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刺 第706章

雷纳德朦胧中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传来，吃力地抬起头来，仔细倾听，但却什么也听不到了。他相信一定不是错觉，算时间副总裁也该出现了，以对方多疑的性格，绝对会亲自前来查看，眼见为实。他随即咬牙爬出卫生间，客厅墙壁的缺口上果然没有子弹射入，说明自己的判断正确，副总裁忍不住了。

他清楚一颗手雷不一定能杀死副总裁，需要增强爆炸的威力，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开厨房的天然气，直接引爆。他依靠残存的体力，勉强爬入厨房内，靠在燃气灶下方喘息，暂时无力弄断灶台下方的天然气管道。他一路爬过来，地板上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脸上白得怕人，显然是失血过多。

他喘息片刻，随即打开灶台下面的储物柜，天然气管道安装在角落内，顶部有皮管连接燃气灶。他很快摸出挂在腰间的战术折刀，熟练打开，伸手拉过深色皮管，迅速割断，不久便闻到刺鼻的臭味。他之后丢掉战术折刀，握紧手雷，背靠灶台，一动不动。刚才的动作已经耗尽他所有的力气，此刻无力移动，左手握紧M67手雷，直接拽掉保险拉环，握在手中。

他很清楚自己失血过多，反应极慢，必须提前拔掉保险拉环，否则很容易被副总裁抢先开枪打死，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他把握手雷的左手藏在身侧，扭头注视房门方向，等待副总裁的出现，天然气的泄漏产生臭味更浓烈了，几乎已经无法正常呼吸了。他眼看坚持不住之际，公寓的房门处传来消音武器的噗噗声，随后又传来金属物坠地的响动，门锁被打坏了。

副总裁开枪击坏公寓大门的门锁，小心用带着战术手套的左手推开房门，不能留下任何指纹。房门缓缓打开，刺目的血腥味直冲出来，雷纳德手下的残尸就躺在房门后，地面和墙壁上鲜血尚未干透。他手持带消音器的MP7冲锋枪，果断闪身而入，然后用脚踢上房门，动作很熟练，没发出多大声响。

他持枪小心翼翼地穿过走廊，进入客厅，仔细搜寻，重点自然是卫生间。但他很快发现卫生间前有一道明显的爬行后留下的血痕，直通厨房。不过灶台挡住了视线，暂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估计雷纳德应该在里面。他不清楚雷纳德为何要躲入厨房内，断腿他根本没有逃离公寓的可能，爬行反而会消耗宝贵的体力，毫无意义。

可他不敢大意，没有沿着地面上的血迹靠近，而是绕行至厨房另一头，立刻便看到靠在灶台下的雷纳德，奄奄一息。雷纳德已经睁不开眼了，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本能扭头望向，吃力地想睁开双眼，却根本办不到。他无法睁眼，但尚有力气说话，不想被发现暗藏手雷，遂开口分散来人的注意力，很快喘息着说道：“副总裁，我知道你会来，为什么不开枪？”

副总裁沉默片刻，感觉厨房里除了血腥味外，还有些发臭，没敢靠近，随即说道：“雷纳德，现在的情况你自己也清楚，我也没必要废话了，告诉我秘密行动资料藏在那里，给你的痛快！”

雷纳德目前连冷笑的力气也没有了，勉强开口说道：“别费力套话了，我没有隐藏什么秘密行动的资料，一切都记在脑子里，直接开枪就安全了。”

副总裁自然不信，但没时间跟雷纳德废话，直接开枪击中他的断腿，冰冷说道：“说出来可以少受点罪，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雷纳德的断腿早已没有知觉了，子弹打上去根本没用，但脸上却露出痛楚不堪的表情，似乎正在竭力忍耐，随时都会痛昏过去。他不久喃喃自语地说着什么，好像是在回答副总裁的问话，不过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楚。副总裁先入为主，认为雷纳德一定隐藏了什么证据，见他喃喃自语，估计是忍受不住疼痛要说了。

他没有多想，当即迈步靠近雷纳德，谨慎持枪瞄准，继续询问，想听清楚他说什么。可他刚靠近雷纳德，便闻到极为刺鼻的臭味，先前是被血腥味掩盖了。他立刻判断是天然气泄漏，肯定人为的，而且马上意识到是陷阱。然而不等他有所反应，耳边突然听到手雷握片的弹飞声，十分清晰。

