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刺 第1395章

餐馆的座位需要预定，否则根本没有空座，此刻差不多已经坐满了客人。郄龙说出预定的座位号，服务生随即引领两人前往，位于餐厅中间靠后的位置，临窗光线很好。这里下午七点钟天色还很亮，无需开灯，坐在夕阳下就餐也很有情调。约见的客人还没出现，两人暂时没点菜，各自要了一杯开胃酒，耐心等待。

阿曼达只和对方电话联系过，听声音像是中年男子，但不清楚具体体貌特征，也可能只是一名负责联系的人员。她带了一支G46手枪，藏在紧身裙内，子弹已经上膛，取出便可击发。她自己就是情报掮客，当然清楚对方的信任度不高，必须要有所警惕，以防万一。

约见客人七点整准时出现，同样身穿一身休闲西装，颜色略深，面料考究，十分合体，应该是纯手工制作的。来人四十岁上下，发际线有明显后移，但发型却是一丝不乱，乌黑明亮。郄龙和阿曼达起身和对方握手，相互自我介绍，然后坐下来点餐，不急于谈论今晚主题。

这里是法国餐馆，所点的也都是法式西餐，据说大厨曾经在爱丽舍宫工作过多年，真假不清楚。来人是名典型的白人男子，但皮肤的颜色较深，明显是常年在热带地区生活所致，不过看上去很健康。他自称名叫穆勒，是当地比利时人的后裔，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很少回欧洲。

冈果原来就是比利时的殖民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才独立，不过仍有很多白人留在这里，涉及到各行各业。穆勒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曾当过首都警察局的局长，拥有很广泛的人脉。后来整个国家去殖民化，政府部门的高级职位不允许白人担任，他父亲只好辞职，成为一名情报掮客。

这些情况都是阿曼达的朋友告诉她的，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好在她和郄龙只需要找到的贝尔斯，没必要深入了解穆勒。三人所点的菜肴不久便送来，都是经典的法式西餐，味道确实不错，看来大厨在爱丽舍宫工作过的传言不虚。吃西餐当然要配上好的法国红酒，穆勒对此很有研究，品了两口便确定是十年陈酿，价格不菲。

三人边吃边聊，气氛看上去很融洽，一瓶红酒很快喝掉一半。郄龙吃完一块酱汁小牛肉，用餐巾擦擦嘴，取出贝尔斯的照片，放在餐桌上，然后推给穆勒。晚餐吃了约半个多小时，也该进入今晚的主题了，双方交谈的也很愉快。他随后用英语说道：“他叫贝尔斯，我们希望能找到对方？”

阿曼达没有说话，小口啜饮红酒，暗中观察窗外街道上动静，心里总有些被人监视的感觉。她并不清楚眼前的中年白人男子是不是穆勒，朋友也没说对具体相貌，是白人不假，其余缺乏更多信息。她深知灰水公司的势力庞大，连查尔维克这样老手都难逃他们追杀，任何小心都不为过。

穆勒没有拿起贝尔斯照片，只是低头看了一眼，以免被餐厅内其余客人注意到，很有经验。他点了一份鹅肝，惬意品尝，不久说道：“多长时间？”

郄龙亲自给穆勒斟酒，微笑说道：“越快越好。”

穆勒谢过郄龙，继续追问道：“除了照片外，还有没有其余线索？”

郄龙没多犹豫，马上低声说道：“他曾在Y**情局工作过，具体情况不详。”

穆勒点点头道：“线索不多，最快也需要两天。”

郄龙果断说道：“两天可以接受，但希望能尽量加快。”

穆勒看看始终保持沉默阿曼达，然后说道：“价格想必介绍人已经告诉两位了，不过在这里我还是需要重复一下，费用两万美元，先付一半，找不到全额退还。”

他顿顿又道：“这顿晚餐算我请，大家交个朋友，以后有需要尽管联系我。”

郄龙和阿曼达也没客气，两万美元在这里算是一笔巨款了，穆勒了开价不低，让他请顿晚餐也是应该的。谈完主题，晚餐也就快接近尾声了，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郄龙和阿曼达率先起身告辞，并把装有现金的礼物盒交给了穆勒。对方拒绝银行转账或电子支付，只要现金，防止被追查。

穆勒很快示意服务生结账，并把信用卡交给对方，然后送郄龙和阿曼达走出餐厅。看着他们打车离开，挥手作别。服务生不久将信用卡和账单交给穆勒，后者给了十美元的小费，拎着礼品盒走到自己的宝马5系车旁。他开门上车，打开礼品盒，确定现金无误，随即驾车离开。

