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恩?」林雨桐挡住了孙氏,反将孙氏护在身后,「天下子民,承陛下恩泽。圣心爱民惜民,给予恩典,这才是开恩。而你是谁?对我们,对这天下子民有何恩?竟然敢说开恩这样的话来。敢问异姓汝南王王妃,天下子民该承你们王府何恩!你们有何德行敢与陛下相提并论!再问,这天下究竟是陛下的天下,还是汝南王府的天下?!」程氏面色大变,她蹭的一下站起来,「你个憨子!黄口小儿,竟敢胡言乱语!」说着,噗通一下朝太后直挺挺的跪下,「太后娘娘,臣妇不敢?!」
「既自称为臣妇,何以站在此地。如此,臣不臣,妇不妇,成何体统?」林雨桐对着程氏又喷,「我等自年前便被带到山上,可直到今日,我才见到我娘。我想,若是我娘能见我,她必然会第一时间来见我。可我左等右等,再想不到,是今儿见到了。若是不能早一些叫我们见,难道往后拖三五天半个月的,不能吗?不是!不是不能,你这是趁着我娘临盆,藉机要了我娘的命。便是不要命,你也要她身体大损!你觉得你高明,难道我娘是蠢的?你就是知道她心里记挂我,急着要见我,才明知道不妥当可还是来了。」说着,她就看向太后和老娘娘,「总有人口口声声的,说是对谁有多亲厚呢!呵呵!亲呢?厚呢?若是亲厚便是看着我娘冒险,这亲厚不要也罢!您们高高在上,圣明烛照,程氏把后宅的阴司手段用在庙学的争权夺利上,敢问若是天母娘娘在世,当作何想?」
孙氏拉着女儿不撒手,「桐儿,你且退下!」
「不退!」她瞪着一双眼睛,从孙氏手里抽出手,一步一步朝程氏走过去,程氏跪在地上,也没注意林雨桐。上面坐着的老娘娘被林雨桐说的面红耳赤,太后倒是没有这个尴尬,不过是一个异姓王王妃说出她给开恩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她心里就不悦,只是今儿有事,没言语罢了。谁知道叫这个愣孩子这么直啦啦的给说出来了。
真的,上眼药没这么上的。
可说出来的道理却是对的!这个道理连一个二愣子横衝直撞的孩子都懂,你都做祖母了,你这一把年纪可真活到狗身上去了。
就这么眨眼功夫,谁知道这憨孩子直接扑到程氏的身上。
乌衣卫都在门口,此时,一下子就涌了进来。
孙氏面色一变,朝外走了两步,「退下!」
没有人动!
「退下!」
这些人面面相觑,但依旧没有人动!
孙氏的眼眸不由的就变深了。
但孙氏这么一阻拦,这些没退,但也没人再敢上前。因为林雨桐扑倒了程氏,程氏几乎是没来得及怎么着,就被林雨桐手里的匕首贴在了脖子上,「拿出来!」
程氏这会子真怕了,这孩子一副不要命的架势!都说那样的历练能把人历练的疯魔了,这孩子怕不是就是这样了的,还叫自己拿出来,「拿什么呀?」
「令牌!」
什么!
「指挥乌衣卫这群狗崽子的令牌!」
孙氏都急了,「桐儿,慎言!」
「说狗崽子是夸他们呢!狗还忠诚呢,他们呢?!」林雨桐呵呵冷笑,「这令牌原是谁的,该传给谁,早就被他们给忘了。是个人就能使唤的动他们,给块肉就能撒出去咬人,不管是非,没有对错……」
韩平冷着一张脸,「林六姑娘,这等只是听令行事!」
林雨桐猛地遏住程氏的脖子,用匕首划拉一下划开程氏的衣服,乌黑的一面牌子直接露出了出来,她伸手拿在手里,「听令是吧?那就给我听令!」她放开程氏,快速的后退几步,一手持着匕首,一手举着令牌,「听令,退下!」
这是女卫的令牌,涌进来的女卫呼啦啦的往出退。
林雨桐冷冷的看向韩平,「你是自己退,还是我下令让女卫围了这里你再退?」
一个白髮的老者从侧面绕过来,抬手拍了两下手。韩平朝后退了两步,对着老者欠身行礼,然后一步一步慢慢的退了出去,将涌进来的乌衣卫都带了出去。
出去之时,那两扇大门无声的关了起来。
林雨桐将令牌递给孙氏,「娘,本该我外祖母的东西我拿回来了,您收着吧。走!咱回家!」
看着样子,今儿晚上不生,明早就得生。真不能在外面这么耗着了。女人生孩子是人最弱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还是早早避开为好。
孙氏没接这个令牌,只面色复杂的看着这东西,「为什么要抢它?」
「娘不是为这个来的?娘是无所谓的,可老娘娘却是想要的……要不,您给老娘娘去?」
这话还没落下,太后就呵斥,「放肆!这是何等要紧的东西,岂容你这般儿戏?」
老娘娘嘆了一声,「好了,吓唬孩子做什么!我看呀,这就是个实心眼的,敢说实话的孩子。她说的对,我口口声声的庇护这个庇护那个的,可到头来,谁也没能庇护。不怪孩子有怨气!你也是,若是安阳看见正阳如今这个样子,还不得跟咱们拼命?」说着,就扬声道:「搬个软塌过来!」
然后孙氏就被安置在软塌上。
林雨桐站在孙氏边上寸步不离,「娘,走吧!祖母和伯母不是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要生吗?」
可今儿是真走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