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拜见广十一大师...”
公孙向东在翰林后院的石碑前跪下。
过了许久,见没人响应,公孙向东再拜。
依旧没有人响应。
一卷残风吹谢了枯枝上的落叶,公孙向东嗟叹:“明明已经不在了,却又为何会托梦现身...”
“你在找什么人?”翰林院的先生拄着拐棍问道。
“弟子是来拜访广十一子大师的...”公孙向东道。
“哦...是他...”老先生惘然相望,道:“唉---真是一位心系天下的真圣人啊!”
“老先生知道他?”公孙向东问道。
“何尝不知道...是他,将我们浑浑噩噩的生活返璞归真,是他,让我们重新回到了人类的最初,看到了人类最本真的感情...”老先生道。
“可是,你们为何又要强行向孩子们灌输所谓的圣人之道?你们何尝不知道最大的圣人就是‘无’...”公孙向东问道。
老先生拄着拐杖,顿时!在秋风中泪水潸然而落...
“你明知故犯,乱人之性,这泪水,算是忏悔么?”公孙向东问道。
“明明知道忏悔无用,可老朽还是哭了...明明知道儒学害人,可老朽还是传授了...老朽愧对天道,愧对自然啊!”
公孙向东冷笑一声,说道:“老先生,其实,我们都在无耻地活着...不是么?”
“嗯嗯!”老先生坚决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就认认真真地过好自己的每一天吧,不要太禁锢孩子们的思想,试着让他们随着自己的性子在林子里去摘桃,在庙堂旁偷偷听课,这样才是一个处在童年时期,肆无忌惮而又顽皮的孩子应当过的生活啊,他们应当面对的,是自然而不是书院。”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老先生问道。
“公孙向东。”
“这复姓公孙的人不多,公子莫非是王族出身?”老先生问道。
“呵呵,你虽然有着超脱的想法,可依然固执在‘王族’二字...有所固执,当然久久不能释怀...”公孙向东叹道。
“公子果然高论。然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翰林院的教书先生,又何尝不是王族臣民?唉---”老泪纵横的老先生,看着枯枝上摇曳的枫叶,更加忧心了...
公孙向东纸扇翩翩,感叹道:“百世英豪飞无痕,穹庐之下怎君臣?嬉笑怒骂皆由人,我心长风两昆仑!”
“啊...”老先生被公孙向东的气魄惊呆了,因为久居在翰林院执拗而又顽固的性格,始终跳脱不了功名的束缚,也始终发不出这样的感叹。
公孙向东道:“那些问鼎天下的君王啊,他们立足于天地之间,自说自话,自鸣得意,自以为是,他们以为他们掌握了天地之间,掌控了寰宇万物,实际上,他们和天地相比,和道相比,实在是太可笑了...”
“公子...唉---”老先生四顾周围,哭着叹道:“公子说得对!公子说得对啊---”
公孙向东道:“广十一子何尝不是这种想法?可惜他老人家从来都没有标榜自己有多能耐,只是默默地回头,选择了自己,真实而自由的生活,为我们这些执着的小人,提供了一些樊笼之外的气息...”
“老朽还是个童子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广十一子了,他双目透亮,嘴唇微张,举手投足间充满了灵慧!甚至还和年幼的老朽们一起捉迷藏...我们从不把他当乞丐,甚至把他当一个最真心的朋友,可是,爹娘的教导,逐渐让我们疏远了...他没有怨言,依旧是云游四海,来来回回,好不悠哉...”
“红尘野鹤,广老堪称第一人啊...”公孙向东道。
“他曾经告诉过年幼的老朽,五帝之所连,三王之所争,仁人之所忧,任士之所劳,犹马之毫毛,贻笑大方...”老先生叹道。
“嗯...因此我才迟迟不愿面对所谓的浩劫,凡是掀起浩劫的蛟龙,最初也不是那样邪恶的,就是执着于所谓的俗念---”公孙向东豁然开朗---
“执着于所谓的俗念...桥姬...”
老先生问道:“你是否也眷恋曾经?”
公孙向东一摇纸扇,漠然叹道:“你走吧,安分做你的教书先生吧,不要忘了...你心中最初的本真...这样一来...你也会好好对待孩子们的...”
老先生拄着拐棍悄然流泪而去,公孙向东面对广十一子的石碑思索良久---
“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大师,您是这样传授给师傅的...师傅又这样传授给我...我是不是不要再执着?忘了桥姬...”
田真等人又在墙外目睹了一切,田真激动地转身,对着众人说道:“你看你看,公孙大哥把那个老头子给说哭了!哈哈...”
陌上阳在墙角下不屑一顾:“哼,你关注的就是这个?我这样辛苦地赶来,想听到的可不是这个...”
花乐在另一方的墙上说道:“阳大哥,没有看到广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