穆勒驾车前行数百米，右转停在路边，关闭发动机，点上一支烟，似乎是在等人。数分钟后，一名黑人男子靠近宝马轿车，开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把数码相机递给他。穆勒接过数码相机，调出拍摄的图片查看，正是他和郄龙和阿曼达吃饭夫人画面，清晰度很高。

他随后把相机还给黑人男子，开口说道：“把照片剪辑一下，然后等我的通知。”

黑人男子犹豫问道：“老板，真要把照片发给灰水公司的人，这会不会影响咱们的声誉啊？”穆勒深吸一口烟，皱眉说道：“没办法，咱们惹不起灰水公司，否则就别想再干这一行了。”

黑人男子还是有些担心，说道：“可是咱们已经收了客户的钱，也答应找人，这样做不太好吧？”

穆勒立即说道：“我也没说现在就把照片发给灰水公司，等把贝尔斯情况告诉客户后在给他们，接下来事情就和我们无关了。”

黑人男子清楚穆勒也是没办法，灰水公司确实不好惹，而且以后还需从对方那里获取情报，只能面对现实了。他随后开口问道：“贝尔斯只是一个动植物学家，为什么灰水公司和当前客户都要找他？”

穆勒冷笑道：“灰水公司没说实话，我刚才客户那里得到的情况，原来贝尔斯竟然是Y**情局的前特工。至于双方为什么要找到他，我无法知道，也不想知道，免得惹麻烦。”

黑人男子还想再问，却被穆勒抬手打断道：“记住，干情报掮客这一行，有些事情是不能多问的，否则死了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好了，你先回去吧，剪辑好照片，等我的通知。”

黑人男子知道穆勒不愿深谈此事，也就不再多问，拿起数码相机，开门准备下车。穆勒却又突然开口叫住他，问道：“你拍摄照片的时候，没有被对方发现吧？”

黑人男子关好车门，摇头道：“我躲藏的很隐蔽，对方绝对发现不了，为何这样问？”

穆勒随即说道：“那个女的警惕性很高，一直在暗中观察街面上的情况，很有经验，不得不防。”

黑人男子看着穆勒道：“她怀疑你了？介绍人没说她和同伴的具体身份？”

穆勒想了片刻道：“找咱们帮忙的人，小心警惕是正常的，只要没发现你就行，目前还不会怀疑。我没问介绍人两人的具体身份，知道的越少越好，灰水公司感兴趣的人，肯定也不好惹。”

黑人男子不久开门下车，掉头往回走，不久返回餐馆附近，钻人一辆白色面包车内，启动离开。他及时躲在车内拍照的，位于餐馆的斜对面，视线良好，拍摄的照片也很清晰。他曾经是一名摄影记者，后来因收入不高，而家人有病急需用钱，遂成为了穆勒的助手。他为穆勒工作了三年，虽在一些事情上不敢苟同，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无法拒绝非常不错的收入。

他不久驾车离开卡洛雷迪大街，进入市中心，熟练地在拥堵车流中穿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二十分钟后出现在城西自己的租住地，白色面包车换成一辆老旧的灰色尼桑轿车，停在公寓楼下。他作为情报掮客的助手，清楚这一行危险性，每一次都特别小心，确定没人跟踪后才返回住所，而且必须更换车辆。

他还没有结婚，父母住在外地，有一个妹妹在这里上高中，住在学校，目前公寓内只有他自己住。公寓高十一层，电梯经常停电，很多时候都要徒步上楼，今天也一样。他在公寓附近的小超市内买了一些水果和啤酒，冰箱里还有中午吃剩下披萨，可以当晚餐。

阿曼达躲在公寓附近暗角中，注视黑人男子拎着购物袋进入公寓，稍等片刻，果断也跟了进去。她首先靠近电梯，发现处于停运状态，随后进入楼梯间，倾听上面脚步声。现在差不多是晚上九点，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楼梯间的照明较为昏暗，暂时看不到进出。

她换了便装，小心躲在楼梯间暗影中，侧耳倾听楼上脚步声，很是清晰。她随后跟了上去，落脚无声，避免被对方发现。她在餐馆内便发现街面上的白色面包车很可疑，自己也是跟踪监视老手了，对这一切太熟悉不过了。她和郄龙离开餐馆后，很快便租了一辆普通轿车，改变装束，返回餐馆附近监视，果然发现黑人男子驾驶白色面包车离开，遂及时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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