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问道:「堂下之人,报上名来!」
杨老闆噎了一下,见包拯神情肃穆,才施施然回道:「小人姓杨,名学,是京城吉安药铺的当家。」
「杨学,本府问你,你说苏黎染杀害若岚堂和桐安堂两家药铺的老闆,可是亲眼所见?」
「不是,但是……」
「既非亲眼所见,你何以肯定苏黎染便是那杀人凶手?」
「启禀大人,那是因为,这傢伙想要谋害我的手段,跟杀害若岚堂和桐安堂两家老闆的手法一模一样,定是同一人犯案无疑啊!」
包拯扬了扬头:「是何手法?」
「就是,就是杀人之后将尸体分尸,之后将尸块藏入药斗之中这样惨无人道的手法啊!」
包拯眯了眯眼:「展护卫,你与白少侠抵达吉安药铺的时候,是如何一个情况,你如实说来。」
展昭微一躬身,回道:「禀大人,我与白玉堂到达吉安药铺之时,因为听到内室有响声,便直接进了去,一进去便看见铺子当家杨学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他的身边还有一条完整的断手,地上有一把凶器,而当时苏黎染便是站在门口的位置。」
包拯示意明白,又转头朝一旁的公孙策问道:「公孙先生,你是负责若岚堂和桐安堂两位遇害者的仵作,请问,那两位遇害者是死前就被分尸的,还是死后才被分尸的?」
公孙起身回道:「回大人,学生验得很清楚,若岚堂和桐安堂两位遇害的老闆皆是死后被人分尸,尸块藏入药斗之中。」
包拯点点头,又朝杨老闆问道:「杨学,按展护卫所言,你当时只是断了一隻手,你何以断言自己会如同前两起案子一般被分尸放入药斗?还有,凶手一向是先杀死被害人后再将其分尸,为何到了你这却独独不同?」
杨老闆急道:「可当时展大人也有看到啊,我家药斗那个当归的抽屉是被打开的,前两起案子不都是打开了当归的那个抽屉么?至于先杀人后分尸,先分尸后杀人,小人怎知那赤魃鬼今日想要怎么做,或许他今日心态不一样了,便换了一种虐人之法吧……」
杨老闆此话一出,堂下围观的百姓便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包拯又是惊堂木一拍,喝到:「肃静!」
待堂下重归宁静,包拯又继续说道:「杨学,你是如何得知前两起案子的药斗都被打开了当归那个抽屉?」
杨学一惊,復又笑着说道:「这两起案子在京城传得风风雨雨,小人自然也是听别人这么说来的……」
包拯道:「这案子发生时,展护卫便有交代所有相关人员,不可透露药斗藏尸的半点细节,这开启的当归抽屉自然不会对外公开,试问你又是听了哪的空穴来风?」
「这……」杨学孱笑道,「小人也不记得是听谁说的了,展大人这么吩咐了,有人忘了,透露了那么点细枝末节也是不无可能的不是?」
包拯冷哼一声,说道:「本府今日便让你和所有人对峙,看是谁给你透露了这一条消息!来人吶,带所有若岚堂和桐安堂的相关人士上堂问话!」
话落,便有衙役带了所有若岚堂和桐安堂的伙计和亲眷上堂,杨学开始脸色有些发白。
包拯问道:「你们说,有谁透露给了杨学藏尸药斗有一位当归的抽屉是开启的?说出来,本府不会责罚。」
所有人都不作声响,杨学额头不禁开始冒起了汗。
展昭默默注视着人群之中的童三夫人,就见「她」黛娥轻蹙,几欲开口说话,但是一直跪在地上的杨学看了看「她」,示意「她」不要出声后,「她」便开始退后观望。
见此情况,展昭对包拯耳语了几句便站回了原位。
约是等了一会,包拯对杨老闆说道:「既然没有人肯站出来,杨学,你还有什么话说?」
杨学抬起头,说道:「可能是小人搞错了,以为自家的当归抽屉被那赤魃鬼拉开,其他两家也一样,啧,不过包大人,这样顶多说明这个姓苏的跟前两件案子不一定有关,但是他拿刀砍我,致使小人一隻手被砍断却是不争的事实啊!」
包拯道:「王朝马汉,上前演示。」
「是,大人!」
两人走到杨老闆跟前,包拯继续说道:「按杨学你告诉展昭的被砍之法,那人是站在你的身后挥刀砍了你的手。」
王朝站在马汉的身前,马汉抽出刀鞘作势往王朝身前的手臂砍去,王朝突然举手挡刀,刀横削入手,然而这个动作极其彆扭,根本不像情急之下会做出的挡刀反应。
包拯道:「杨学,本府问你,常人会以这样抵挡么?」
杨老闆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得沉默。
包拯又道:「马汉,你执刀作势砍向自己的手。」
马汉依言照做。
「杨学,你的伤口分明是自己挥刀砍伤自己而成,却要诬赖苏黎染行凶,到底是何居心?!」
底下的人一听,皆开始惊讶起来,包拯登时又拍惊堂木,说道:「还不从实招来!」
杨学被那惊堂木一吓,立马扑在地上,大声喊道:「冤枉啊大人,小人怎么会自己砍下自己手这等做作!」
「杨学,展护卫早已查明,你便是杀害若岚堂和桐安堂两位当家的真正凶手,还想利用盲点,伪装成自己也是被害人之一,可惜天网恢恢,你自以为将官府衙门耍得团团转,熟不知我们早已知晓你便是那杀人魃鬼,还想巧舌如簧推卸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