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人缺。
花比地醉酒踉跄在街头,那句话,成为了他内心一生的伤痕。
“你...又穷...又卑贱...又死皮赖脸地缠着别人...不管别人的感受...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呵呵呵...”
冷笑中,花比地紧握酒壶,猛猛地向喉中灌酒。然后,他的思念化作眼泪,一滴一滴地滴打在地上...
过往行人两三,也都是望了望酒鬼的样子,然后冷冷地走开了。
花比地疯狂地酗酒,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大街,了无生趣。
一个梦,让他暂时忘记了痛楚---
在梦里,他和琴娘喜结连理,双双鞠躬,面带微笑,他牵着琴娘的手,琴娘望着他坚贞不渝的眼神,转而向不平真人递上一杯酒,不平真人眯着眼,微微点头。
忽然,琴娘在梦里的酒杯不小心掉在地上,便化作了现实中花比地手中的酒壶掉在地上---
“哐啷”一声!美梦破碎,醉人犹是。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花比地笑着哭出来。那种笑,恐怕是人世间最痛苦的笑了,这样笑的感觉比哭更难过,因为笑声中夹杂着对自我的讽刺,和对世间不平的无奈之声。
“穷...”
“卑贱...”
“而且...总是缠人...不去顾虑别人的感受...”
“呵呵...琴娘...琴娘...你让我看清了,原来我是这样的...”
一抹嘴角,花比地意犹未尽地扬起酒壶颠覆着。酒壶空了,人的心也空了。
坐在一户人家的台阶上,花比地靠着门框,仰望着如今的月光,那样陌生,那样痴情...
“人,为什么总喜欢看月亮...”花比地口中嘟囔着:“是不是...对眼前...很失望...所以...舍近求远...才想攀附嫦娥...”
月亮化作了琴娘的样子,她像一阵风一样在月亮之上翩翩起舞,舞动得自在悠然,然后停止,转身望着花比地。
“人间嫦娥,都是没有感情的...琴娘...也是没有感情的!”花比地醉醺醺地抱怨道。
可能是因为酒醉的关系,一个声音在耳边恍惚响起---
“阿地---你做的点心很好吃,嘿嘿。”甚至连微笑的声音也那样清晰。
“阿地...你画我画的真像...呵。”又是一声微笑。
“阿地...我...相信你。”这次的微笑,是发在心里。花比地缓缓起身,看着尽在眼前的琴娘影子,伸出手,欲摸摸琴娘温存的脸颊,触碰之下,才发现是石桥上的小石狮子。
“呵呵呵呵...”花比地靠着石桥,半醉半醒地呓语着那首诗---
“孔雀台在心上亡...呵呵...”花比地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昏昏沉沉地在桥上写了个“忘”字。
“天鹅湖畔鸟不降...”是个“我”字。
“艳阳高照何需雨...”花比地利落地收笔一挥,写出了“而”字。
“丢失冠冕何言裳---”最后写完这个“去”字,花比地彻底愣住了,连连冷笑着---
“呵呵?呵呵...忘我而去!忘我而去?呵呵呵呵...”
终于,花比地痛心疾首地拍打着桥梁,在满月下哭了。
阎府内,四具尸体,和一个发狂刚刚过的人。
琴娘死了,老樵夫一家也无辜地丧命在阎少府中,所有的侍卫和打手都惊呆了---
“阎少...怎么办?”打手们不知所措地问道。
“物归原主。”阎少冷冷地说道。
“呃...属下不明白阎少的意思,还望明示。”
“将她们扔给飘花殿处理,总之,这件事就当在阎府没有发生过。”
“是...”
在黑色的夜空下,飘花殿的门被敲开了,开门的是一位歌女,阎府的打手递来一包银两,然后便冷冷地离去了。还没等歌女恍过神来,手中沉重的银两已经从布袋中掉落在地。
“啊!”花嬷嬷立刻起身,上前一把摞过所有银两,美滋滋地笑着:“你们看!那丫头没去错吧?这样我们飘花殿以后可有着落了!来,都过来,一人一锭!”
当众人都在分钱之时,开门的那位歌女跪在地上竟然细声哭泣...
“小翠啊,你哭什么呐?不想要钱啦?”花嬷嬷摇摆地走上前,但是小翠坚强一转身,刚毅的眼神充满了愤恨!当众人和小翠的眼神交会,再去看地上的麻袋时,可谓触目惊心---
琴娘的尸体,冰冷冰冷地。还有老樵夫一家。
“这...唉---怎么会这样嘛!”花嬷嬷叫嚷着,小翠坚毅的眼神依旧盯着花嬷嬷不变,直到花嬷嬷感到一丝难堪,小翠这才捂着脸颊泪奔而去,刚出门还没跑几步,便碰上了梦游尚且醉醺醺的花比地...
“你---怎么了...”花比地踉跄地望着小翠,小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