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郎点头,满宝和白善宝摇头。
杨和书就忽略掉白二郎,看向满宝和白善宝,「怎么,你们有事去做?」
「我们要去粮铺看一看。」
杨和书略一想就明白了,笑问:「怎么,你们想卖农庄的麦子?」
俩人点头。
杨和书想了想,点头道:「现在卖正好,不然等过段时间价格就下降了。」
杨和书干脆起身,「走吧,我与你们去看一看。」
不知道为什么,满宝和白善宝不太想和杨和书一起去粮铺。
不过人家都这么热情了,俩人也只能接受了。
白二郎吃完就犯困,他现在只想回家午睡,因此嘴巴嘟得老高,闷闷不乐的跟在他们的后面。
第403章 像坐着云彩的粮价
在罗江县,任是生意如何凋零,有两个地方是会一直有人,不愁没客人的。
一是有盐卖的杂货铺;二就是这粮铺了。
白善宝他们到时,粮铺里虽只有三个客人在,但伙计也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便问道:「买些什么?」
白善宝道:「我们看看。」
伙计点头,「随便看吧,看好了问我价格。」
正说话,一旁的客人问道:「这米怎么还是五十文一斗,我看外头地里的小麦都收了。」
「那点冬小麦也就够乡下人自己家嚼用,谁往外卖呀?」伙计道:「现在我们的粮食还是高价从外头进回来的,这个价不算高了,您要等粮价降下来,那得等到夏收,甚至是秋收之后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买的三个客人闻言,只能无奈的道:「那给我量一斗吧。」
离夏收至少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呢,谁能饿着肚子等到那会儿?
不过他们也没买多,现在不像去年遭灾的时候,他们觉得粮价只会越来越低,不会再往高处去了。
所以他们宁愿多跑几趟一次就买一斗,也不多花那点冤枉钱。
杨和书看着伙计给他们量米,问三孩子,「去年之前,你们这儿的米价是多少?」
白善宝表示不了解,白二郎就更不知道了。
满宝道:「我二哥从家里运来县城卖是八文一斗谷,听说粮铺卖出去是十文钱。」
杨和书皱眉,那这差的也太多了吧?
他伸手捏了一把谷子,问小二,「你们现在谷子是怎么卖的?」
「三十文一斗。」
「以前是怎么卖的?」
小二笑了,问道:「客观您问的以前是多以前?」
杨和书感兴趣的问,「在这之前的都算,我在外头好似没看到这么贵的谷。」
「哎呦,那是您没见过,别的不说,就开春那会儿,这谷就是四十八文一斗,更往前,去年五月,雨水刚停,但外头路塌了粮食进不来的时候,六十文一斗都买不着。」
满宝都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暗道:她那会儿的系统里要是也有这么多麦子,一定想办法把它换成钱。
可惜没有如果。
杨和书不动声色的问,「那更往前呢?」
「更往前就是没遭灾的时候了,其实每月,甚至每旬的谷价也都有不同,但也差不到哪儿去,最高的时候不过十五文一斗,那一般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伙计道:「低的时候,十文一斗,或九文一斗也是有的,多半是秋收结束后不久,那会儿新粮多。有的陈粮,八文一斗也卖出去了。」
杨和书便叹气,看来去年的水灾对罗江县的影响还是很大啊,这粮价像坐着云的神仙一样,上上下下起伏得剧烈。
伙计却不以为然,道:「您别嫌弃我们的粮价高,听东家说,益州那边才可怜吶,现在谷价虽然也是三四十文,但那是因为有朝廷压着的,粮铺雷根本没摆出多少粮食来,每日都不够抢的。」
杨和书没想到益州是这样的情况,忍不住问,「那百姓吃不饱不闹吗?」
「闹什么,私底下悄悄的卖呗,五十文一斗,六十文一斗,那些粮商都在私底下卖,那些百姓害怕他们连这点也不卖,也不敢声张。」
杨和书怀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满宝和白善宝白二郎也不看粮食了,纷纷挤上来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
被三双这样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伙计忍不住心虚,他左右看了看,发现粮铺里只剩下他们这几个人,这才硬着头皮小声道:「我东家也想把粮食运到益州赚一笔的,但他没有门路,去了后反而被当地的粮商排斥,最后只勉强保了本回来。」
所以一生气,不免就在后院骂起来,一骂起来,他不就知道了吗?
满宝三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也是个奸商啊!
满宝问:「益州不种冬小麦吗?」
「哎呦,要不怎么说他们倒霉呢,去年他们那儿的良田直接被冲了,一直到入冬都还有水洼呢,更别说那沃土都叫冲走了,能种才怪呢。」
杨和书却能考虑得更全面些,只怕是土地能种也没人种。
去年犍尾堰决堤时他还在翰林院,正好要负责抄录来往的公文,据说当时整个益州还活着的百姓都在往外逃。
赈灾后百姓还愿不愿意回到故土都不一定呢,没有人,便是土地能耕种也没人种呀。
比如罗江县内现还留着的益州流民就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