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听说顾行之也会去。」
「他去又怎么了,我现在和他又没关係。」
「不行,万一你和他旧情復燃了怎么办?」
岑意言摸着耳饰的手一顿,下头坠着的小珍珠猛地晃荡了一下。
她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宗元嘉:「以前没看出来啊,你这么——」
她调整了一下措辞:「这么杞人忧天?」
「你说我杞人忧天?」宗元嘉一边长吁短嘆,一边忍着自己被自己尬出的鸡皮疙瘩,「我一提到他,你竟然用这种负面的词来形容我。你说,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宗元嘉又开始翻旧帐:「你说你喜欢《傲慢与偏见》里的达西,这不就是了!顾行之和他是一个风格的!还有那个秦辞!」
岑意言黑人问号:「他们有什么共同点吗?」
一个冷酷严肃商界大佬,一个毒舌傲慢英国绅士,一个爱好摄影温柔学长,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他们俩有半毛钱相同点。
宗元嘉一本正经:「他们都……老。」
小狼狗的角色身份只有二十四岁,比言言小了三岁呢。
岑意言又感觉自己和他有了代沟:「……那我带你一起去?你在场看着,总行了吧?」
「我不去,」宗元嘉低着头,看着自己一身朴素至极的衣服,幽幽道:「顾行之那样矜贵的总裁,一定气度非凡,举止有度;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打工人,肯定比不上他,到时候还会被人嘲笑。」
岑意言觉得自己刚刚用「杞人忧天」来形容宗元嘉实在不对,她应该用「无理取闹」、「矫揉造作」、「茶里茶气」。
她鬼使神差地来了句最近传得朗朗上口的话: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是人上人。」
宗元嘉被逗笑了,原本装可怜的表情瞬间破功:「这句话你信么?」
岑意言试图换个说服思路:「被我岑意言看上了,难道不是最大的肯定?」
宗元嘉见招拆招:「所以我才更要牢牢地抓住你,不让你有任何与顾行之接触的机会。」
行吧,不去就不去吧。
岑意言觉得他可能还是安全感不足,于是晚上挑选了一张照片分享到了朋友圈。
她朋友圈设置了半年可见,唯二两条,一条是上次发的和顾行之的「离婚宣言」,一条就是这个。
照片里是两个人的背影,男生穿着连帽衫、黑色休閒裤,身量修长,宽肩窄背,正插着兜站在江边碎石上,一头张扬的碎发随着风轻轻摆动;女人穿着碎花长裙,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略厚的针织开衫,坐在一块大大的石头上,正歪着头看他。
远处江天连成一线,烟雾蒙蒙,越往尽头越疏淡。
但就在这疏淡背景里,两人明明没做什么亲昵举动,中间的氛围却暧昧无比。
宗元嘉在用顾霸总的微信处理林助理疑问的时候,看到了这条朋友圈,心里美滋滋。
结果一刷新,发现有两个人共同的商业合作伙伴在下面评论了一句:「岑总和顾总这是復婚了?拍的艺术照吗?真显年轻(大拇指.jpg,鼓掌.jpg,微笑.jpg)。」
宗元嘉:!
麻蛋,你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他匆匆跑出房间,去找岑意言。
岑意言此刻正在浇花。
取消了参加慈善晚会的行程之后,她换上了奶茶色的家居服,柔软的面料包裹着身体,长长的头髮披散在肩头后背,显得格外温柔可亲。
她看见他拿着手机跑过来,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一笑:「你看,我都向认识的所有人宣告我们俩的关係了,这下总该有点安全感了吧?」
宗元嘉:「……哈哈。」有才怪了。
他赶忙让林副官盯着,万一有了暴露自己身份的评论,赶紧删除。
他长吁一口气,喃喃道:「好傢伙,感觉自己像在女娲补天。」
「女娲?」林副官觉得他对自己的认知有误。
宗元嘉换了个词:「那就是亡羊补牢。」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林副官呵呵,「我觉得你是在欲盖弥彰。」
张梓涵打电话来邀请岑意言去她们家撸皮皮,说是幼崽期的狗狗巨可爱,不看吃亏。最近她朋友圈里全是狗狗照片,跟家长晒娃一样频繁。
因为宗元嘉,岑意言对哈士奇这种生物有天然的好奇心和亲切感,于是欣然同意去她家看看狗。
小刘把岑意言送到小区门口时,张梓涵已经等在那里了,一见到她就亲亲热热地挽上来:「走走走,我们先去买点吃的。」
岑意言被她往外拉着,一头雾水:「哟,懂事了,还知道特地买点东西孝敬爸爸?」
张梓涵指指小区门口一排门面房里新开的那家店,黄色的门牌显得十分显眼:「周黑鸭,去买鸭脖!」
「?」
岑意言有点洁癖,又怕麻烦,向来对鸭脖这种东西敬谢不敏:「不是吧,啃鸭脖不太符合我们小仙女的人设吧。」
「吃鸭脖不是重点,」张梓涵突然小声,「周黑鸭有个店员特别特别帅!我带你去欣赏一下。」
岑意言:「多帅,有吴彦祖那么帅吗?」
「反正比你的小狼狗帅。」
闻言,岑意言挑了挑眉,没说话。
两人故作正经地进了店,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了店里唯一一个男生店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