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萨领主 1479.北山口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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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连忙跑去召集构装骑士，构装骑士们这边刚把大锅支起来，里面的水还没有烧开。

构装骑士们几乎都捧着一张烤麦饼，围在了大铁锅的旁边等着喝肉汤。

这几天这群构装骑士们应该是没有吃饱过，已经有骑士将麦饼吃了大半。

这群构装骑士是最早跟随苏尔达克到处征战的一批人，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知道在战前应该如何调整并保持自身的状态。

其实苏尔达克很想对安德鲁说不用急着做准备工作，骑兵团这次进攻恶鬼营地的时间注定要是在晚上，只有依靠赛琳娜夜里展开的战争迷雾，才能以最小的伤亡换取更大的战果。

看到赛琳娜坐在帐篷里面，看上去就像是冥想，闭着眼睛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冷。

甚至可以看到她光洁的皮肤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隐纹，那些纹络是黑青色的，遍布皮肤表面，脸上手臂脖颈间都有如渔网状的纹络，给人感觉就像是一只即将碎裂的瓷娃娃。

苏尔达克有些担心赛琳娜的身体状况，毕竟是黑夜女神的神念频繁降临，可能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他靠着帐篷门口坐下来，有些担心的看向赛琳娜，黑袍下的女人此刻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身上那些隐纹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消散。

妩媚的容颜没能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深褐色的眼童中有种丝丝金色细芒。

她有着非常性.感的嘴唇，嘴角带着一抹上扬的弧线，这似乎是对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能看到苏尔达克的赞许。

她没有说任何问候，只是用温柔的眼神望着苏尔达克，眼神却是无比的平静。

“你越来越像一名虔诚的信徒了，我甚至担心有一天你会抛下我，到神殿里侍奉黑夜女神，再不会回来……”苏尔达克对赛琳娜说道。

他用手指勾在赛琳娜的下巴上，看着这张越来越精致的美脸。

赛琳娜眼童中终于泛起一丝涟漪，然后才绽开了一抹笑容，轻声问道：“是么？”

苏尔达克握住她的手臂，将黑色长袍的衣袖撩起来，在赛琳娜白藕一样的小臂上，还有没有退尽的黑色斑纹。

“这样频繁的降临，我担心你的身体会被黑夜女神的神性同质化……”

苏尔达克说出心里的担心。

说白了赛琳娜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花瓶，原本瓶子里只是装着赛琳娜的灵魂，只是每次赛琳娜向黑暗女神祈祷获得黑暗之力的时候，黑夜女神就会将一丝神念降临在赛琳娜的身上。

这时候的赛琳娜才能在夜里施展战争迷雾这种强大的黑暗法术——甚至可以说是神术。

不过每次神念俯身在赛琳娜身上的时候，她的身体都会充盈着黑暗之力，这些黑暗之力会一点点的改变赛琳娜的体质，让她更加喜欢黑夜，并讨厌白天。

苏尔达克觉得赛琳娜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愿出门晒太阳，平时都是呆在光线比较昏暗的屋子或者帐篷里。

就算不得已出门也会将自己裹在黑袍里面，甚至连脸孔都用黑纱遮住。

赛琳娜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童不是纯黑色就说明没有黑夜女神的神念依附……

虽然苏尔达克说的这些话，有种对黑夜女神的亵渎，但是他其实并不怎么敬畏这位在神之国度没什么地位的神袛。

他现在身后的‘势’可是银色之城高阶天堂天使议会里的大天使。

赛琳娜微微一笑，弯腰从帐篷里走出来，靠着苏尔达克的肩膀坐下来，扭头对他问道：

“你什么时候有的这种错觉？虽然她经常会将神念依附在我的身上，我就像她在这个世界里的一处坐标点，不过是千百万个信徒中的一员而已，而且降临的只是一点神念，她感受到了我的祈祷，会赐予我一点点黑暗力量。”

“其实这也是她了解我们这个世界一种途径。”

“本来希格娜的身体更适合，出生后我就发现她的身体是罕有的黑暗体质，非常适合吸纳周围的黑暗之力。”

“只不过女神最近这几次降临都选了我，我的身体也早就改得有非常高的黑暗亲和度，这没什么的，这是每个神殿里的神官都会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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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说的我会不会抛下你，独自躲进神殿里去侍奉女神，那可能会是很久以后的事……”

