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 」公孙憋着笑,制止道,「牛皮就别吹了,吹破了咱两都难堪, 说吧,幕后主使究竟是何人?」
白锦堂心里嘘了一口气,忽然转移话题说道:「西夏使团是不是快进京了?」
「是啊, 怎么了吗?」
「假如我说,之前恶意收购胡兰草, 造成垄断的就是西夏,你怎么想?」
「你方才说西夏爆发过火蛇斑疮的疫情,那这样的话, 西夏大量囤积胡兰草倒也说得通,毕竟西夏本地也不产胡兰草, 只能依赖我们。」公孙正说着,忽然瞧见白锦堂一脸『你怎么这么可爱』的表情看着自己, 公孙犹豫了一下,咳了一声说道,「不过我听说鬼蜮走到哪就会把瘟疫带到哪,你刚才也铺垫了他那么久,嗯……所以,这个西夏的火蛇斑疮该不会也是他搞出来的?」
白锦堂拍了拍手,夸奖道:「我说什么来着,先生吶就是聪慧绝伦,你看我随意一点拨,先生就马上领悟到了重点啊!」
公孙眨眨眼:「真的是鬼蜮?可他不是已经加入一品堂了吗,为何要祸害西夏呢?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了吗?」
白锦堂咂咂嘴:「鬼蜮这个人吧,严格说来,他都不像个人,加入一品堂也好,投靠西夏也罢,对他来说就只是个过程,所谓的效忠也不过是相互的利益牵绊,在西夏投放火蛇斑疮的疫症,或许仅仅只是他的一个实验,又或者只是一种炫技,其他人的性命对他来说,都如同草芥,一文不值。」
公孙顿了顿,喃喃道:「鬼蜮,西夏……胡兰草……」
忽然想起白天时候他一提起鬼蜮加入西夏一品堂的事,一向沉稳镇定的八贤王也一下惊了。
「我明白了!」公孙拍案而起,「难怪之前八贤王会突然这样,原来他是想到幕后主使就是西夏!我当时还有些纳闷为何包大人要力保我说的话,虽然我很感动但是也有些莫名……这么看来,这么看来西夏是要反了啊!」
白锦堂心里一阵安慰,这可爱的大宝贝总算是想明白了!
「先生既然想通了这点,那也应该能猜到西夏大肆收购胡兰草是为了什么吧?」白锦堂又试着引导性问了问。
「难道他们想故意扩散我们的疫情,让京城无药可医陷入恐慌?」
「聪明,彼时的京城如同一患病濒死之人,而这时,西夏带着治病良药前来,狮子大开口,你认为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这……他们想要什么?」
「减免税赋什么的都不过是小事。」白锦堂敲了敲桌面,「怕只怕他们想要我们割让封地。」
「这有些托大了吧?」公孙策皱眉,有些怀疑道,「八王爷已经封了宛裕街,现下已经完全查明,感染的人数甚至都没有过百,且按你的说法,这活人之间也不会相互传染;何况,照之前的病征看来,短期内感染上的人也无性命之虞,顶多就是疼痒难受身体溃烂,不至于那么严重啊!」
「嗯,你说得对,而且再过一个月便是今年胡兰草成熟之际,届时大量胡兰草上市,只要阻止恶意垄断,就可以治疗了。」白锦堂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依旧隐隐不安,觉得西夏搞这名堂不可能草草了事。
「这次有八贤王帮忙,所有的确诊患者都隔离在了一起,等天亮了,我就会和御医们一同过去,或许能研究出别的药,不用等一个月那么久也行。」公孙见白锦堂略有愁容,便换了一种语气慢慢安慰了一下他。
公孙说完之后,白锦堂忽然怔住,隔了一会问道:「你方才说,所有的确诊患者都在一起?!」
「是的,之前不确定会不会人传人,所以就马上做了隔离。」
白锦堂大感不妙:「这可麻烦,十有**又入了套!」
「什么意思?」
「钟家人举家来京城找你寻事,是受了凶手挑唆,对方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全家人都来京城的八宝楼住,表面上好像是为了挑衅开封府,其实是为了让他们的尸体成为京城最繁华街道的传染源,因此以极端的手法屠戮了钟家满门!」白锦堂起身,不復之前玩笑的表情,「现下所有被传染的人聚集在一起,那不就等于给了凶手第二个钟家满门吗?」
第二个钟家?!
恍惚间,整条街淋漓的鲜血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四散凌乱的尸块,所有人可怖的表情,空气中的血味令人作呕……
公孙被白锦堂的话震住,瞬间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心臟猛然狂跳不止,他胸口一闷,只觉得喉头一股腥甜,竟是一口鲜血喷将而出!
「公孙!」白锦堂大急,赶忙扶住公孙策,「你别心焦,或许只是我想多了!我现下就去看看情况!」
公孙一抹嘴角的血渍:「带我一起去!」
「可是,你身子……」
「带!我!去!」
「好!」白锦堂一把将公孙抱起,又吹了一声口哨,只听得开封府外一匹马回了一声响鼻,确定好马儿的方位后,白锦堂带着公孙飞出府外,稳稳得降在马背之上,两人同骑一匹踏着清晨渐露的曙光绝尘而去!
「在哪?」
「暂时都安置在了钦察司!」
两人快马加鞭赶往作为隔离区的钦察司,此时天已经开始微微转亮,眼见钦察司越来越近,公孙策却觉得越来越不对劲,那种压抑而恐惧得感觉令他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