他想也不想，转身便朝公寓房门跑去，手雷的延迟是三至五秒，应该能冲出公寓。他飞快离开厨房，穿过走廊，冲至公寓房门前，却要拉开房门才能逃出去。他十分后悔刚才踢上公寓的房门，主要是担心被W外人发现，可现在则成了生死攸关的障碍，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他没时间犹豫，果断开门冲出，然后马上卧倒躲避。

公寓内手雷就在此刻起爆，然后引爆泄漏的天然气，轰响震耳，凶猛气浪从门窗冲出，其中还裹挟着大量杂物。副总裁未能避过气浪的冲击，人不由自主地被催出十几米远，左小腿上插着一把金属餐叉，深入四分之一。他被爆炸的气浪催得头晕眼花，躺在走廊上暂时无法起身，不过还是及时将MP7冲锋枪装入战术邮差包内。他不久伸手拔掉插在小腿上金属餐叉，挣扎起身，快速撤离爆炸现场。雷纳德的必死无疑，目前的情况下，自己没机会搜索现场，必须要赶在警方抵达前撤离。他已经十分小心谨慎了，可还是差点被雷纳德给炸死，后悔不已，应该再耐心多等一会儿。他左小腿的伤势不严重，但多少也影响行动，下楼速度无法太快，好在该公寓楼白天没多少住户在家，下楼途中并未碰到人。

他很快抵达楼下，发现爆炸已经引起周边公寓里住户的注意，纷纷走出查看，现场逐渐聚拢了不少人。他放慢撤离速度，装成看热闹的人，和其它人一样掏出手机拍照，暗中却慢慢撤离现场，走向车辆停放的地点。目前首都警方高度戒备，爆炸肯定会引起迅速反应，估计巡逻警车用不五分钟就能赶到，平时至少需要十分钟。

公寓发生爆炸时，郄龙和瓦莲金娜正在相隔不远的公寓楼搜索，寻找目标的踪迹。他们远远跟踪目标车辆，没敢靠的太近，知道就在这片公寓区内，却不清楚具体位置，只能不断搜寻。爆炸声和突然，听上去像是天然气引起的，但郄龙的耳朵尖，听出了是两声爆炸，尽管间隔非常短。

瓦莲京娜没听出来，不过相信郄龙的判断，随即驾车朝爆炸方向开去，转了两个弯便看到滚滚的浓烟了。她没有开车靠近，停在附近的车位上，避开道路，以免阻挡赶来警车和消防车。她关闭发动机，开门和郄龙一起下车，分头靠近爆炸现场，搜寻可疑人员。郄龙判断第一声爆炸是手雷发出的，如果没错，除了目标不会是别人，但不知具体原因。

爆炸起火的房间位于公寓楼的四楼，白天在家的住户不错，其余住户也已全部撤出，并同时报警，消防人员很快就会赶到。公寓区的物业管理人员已经及时切断关闭了该公寓楼的电力与燃气管道，没有发生连锁爆炸，但火势却无法控制，只能等待消防人员了。起火的公寓楼门窗被被炸飞，空气涌入，火势更强，已经波及到相邻的公寓了。

郄龙肩挎背包，混在围观人群中查爆炸现场的情况，并未过于靠近。浓烟笼罩中，他隐约看到一名男子从公寓楼的入口快速走出，穿过街道，靠近围观的人群。此人衣着普通，带着棒球帽，斜跨一个深灰色战术邮差包，很是可疑。另外，他走动间左腿明显不便，像是受了伤，应该去过爆炸现场。

郄龙暗中盯紧对方，随即用无线耳麦通知瓦莲京娜，暂时没有靠近，防止被对方发现。如果他判断没错的，此人的战术邮差包内一定有武器，极有可能是冲锋枪，现场开火，后果很严重，而且也不排除有手雷的可能。他虽看不到此人相貌，不过可以肯定是一名白人男子，绝非瓦希德，或许又是一名职业杀手。

他躲在围观的人群中，小心监视可疑男子，发现对方正在逐渐后撤，不久消失在附近绿化带中。他果断跟踪过去，同时通知瓦莲京娜去开车，对方肯定有交通工具，否则无法快速撤离。他没有跟入绿化带，绕行至右侧追踪，借助爆炸现场飘散浓烟的掩护，小心监视对方动向。

可疑男子非常谨慎，快速撤离中也不忘观察四周的动静，查看有无跟踪者，相当老练，显然也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可疑男子不久行至百米外的一幢公寓楼后，很快钻入一辆白色宝马3系轿车，启动离开。郄龙躲在几十米外楼角的暗影中，注视可疑男子驾驶宝马轿车离开，并用手机拍下照片，随后快速返回现场，会合瓦莲京娜，准备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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