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 第1卷第52章：出糗

第二日，巧兰给月瑶绾了个简单的发髻。月瑶从首饰盒里挑选了一支珍珠银簪斜插在发髻上。

巧兰为了配合这支珍珠簪，挑选了一对珍珠耳环，本来还想让月瑶再戴上一个白玉手镯，月瑶却是摇头可以了。”

花蕾取来了一套淡蓝色的衣裙。月瑶仍然摇了头，挑选了一身象牙白的衣裙，外面还加了一件素织纱衣。

花蕾跟巧兰对望了一眼，花蕾忍不住说道姑娘，是不是太素淡了。”这个样子出去会不会惹发不好的言论。

月瑶轻笑道府邸里的人都我在守孝，嬷嬷跟也已经的。”去上房，月瑶虽然穿得素淡，但是不会穿得一身白。为的就是怕惹发祖母的愁思。可今天月瑶不用去上房给老请安，她用了凿山就直接去静思园，不存在这个顾虑了。

月瑶用了早膳就出门了，出门的时候还听到正哥儿朗朗的读书声，每次听到正哥儿悦耳的声音，月瑶都会舒心一笑。这已经成了兰溪园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了。

月瑶离得最远，到静思园差不多要三刻钟。月瑶到的时候，月盈几个早就已经到了。

今日的月盈穿着一身绿色长裙，月盈皮肤本来就很白皙，衬得人越发的美丽动人，十二岁的姑娘已经绽露出芳华。

月冰一身淡黄色的短袖小衫，里面月白色对襟中衣，下着一袭明蓝色的湘水拖曳裙，挑的颜色很明媚。再梳了一个比较繁复的发髻，插一支银色琳琅梅花步摇，又簪了一朵串着珍珠的珠花。纤细均匀的身材，一头乌黑亮泽的青丝，雪白的面孔，若是忽略掉眼底的不耐与厌烦，会更让人赏心悦目。

月环穿着一身绣淡绿缠枝蔷薇花衣裙，梳着与月瑶差不多的发髻，这样的打扮中规中矩，没特别出彩。

月环本来看着月盈与月冰就已经暗暗暗叹。十二岁与九岁的姑娘，就可以看出风姿出来，这才现代都只是小学生了。古代真奇特。

可是等月环看到淡雅脱俗的月瑶，不得不感叹这个变态的社会。八岁在现代还只是刚上小学一年级，这里就要开始钻研穿衣打扮，已经学习如何搭配衣裳，如何自我增值了。

汪嬷嬷出来见着四个姑娘的穿衣打扮，对于已经练成火眼金睛的她来说，单就从衣着上就可以看出很多的。

汪嬷嬷在月瑶的身上停顿了三秒钟后沉吟了一会道三姑娘以前学过规矩礼仪？”瞧着走路的姿势以及那些动作，定是学过的了。

月瑶点头，这也不是不能说的事情在江南的时候我娘亲有教导过。”说教导也不尽实，只是二潜移默化影响了自家女儿。

来之前，不止嬷嬷，几个也都把主家的情况打探好了，因此汪嬷嬷连家二以前是侯府里的嫡长女。侯府里出来的规矩肯定是一等一的好，不需要刻意教导，光在身边也能受到熏陶。

嬷嬷在开始教规矩之前先对着四个姑娘说道我会尽心教导你们，你们能学到多少，学得如何，就看你们的悟性了。至于教导过程，该如何就如何，嬷嬷是不会徇私的。”

月瑶现在学习规矩是用了十二分心的。汪嬷嬷见到月瑶的态度很满意。她刚开始认为月瑶仗着学过规矩会自傲，没想到这么努力好学。听闻三姑娘仗着一身才华目中无人清高自傲，如今瞧着倒是不像。

大家闺秀走路要做到不带风，不能发出半点声响。不仅如此，坐姿、站姿、吃饭的姿势，磕头、端茶；再精细一些就是握笔的姿势等都是非常的讲究。

月瑶跟月盈听得很认真，月冰也努力投入进去。月环则是听得是瞠目结舌，若是日常行为都要这样注意，那活着还有趣味。

讲解完了，自然也要开始练习了。最先练习的自然是走路。光练习走路，就练习了一个。月盈学得也很认真，月冰虽然有些烦躁，但是在汪嬷嬷冷冷的眼神扫射下以及不停的责罚之下也乖乖就范。

