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盘旋的蝴蝶振翅举着卡牌,随时准备对着她的动脉切割。
「翠菊......翠菊被银杏杀了......」
即便这一幕已经足够惊恐,但翠菊的死好像更让她害怕。
她面部肌肉不住地颤抖,眼神却逐渐由惊惧转为空洞。
咔吧一声。
她的脖颈被弯折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弯曲成这样的弧度,就算是变形金刚可能都必须得换零件了。
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一副完全变了一个人的模样。
呆滞的瞳孔咔咔地转了两下,终于将焦点落在越涟三的脸上。
她开口,声音很从容:「越先生,为难一位柔弱的女士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
越涟三嗤笑一声:「像你一样干脆杀了她才算是绅士行为么?」
「她」好像还不太能控制得好这具身体的面部肌肉,露出的笑容干瘪又僵硬:「越先生,我对你的状况很好奇。」
「我可不记得我见过你。」更多张卡牌被蝴蝶带着飞得更高,薄薄的卡牌边缘带着凌厉的杀机,张张都对准了紫荆。
「紫荆」对于越涟三的态度好像毫不在意,在这种时候,他最先做的却是将衣角的褶皱扯平:「可能你不了解我。请容许我先进行自我介绍。」
「我姓谢,是一位科研人员。主要研究方向是人体精神学。我想,你的另一个人格,或许还对我有印象。」
越涟三笑了:「你就是银杏吧。」
「紫荆」好像想要伸手推一推眼镜,却推了个空,她忘了现在的这具身体根本没有眼镜。但她面上没有一丝尴尬,没事人一样放下了手臂:「如果你说的是这个副本中的代号,那么,我是银杏。」
越涟三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阴沉的眸光落在紫荆已经逐渐开始变得僵硬的面孔上:「可能你也不了解我。」
「在进入副本之前,我是一位精神科医师。」
「时薪六位数那种。」
他的态度并没有使「紫荆」感到意外,紫荆的语调依旧从容又透露着些令人厌烦的优越感:「如果你真的能解决自己的问题,又怎么会......」
越涟三突然出声打断了他:「我不喜欢有人对我指手画脚。」
他像是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卡牌道具漫天飞舞。
凛冽的攻势下,紫荆的皮肤被割裂出一道道伤口,新鲜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密密麻麻的蝴蝶簇拥着落满她全身。
她用力按住了喉咙上的伤口,儘管气管已经开始漏风,还是哑着嗓子吐出想要说的话:「你会......联繫我的......」
越涟三冷笑:「你知道这些卡片是什么吗?」
紫荆空洞的瞳孔中终于闪过一丝波动。
这些卡牌是......
卡牌飞舞得更快。
「紫荆」突然捂住了脑袋,从容平静的面孔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名为不可置信的裂痕。
下一秒,紫荆的尸体轰然倒地。
密密麻麻的蝴蝶呼呼啦啦地飞起。
疯人院三楼的走廊里,又多了一具干尸。
越涟三看了眼运行中的摄像头,缓缓开口:「是道具哦。」
「呵。」
银杏一隻手的拇指按上了太阳穴。
「道具......」
他的脑仁隐隐作痛——居然是能直接用来攻击精神的道具。
小寸头小心翼翼地回过头拿余光偷瞄他,嘴唇翕动两下:「您......您没事吧?」
银杏没接小寸头的话,反而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小老鼠......让我抓住了呢。」
什么小老鼠啊?
小寸头不懂却也不敢问,只能不懂装懂地眨着闪亮亮的星星眼,一脸崇拜地恭维了一句:「您好厉害啊!」
银杏修长的指尖点在屏幕上:「这里。」
小寸头揉了揉眼睛,只看见一个不太明显的黑点。
小寸头:......好傢伙,这位队友是在拿放大镜看监控吗?
再说了......一个黑点有啥好看的啊?
小寸头使劲组织了一下语言,终于找到了吹彩虹屁的方向:「嗯......这个黑点还挺圆。」
银杏瞥了他一眼:「这是干涸了的血迹。」
小寸头瞪大了眼睛......血迹?
「!!!」
「这居然是血迹!」
可是......
是血迹又怎么样啊?
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小寸头感觉这像是黑点一样的血迹好像移动了。
血迹......怎么可能会移动?
他一下子明白了:「那位消失的红队玩家......」
银杏忽然转身走了出去。
小寸头伸着手试图挽留:「诶,您......您去哪啊?」
「抓老鼠。」
小寸头:???
待到银杏的身影出现在监控中,确认他确实是走远了,小寸头才敢嘟囔出声:「还抓老鼠,把话说明白能死啊。」
不知道那隻啤酒瓶究竟是什么道具,连续两个A级道具用下去,都提示:
【该道具对此类伤势的效果微乎其微。】
棕狮的气息愈来愈微弱,胸口起伏的频率愈来愈低。
如果不能儘快通关这个副本,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谈行眉头紧蹙,头一次在没将一个疑点反覆推理的情况下就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