不能受到干扰。然后，就是等待利蒂希娅小姐她们抵达极海漩涡。”

“还是等待？”摩尼可罗亚渴望有些事情做的同时，也期望着自己不要有事情可做。因为对于他而言，能做的事项都不会是好事情。

“只是你等待而已。”卡西亚无奈，“况且时间不会很长，利蒂希娅小姐她们很快就能抵达。期间，铀金弹阵列布置完毕后，你可以找一个地方睡一觉。而我……”

卡西亚望向后相大陆所在的方向，瞳孔中映射的点点星光，似乎就是大地上一颗接着一颗生长起来的小世界树。

“至于我，要回去后相大陆，去战场、各个小世界树周围看看，确保它们的生长情况。况且，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活动身体了，没有进行什么战斗。”

“单独对于我而言，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你不是嗜血的人，也不像是喜欢战斗的暴戾手术者。”摩尼可罗亚评价。

“谢谢夸奖，当然不是。但我知道，对于战斗上的诸多事物，还是保持在一个较好的水准范围内会更好。”卡西亚一面说，一面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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