四个人之中最痛苦的就是月环了。走路不能摆不能扭，一定得端端正正。了也不责罚，只是让她重来，重来，再重来。

四个人之中，月环出差最多。这让月瑶很意外，本该是月冰出差最多？为会是月环。

月瑶看着月环的模样好像从没接触过这些，对此月瑶非常疑惑。她之前听花蕾几个人说月环学都会，她以为月环也是大户人家出生的。月瑶认为过目不忘那是上天眷顾的，一般人是不可能有的，所以她认为月环应该也与偶成年人思维，并且学过这些，也就是说月环应该也是大户人家人家出生的。可是见着月瑶对这些规矩半点不懂，看着又好像是小户人家的。月环的行为很明显前后不一，月瑶第一次对月环起了疑惑，到底是个样的人，样的出生。

汪嬷嬷看着月环那眼神再明确不过，孺子不可教。她都说了十多遍都掰正不，跟月环这种资质比起来，连之前她被主家特意提醒需要好好教导的月冰都顺眼许多了。

月盈与月瑶都能收敛住轻笑，但是月冰明显不成了，在月环又一次被责罚重来后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了。

月环当下面色红了，被一个九岁的小姑娘鄙视嘲笑，这种感觉很糟糕呀！咳，从没这么糗过。

汪嬷嬷见着月冰笑，当下连月冰一起责罚。责罚的理由也很简单你们是，将来是荣辱与共的一家人。你嘲笑她，其实连带你也一并嘲笑了，所以必须跟着一起责罚。”教养嬷嬷要教导的可不仅仅是礼仪规矩，还有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

月瑶听了微微一震，不过她很快意识到的异样，立即低下头，可是这一切，丝毫没逃脱汪嬷嬷的眼。

汪嬷嬷对于月瑶，总觉得看不透。一个八岁的孩子，心思竟然这么深，不能不让人心惊。

汪嬷嬷看着天色，终于说着下课了。在四个姑娘出门之前又说道你们得记住，真正的大家闺秀走路是不能发出一丁点声音的，而这些都是需要平日一点一滴潜移默化刻入骨子里的，否则画虎不成反类犬。”大家闺秀，可不是说说的。

汪嬷嬷的意思很明显，都不是凭空掉下来的。想到达到那个地步就必须刻苦学习，要将这些规矩融入到骨子里，才会在举手投足之间显露出受过良好的教养。

月瑶面色非常恭敬嬷嬷教导的是，我会注意的。”要想不被人说规矩不过关，她还需要下狠工夫了。

月瑶的话让汪嬷嬷忍不住眉头又是一皱，月瑶说的是我不是我们。既然都是连家的姑娘就该团结一致的。

汪嬷嬷摇了摇头，三姑娘这样的性子可是不好。看来，得跟老好好说下这件事了。

练习了一个走路，腰酸背痛腿抽筋，这些月瑶都忍着半个字都没说。用完午膳后，月瑶躺着让巧兰给她按摩。

邓妈妈小声说道姑娘，要不中午就在静思园或者去其他院子里歇歇脚，不用来回走了。这样来回很辛苦的。”来回就要大半个时辰，再用午膳，休息都不够。

月瑶望着熟悉的场景，摇着头说道“我没事，撑得住。”她是一定不要住到其他院子里去的。住熟悉了，到时候莫氏还不找借口让她搬离出去。当初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让她搬到兰溪院，现在这个计划泡汤，肯定是想让她搬出去。可这辈子，除非离了连府，否则她是决计不会搬出兰溪院的。

月瑶小眯了下眼睛，又去静思园。不管是学规矩还是学习书法这些，都在静思园。

第一堂课是云教的书法课。如果是以往，月瑶会认为此举完全是浪费。但现在，月瑶摆正了心态将这个当是磨练心性。

云先问了一下众人学习程度。

月盈说认了有上千字；月冰不谦虚地表示学完了四书五经；月瑶则很谦虚地表示学得不多。若不是月瑶态度很诚恳，怕是云以为她在作弄了，京城里谁不连家三姑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才女，不认字的才女，那不是笑话。

