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全都退后些!“警察喊道。一位警察站在入口处把守,其余的则沿过道逐节进行检票工作。因乘客手里的票往往无对应座席,车厢经常满载,通常两个硬卧席坐三个甚至四个人。一听见要检票,乘客们纷纷翻掏衣服内外搜寻火车票,场面犹如石子入水,引起车厢内涟漪般波动。
李志强认为若全程只做一次检查还算可忍受,但途中需要多次核查,每当大站到站,乘警就会带领乘务人员在车厢内进行逐位查验。当然,有记录在案的乘客不必重复核验,主要目标是抽查新登车没位子的乘客。
那时候的乘务工作极为艰辛,一层楼地板上遍地瓜子壳、花生壳、冰棍纸屑以及令人生厌的痰迹。尽管如此,这是他们赚取收入的方式。不只是因为火车帮人携带亲友赠送的商品,更因为在核对乘车信息的过程中,他们有灰色收入可言。未购票混上车的人,多数哭诉没钱,或是声称身上不足票额,尽可能避免加付费,哪怕是多一分钱也会让他们犹豫。
例如沈城至京城的车票价格本来是三元,但他们只需要给乘务员一元就能搭车,不过下车出站并不保证能顺利离开。此外,每隔一个小时,列车内就响起烟草、汽水、五香瓜子的叫卖声,乘务员肩挎布袋,乘客所需只需指名道姓即可取用。
尤其令李志强感到好笑的是一过大站停车,就有人赶来兜售杂志:“来看书解乏,来报纸增广见闻。乡村寡妇夜不寐,隔壁邻居牵动心。都市姐妹背后事为何......”
这些杂志贩对乘务员几乎不管不顾,作为回报,他们每年都会送上列车员们一些小礼物,也算是一种互利合作。在熬过了近两天的长途跋涉后,李志强和王波、封半山带领众人抵达了首都京城。
抵达BJ时,京城火车站的大钟恰好敲响九响,走出车站后,李志强径直忽略了身旁好奇打量的年轻人,他径直带着他们前往永定门。
此刻的感觉就像是农村青年首次进城市,一切都新鲜又奇异,仿佛眼睛都忙不过来。
细细想想,虽然李志强后世周游四方,走过许多地方,而这些人却一直住在江城附近的小镇,甚至连省城哈尔滨都没去过,初次到京都显得不突兀,情有可原。
他大舅王波在京都待久了,也算见多识广,但在京都市内,相较于那些年轻人,也不过稍稍占些优势罢了。团队里,唯有封半山最为沉稳,目光基本避开周围的建筑,仔细打量四周,尽责地履行保镖职责。
并未要求王德庆派人在车站迎接,也未带领他们乘车公交,而是绕过南二环,向东至永定门,接着沿着永定门北侧景观大道向北行走。
在北京街头,广告招牌普遍为以长城背景的巨大电视广告,跃进牌电视机,这并无新颖或创新之处,只是一个孤寂的存在。
李志强内心立即有了主意,意识到广告不仅要登在电视上,连这类户外广告都要覆盖,才能让消费者记住这一商品。对于卫生巾的销售,他毫不担忧,毕竟女性对此产品的需求实在不可或缺。
眼下,只有一种直条样式,是否应寻觅懂机器的高级工程师研究,在全球范围内创新更适合女性使用的卫生巾样式是个问题。
八十年代的BJ与后世无法比肩,服饰风格上与江城市相近,蓝绿为主,京城的年轻人已经开始追逐时尚,喇叭裤与大墨镜成为新潮标志。
李志强带团队来京城的首要任务就是带他们参观(注:这里可能是某具体场所)。到达这个权力和文化的象征,符合志强公司的传统。
他认为让王德庆或黑省驻京办事处安排接送会相当麻烦;而且,他认为初抵京城的年轻人应有机会亲身体验首都与江城的差别,拓宽视野,行走能让他们看到更多的细节,而非仅仅坐在车内;此外,他不愿让他们入住驻京办,而是考虑安置在一个距离不远处的位置,次日清晨,能观赏到升国旗的仪式。
升国旗不仅是一场仪式,更是寄托民族热爱家园精神的时刻。那飘动的国旗彰显着中华民族的精神,初升的朝阳预示着中国光明的未来。对中国人来说,观看升旗是一种灵魂深处的洗礼。
来到京城的二三十位年轻人大多数并未曾在志强公司工作过,让他们观看升旗能对未来的团队凝聚力、爱国主义情怀产生积极的影响。回到江城,他还计划在志强公司院子里设立一根旗杆,每周甚至每月举办一次升旗仪式,以此提升员工的归属感和爱国热忱。
参观京城两小时后,李志强带着这群青年,来到前门附近的一家小吃店稍事用餐。随后,安排他们在附近的旅店歇息。
他与王波、半山等人则招揽了一辆红旗出租车,疾驰向黑龙在京的办公室——这就是中国成立以来为加强省份间紧密联系而设立的机构。
这样的部门负责建设项目商议、计划审批以及资源调拨等工作。那时交通通讯条件尚未现代化,地方领导不可能长期留在首都待命,所以必须在京城设有联络点,管理文件传输,并进行跨层级沟通。
黑龙京办成立于1979年,根据省级机关授予的权限执行相应的职责,处理委托的工作。
黑省京办地理位置优越,在BJ西城区复兴门附近,方便到达市区各个重要区域,是BJ市的核心地段。
即便规模较小,但这机构却是设施齐备,主任级别为厅级,普通员工也大多是有科技级以上职称的官员。
在那时,京办代表着各省级机关的颜面,他们的任务是与其他国家机关、兄弟省(市、区)进行交流、协作和办理相关事宜。级别过低,对任何一方都是一种失礼。
他们一行三人抵达这里后,当天虽未见到主任,却收获了下级的热诚接待,住处堪称高标准客房,餐饮则提供地道家乡美食。
此外,京办副主任依照曹睿的指示,为他们安排了一辆白车身的老款菲亚特轿车给李志强等人用。
看到那辆陈旧斑驳的白色汽车,李志强立刻涌出一种有趣的联想。上世纪90年代初汽车行业大爆发之际,“四大破”的说法风行。当时进口的四种大众车型因为油耗过高、构造脆弱、容易磨损,常显得如农用拖拉机般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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