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心默默决定,这一周他得向白奉义求几斤婆娑丁和小根蒜,以确保家里永远不愁这些美味的食物。而在此地满山遍野、无需付费即可任意采收野蔬的现象,在后世可是难得一见,对城市人来说尤其珍贵。
当他和母亲路过两个正在忙碌的中年女挖野者时,王雅清突然停住,耳中意外捕捉到高个子妇女与其绿头巾姐妹们的对话:“二婶,你说的那家企业真的收购山野菜吗?婆娑丁五分钱一斤,连那些满地跑的灰菜也有两分钱。”另一位妇人疑惑确认道,“这哪假得了?否则哪有那么多人跑到山上踏踏菜地?看那一队背篮装的,都是拿菜到下面的收购站。”
那名高个子妇女仍带着些不信:“野菜真有那么能值钱?昨天你摘的一袋蔬菜都脱手了吗?”她的绿头巾同伴答道:“出手了啊,婆婆丁十个五角,三十个一元的灰菜外,再加上些其他野菜,总共一块七毛呢。今天看,我这背篓又扩充了不少。”
穿着绿色头巾的女子骄傲地宣布,同时低头摘出两棵灰灰菜,接着她对女儿大霞道:“看到了吗,大霞,上山采野菜就像拣金子,若非如此,我才不会让你来一起挖呢。”
听了两个中年妇人交谈,李志强的母亲顿时挪不动步子,她走近好奇地询问:“两位大姐,你们说的是真的吗?现在有人收购野生蔬菜?“
王雅清虽然确实喜欢野菜,但她更关注的是金钱价值。得知收购野蔬之事,她兴奋得就像被注射了鸡血:“当然了,我昨天就卖了七毛钱呢,是江城的人来这里收的,只要野蔬够好,就能现场领现金。”
王雅青欣喜之情流露,她扭头向李志强道:“志强啊,今天你和妈妈一起多采摘些,卖些钱回来,回去给你买五分钱一颗的小糖吃。”
听闻母亲这话,李志强心中一凉,险些昏倒。天哪,这是何苦为难我!想象着整天在野草丛中劳作,他的情绪瞬间陷入崩溃。
稍作思考后,李志强用略显迟缓的口吻提醒妈妈:“妈妈,多采摘野菜是好事。可刚才听到了吗?这些蔬菜是要送到志强公司的收购站啊,等于您在帮舅父赚钱,并不是自己捞钱,这不太好嘛。”
听到这样的话,王雅青瞥了眼孩子,掐了掐他的脸,流露出一丝不满:“你个小鬼,想绕弯儿是不是?说是舅舅公司的生意,其实是在赚你舅舅的钱,以为我没猜透你那小九九?懒惰鬼,你自己不做,看着妈做,哼!小糖回家就没份儿了。”
见王雅清发威,李志强赶紧嬉皮笑脸地讨饶:“哎呀妈,真是‘慧眼识珠’,您太了解孩儿的心思了,我这就去帮您的忙吧!”
但随后传来一声清脆的拍击:“叫唤什么!跟你说谁老了?你妈我还年轻得很。”王雅青满意地揉着手继续,“知道你妈眼尖耳聪,不用你说就知道你打什么算盘。嗯,回头你就等着拉屎挨骂吧。”
李志强脸红尴尬地看着妈妈,心想这种家常话题怎能大庭广众提及?这可是公众场合,还是所谓的好榜样、优秀母亲形象呀!
无奈之下,他耸耸肩,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接着开口:“妈,三舅知道您喜欢野菜,他说这几天会派人送点婆婆丁和山蒜过来。等收到那些东西,您一看,就会明白了,那是自己挖的好呀。”
说出这段话时,李志强内心忍不住想笑,但他努力控制住,他清楚一旦露出马脚,母子间的信任就会瞬间垮掉。
听见李志强话里的暗示,王雅清眉梢轻轻一抬,表情犹豫不定,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找不出漏洞。儿子的话语里隐藏了一些微妙的矛盾。
王雅清的心情变得更加苦涩地想:如果她今天真的把那几十斤野生山菜带到山下收购点,明天弟弟可能就会拿着更多,即便那些并非她亲手摘卖的,但她自己品尝时也感受不到愉快。
思考一番后,王雅清淡定地决定:“宝贝,简单点,只要挖些足够做蘸酱的就行了。”
然而紧接的,她的嘴角弯出一个宛如月亮的弧度:“听话的孩子,你刚才说这么多,让我忽然明白,如果我把太多山野菜带回家,反而不太合适呢。”
目睹李志强满足的笑容,王雅清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她说:“我的孩子啊,我考虑一下,你已经长大了,今天这事就全交给你处理吧,挖野菜的工作可以锻炼一下你。”她这么做只是为了免去他单调的生活。
李志强顿时一脸无奈,满脑子都是哀嚎:“老天真要了我的命!这是玩的哪一出?亲妈呀,饶了我吧!”
随着野生山菜供应大增,志强野菜加工坊也准备就绪,白奉义指挥众人开始在江城周边设置收购点,尽最大努力购入山菜。
由于招来的很多员工先前在骑行车队有过往来,对周边乡村熟悉无比,很快便传遍志强公司的野菜收购消息。
听到有志强公司收购野菜的信息,还未忙着耕地的妇女们立刻来了兴致。
她们早早起床,备好口粮,漫山遍野寻找价值高的野生植物,把装满篮筐的成果送至各个收购点。
村里的几位勇于尝试的妇女野菜售出,半个白天过去,村里人人皆知这件事。
看着能换真银实两的钱,女人们立刻行动起来,连回家农作的劳动力以及小孩都投入到挖掘山菜大军。
大量野生植物涌现,无论何处都有丰富的资源,孩子们每天能收获二三十斤并不稀奇。
就因此,志强公司在各乡的收购点很快就堆积了大量的野菜。
一辆拖拉机载着满满的野菜进厂,一趟辆卡车装满野菜,一天内,志强野菜加工坊内野菜堆积成山。
上百个竹扳屯、福隆村与福兴村的妇女们按着生产副总厂长杨树森的分配,各自进入十多道不同的工艺流程。
刚送达的野生菜由十几位年纪稍大的妇女分拣挑选分类。
再接着,几名妇人用手推车带走洗净的野菜,将它们放到院子里的去泥池里,她们仔细清洗根部和泥土污垢。
洗去了泥土粗粒,菜根和叶子经初洗,便滑过一条缓行的传送带。输送带两边有专人负责,她们将清洗的蔬菜再次投入附近的洗涤槽,确保无余尘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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