云深深地望了一眼月瑶，见着月瑶半点不羞涩，落落大方地任由她打量，云暗暗忖度这是她听到的三姑娘吗？完全不像。

月环还没开口，月冰笑着先帮她说了，我四之前生了一场病，将学过的都忘记了。一切都得重新开始。”

云对于这个说法一点都不意外这样，你们先写几个字给我看看。”教导书法，也得因材施教。

四个人依言写了一行人。

云最先看的是月环，不是云特别注意月环，而是月环握笔的姿势都不对。云矫正月环的姿势。

云看着月环写出来的字，每一个字都是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墨汁也不均匀，仿若狗爬。

云愕然地望着月环。虽然说失忆会让人忘记很多，但是写字早成一种本能。如今写出来的字仿若是没开笔的人写出来的。云忍不住问道四姑娘以前没写过字码？”

月环听了这句话，脸刷的一下红了。再看着旁边三个姑娘的字，月环此事恨不得钻地洞。谁说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只要一张口就是大才女，全特么的骗人的，都是坑人，坑死她了！也不实际想想现代人有几个毛笔字写好的。不，不说毛笔字，就是钢笔字都没几个写得好的。可是在古代人家不管男女都是三岁启蒙，每日笔耕不追。就如她弟弟廷伦每天早上晚上都要练大字。

咳，月环再一次叹气了，早就该跟着弟弟一起练字了。也不用弄得从到现在都成笑话了。好吧，丢人丢到几百年前了。现在能做的就是努力学习，争取将面子挣了。

月冰怕再被责罚拼命憋着笑，憋得脸都红了。亏得娘还总说她如何如何不好，如今不说四，就是素有才名的三写的字都都不如她的好。

云对于月环的字不点评，因为没法点评四姑娘要下苦功夫练字了。”

月环忙点头，她是咬了牙也得将字学好。

云评价完月盈跟月冰的，最后评价月瑶的字。云兰看着月瑶的字有些诧异你这是习的……？”一个两岁就启蒙三岁习画，素有才名的人写的字不该这么差呀！

月瑶笑着解释道我在临摹《快雪时晴帖》。”月瑶不想在众人面前写柳体字，这她又打算。月瑶又不愿意带着梅花字体的拓本出来。不是月瑶小气，实在是不敢拿出来，所谓匹夫无罪怀璧有罪。若是被月冰看到肯定是想了法子的想要谋夺了去了。月瑶倒不怕被谋夺去，只是不想招惹这个麻烦，想来想去月瑶干脆拿了在清风书局买的《快雪时晴帖》来凑数了。

云嘴角抽了又抽三姑娘，练字不是一朝一夕，需要持之以恒才能将字练好。我听说你柳体字写的不，你不该半途而废，应该好好地坚持下去才成。”

月瑶摇头不用，我就临摹这本字帖好了……”原因就不需要解释了，因为没必要。

云微微叹气，这个三姑娘太自大了。这就是身处闺阁之中的弊端，没看过外面的世界眼界有限，再有可能被恭维得多就认为是天才是神童，却不这样东一榔头西一锄头的，到头都学不好学不精。云本来还想多说两句，但是看着月瑶淡淡的神色，到嘴边的话最终咽了。她识人无数，如三姑娘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某样事就会一条道走到黑，很难说通。当下也不劝了，而是问道三姑娘，你临摹《快雪时晴帖》多长了。”

月瑶看着写出来的字刚刚开始学的。”往日里她哪里有练这个。月瑶也打算以后就在上课的时候临摹。当然，若是布置了课业，也得完成。

云眼中有着诧异，不过很快说道《快雪时晴帖》字帖以圆笔藏锋为主，起笔与收笔，钩挑波撇都不露锋芒，由横转竖也多为圆转的笔法，结构匀整安稳，显现气定神闲，不疾不徐。”云将这本字帖的特色告诉月瑶，是表示这本字帖不好练。至少云认为月瑶并不适合练习这本字帖，因为境界达不到。

