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尘一怔：“分散自己？”
齐钰指指战马上的骑兵：“我们目前自保的实力有了，但是缺少应对变故的积累，那么我们要学会分散着积累更多，你说洛氏拥有多少人马？”
陆清尘没反应过来，仔细一想倒吸一口凉气：“各地的商行货站，各地的农庄，加上河道船运，海运，还有车队马队，再有护卫庄丁，十几万人？”
齐钰点点头：“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这才是洛氏开遍天下无人撼动的原因，而且洛氏只有奴仆，没有雇佣！可以说所有的人都是洛氏几代下来的私产，再加上那个扶持起来读书人，几代交往的世家贵族，洛氏才是最大的氏族，可比那些从土地农民身上吸血的家族强盛得多。”
陆清尘从未从这个角度看过洛氏，此时琢磨起来才发觉真的是这般，不禁转过头来看向齐钰：“你要学洛氏一样做商行？”
齐钰摇摇头：“对于我们来说不合适，我们有自己的优势，不能去和别人竞争对方更擅长的地方。而且我和洛氏还有些渊源，我们为何不借用洛氏在各地的人脉资源，做自己更适合的事情。再说了什么行业最重人力啊，资源、矿山、冶炼、农场！可这些我们是最擅长的。”
齐钰拿出纸笔一边记录，一边给陆清尘分析道：“比如用多人来做靠人力硬来，我们不需要，我会设计新的机械减少人力付出，把他们更多的时间用在训练上，我还可以把农业做的更新颖，比如冬日的蔬菜供应，农产品的深加工，我会的不少可以写出来培训一批自己的工匠，我们开采盐矿盐湖，我们有新的技术，我们做钢材生意，我们也有机械和新的高炉。可以说我们有不少别人没有的优势，最重要的这些产业能隐藏我们大力招工的意图，可以把人员分散下去。”
接下来的一路上，齐钰都在和陆清尘商议，加上赶回来的荆素一起，马车里不时的传来齐钰的声音，和荆素的惊呼，一本本的册页，也在涂廉的记录中慢慢形成，齐钰提笔修改添加，陆清尘则拿着册页用规整的字体形成文卷。
车队进贺州后一路加快了速度，两日后，车马进入琅邪县地界，留守原营寨的官员，在两名游骑的护卫下快马出城，赶在齐钰入城前见到了齐钰，上了齐钰的马车后官员连忙施礼：“见过殿下！”
齐钰笑脸一扬笑道：“皓石，几个月不见，这身子骨倒是养好了，可不像来时那样瘦弱憔悴了，在这里还适应不？”
来的官员拱手道：“还没当面谢过殿下呢，我们一家如今仿佛活在梦里一般，再也不用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也不用为数着米粮煎熬度日了，谢过殿下大恩了！”
齐钰还没说话，陆清尘拍拍对方的肩膀：“熬过来就好了，如今这不是见到曙光了么，再说你的才华品行都是上上之人，若不是在那般际遇下，又怎会如此呢！你可是因为才华耀眼受到追杀，你能骄傲半生了。”
对方连忙谦逊的摆摆手：“当不得，我在军寨里看到不少昔日听闻的大家名士，我和他们比起来如米粒对星辰啊！”
说笑几句后，对方开口道：“我过来是和殿下汇报一下，目前琅邪县向北十五里，新建了一座折冲府，是做中府，人马在四千人左右，应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有洛氏的商队来时也说起一些事情，商队沿途的排查和管制越来越严格，一些对琅邪的关卡甚至限制通行。我感觉这是想卡主我们的脖子。”
齐钰眉头一皱随即放开，拍拍对方的手：“没事，几千兵马我倒不担心，商路倒是重要一些，好在我们提前也做了些安排。但是若对方持意针对，我们也会很被动，我回去想一下找个应对之策。”
待对方下了马车，齐钰不禁有些气恼的笑了起来：“这些派系还有皇城的人莫不是脑子里就这么点事，一味地得寸进尺真当我没脾气啊！”
陆清尘也是无奈的笑了笑：“殿下缺了些朝堂的援手，所以是有些被动。”
齐钰拍拍身上的衣服：“这是太子服饰，可是又有几人愿意上前结交，我不在是派系间争斗，我回来是给他们团结起来打击的目标。我不反抗是逆来顺受被动挨打，我若反抗就是居心叵测意图谋反，太子，呵呵呵，就是个穿上枷锁的皇子，也是个光鲜艳丽的幌子。”
齐钰看了眼街道外的场景：“有时我都在想，这太子在庆国还真是多灾多难啊，一次次的没完没了的挑衅，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可没时间逗傻子玩，我得给他们画个线，不够资格的最好别上场。”
陆清尘有些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太子之位的腾挪太小了，在针尖上起舞，总是处处被针对。”
齐钰也有些气恼：“若不是为了巡检之权，我还真不愿如此受气，可受气久了也会让人觉得你有顾忌，反而他们就会毫无顾忌，若是不给他们个记忆深刻的疼苦，我怕我们巡检之路会更难走，触及到利益触及到脉络，我父皇说不定都会跳出来夺了我的权利，那我们才真的被动起来了。”
陆清尘有些迟疑，但仔细想想也是，最难揣测的往往是帝王之心，随即陆清尘问道：“殿下准备如何做？”
齐钰笑了起来：“都以为我修养后会沿着贺州一路巡查，不管做给皇帝看，还是为了什么，都想着看我的笑话，我也觉得我没必要太保守了，”
齐钰把手指伸出来，指着京城的方向：“皇子们想进一步，靠的不是自己纯孝睿智，更不是精明神武，靠的是朋党外戚，靠的是形式利导。那就拿我三弟的外戚开刀吧，一次杀怕他们！你说我一个月从地方县、郡、州杀进京都杀入皇城，他们怕不怕？徐徐图之左右平衡，那是帝王之举，我不用顾忌，以力破之就好，检举、拿人、查证、寻迹、追索、抄家、组证、一级级查，一级级杀，杀到他们狗急跳墙，忙中出错！”
陆清尘有些苦笑的摇摇头：“那你会打破官场的规矩，今后会无路可走的。”
齐钰反问道：“官场的规矩，那是谁的规矩，我就是要让所有官员知道，这些规矩今后不再是规矩，官场的准则只有一条，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就是因为这规矩太久了，久的成为了大家遵守的行业规则，所以才吏治崩塌人心不古。”
陆清尘无语的看着齐钰，好久之后才说道：“若是您在西邙那些覆灭的国度，我估计您会比现在过得肆意，那里才适合你去。”
齐钰笑了哈哈的大笑起来：“只有覆灭了才容易重生，因为规则和制度是你从新建立起来的，而我在这里就是要和所有既得利益的团体斗争，我的实力太渺小了。不过好在我的起步高啊，最差的结局无非是被剥夺太子之位，若是再过了我的底线，我不介意带着你们开启一个新的方向，就像你说的杀进西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最少我的敌人是单一的。”
陆清尘也笑了起来指着齐钰：“你倒是不纠结，这样好，患得患失的人做不成事，来吧，我们去斗争吧！扩充实力强大自己，先把自己壮大起来才有实力不惧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