月瑶淡淡一笑我。《快雪时晴帖》虽只有短短二十余字，但其书法势巧形密，意疏字缓，用墨清和爽朗浓淡适宜；用笔圆净健劲，顿挫起伏的节奏与弹性感是较平和的；结体以正方形为主，平稳饱满，时敛时放，能含能拓，寓刚健于妍丽之中，寄情思于笔端之上。而且这二十个字还显其和谐中妙合造化意境，于行书中带有楷书笔意。虽不外耀锋芒而精神内涵，骨力中藏，平和简静，从容中道以韵胜的书风。有着“圆劲古雅，意致优闲逸裕，味之深不可测”之评。”

月瑶说完，月盈跟月冰望着月瑶。

月环当场惊呆了，因为月环根本不月瑶在说的是。对于月环来说月瑶说等同于天书。月环直直地看着月瑶，以前一直听说三姑娘是才女，她是从哪里都没看出来三姑娘才学在哪里。谁能想到无意之中显露的一角，就让他自行惭愧。

云也愣住了，她没想到月瑶对《快雪时晴帖》认识这么全面。这也意味着三姑娘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做好了认真学习的准备了。可是既然做好了准备就该早早就学了，为要等到今天。

云一下被月瑶弄得稀里糊涂的，不过她只是负责教导好几个姑娘的书法跟画艺，其他的不归她管。在大户人家做事做事要格外既然你一定要临摹这本字帖，我也不阻止你。不过四姑娘，练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既然开始了就不要半途而废。做事半途而废将来也会一事无成。”云这话也有告诫之意。

月瑶云是为她好才会说这席话的，当下态度很真诚谢谢，我记住了。”不管如何她会认真练习这本字帖的。至于能达到水准那就看有多少了。

书法一个时辰，休息一刻钟后就是齐教大家琴艺了。月瑶站起来朝着云行了一礼道，我了。”

这些事之前就已经说好了。学习书法就算传扬出去也不会说，但是在孝期学琴艺术等娱乐的，传扬出去对她的名声会有很大的损害你去吧！”云以前一直不天才。可是这一个时辰的让她着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连家三姑娘一个时辰就将字写得似模似样，不是天才是。

齐看着四个学生变成三个，面色不动，心里却遗憾。刚才听了云的话，最有天份的学生不来上课，少了一份兴趣。

学了半个时辰，月冰得到不少的夸奖。齐很满意地说道三姑娘，你很有潜质，只要努力练习一定能弹奏出动人的乐曲。”

得到奖励的月冰，对学琴更有了兴致。月盈相对还来，中规中矩，但是齐暗地里摇头，放不开心绪束手束脚，哪里能学好琴呢！

等轮到了月环，只有两个字形容了：灾难。

月环弹了不到五分钟，月冰捂着耳朵直接说道四你别再弹了，你再弹我都要疯了。”这是琴声吗？不是，这完全就是魔音，崔人命的魔音。

齐婉转低对着月环说道四姑娘在琴艺上没有天份。不过四姑娘可以学其他的乐器，那么多乐器总能挑选到一样适合四姑娘的。”齐其他乐器也都有涉及，不说教得如何精，至少教月环这种菜鸟绰绰有余了。

月环的脸红得都快能滴出血来了，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如今天这样丢人过。月环此时恨不能飞回到现代不留在这里受大家的嘲讽了。

月环甩甩头，算了，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既来之则安之。以后下苦功夫好好学习，她功夫不负有心人的。

月环回到院子里，期期艾艾地跟苏姨娘说了今天发生的。今天的事情，月环真觉得她将一辈子的面子都丢尽了。规矩学得一塌糊涂；书法也是糟糕透顶；琴艺就两字，丢人。

苏姨娘忙安慰着她说道没事，开始学是很难。不过慢慢就会好的。只要姑娘愿意努力，总能学好的。”

月环下定决定，一定要勤学苦练，早日摆脱垫子的处境。这天开始，月环就开始练习了，当天月环一直练习到全身无力才罢休。

月环躺在床上，看着苏姨娘拿了药酒进来，蹲下来给她揉捏，月环心下一片柔软。虽然她现在出生不好，只是一个庶女，但是有这么一个疼爱的姨娘，让她品尝到亲情的滋味，也挺好的。以后，以后就在这里安心老实地呆着吧！

第1卷第章：出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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