“也许以后你不再需要我的陪伴，你住在鲁尹特城，我会大概会在白林位面，一年也难得见一次面，我在神殿里侍奉女神不是更好吗？”

说着，赛琳娜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她的手臂上浮现出一圈圈魔纹。

那些魔纹线就是非常简单的黑色线条，但是苏尔达克却是能感受到规则的力量。

赛琳娜的手臂和脖颈间布满了这种黑线，只不过看上去比平时所见的更加密集一些。

“有没有被吓到？”赛琳娜笑着问。

苏尔达克摇了摇头说：“每个二转强者身上都有魔纹线，你是黑夜女神的神使，身上绘有一些魔纹法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说完还展现了一下自己喉咙处的生命魔纹，那可是一块龙的喉骨被他殖入身体里。

赛琳娜看着营地里已经开始进餐的战士们，这个时候也没有人跑过来打扰两人，虽然营地里到处都是人，但是这座帐篷周围二十米，就像是被隔离出来的一块单独区域一样。

两人在帐篷口处坐着聊天，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听得见。

赛琳娜坐在那里笑了笑，对着苏尔达克说：

“说起来，她终归是担心对面那位竞争者会分走更多的信徒，所以给予我的关注还是有些多。”

苏尔达克想着‘那位竞争者’究竟是谁，愣了半天才想到，于是说：

“你是说晨曦女神？我怎么感觉这位女神没有任何存在感，或者只是尼卡能够感受到她的力量……”

赛琳娜看了一眼远处带着一群医疗队侍女们排队领取肉汤的尼卡，眯起眼睛，掩饰着童孔里的神采说：

“她就像是春风化雨般的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周围的人。”

“你可能都没发现，医疗队里的那些侍女现在都会一点点光系魔法了……”

苏尔达克平时可不会关注那些玛拉科姆送给他的侍女们，摸了摸鼻翼说道：

“是吗？这个我还真没发现。”

赛琳娜不再说这些，而是将头靠在苏尔达克的肩膀上，眼神平静地看着忙碌的营地。

“我一直在想，究竟有什么可以破解战争迷雾。”苏尔达克对赛琳娜小声地说道。

赛琳娜将头凑到苏尔达克的耳边，轻声说：

“就像它不可能在白天施展一样，纯净的光无法驱散这些迷雾，但圣光却可以。”

显然她不愿这句话被苏尔达克之外的任何人听到。

说完这个秘密后，赛琳娜心里面那道闸门像是被人用手推开，她的情绪有些波动。

“说起来女神一直没能在格林帝国广泛传播黑暗的教义，正是因为自由神庙里的神官和牧师们存在。”

“黑夜女神们的信徒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些异教徒。”

“这种思想不仅存在于每个自由女神殿的神官心里，而且已经深植在每个帝国人心里面，大家会将所有信仰自由女神之外的人们称为异教徒。”

“如果倒退十年，我这种人出现在大街上，也许会被钉在十字架上烧死的，就算你是贵族领主……也没办法庇护我。”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

苏尔达克用手指按住了赛琳娜的嘴唇，赛琳娜将他的手指拨开，轻声说：

“我也要谢谢你的陪伴。”

说完这些，赛琳娜的眼睛好像变得更清澈一些，然后两人就一直沉默着。

……

骑士们吃了一顿晚饭，就开始做一些战前的准备工作。

苏尔达克和安德鲁、狼骑士泰戈、古力特姆、赛琳娜和其他一些中层军官聚在帐篷这边，将一张摩云岭高地的手绘地图铺在桌面上，上面关于高地北部区域还能看到好些涂改的痕迹。

这个时候的地图在手绘的时候难免会出现一些偏差，只有不断地修改才能让地图更加精准，而且每次修改都会让这张地图变得更有价值。

以往摩云岭高地这片区域，对于汉达纳尔郡的贝纳军团来说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座山岭之上究竟有着怎么样的景色，贝纳军团前期探查工作做得很粗糙，这也是纽曼公爵两次征战摩云岭，接连落败的原因之一。

现在苏尔达克手里这张地图是汇聚了十几位魔法师辛苦探索两个月的最终结果。

就算这样，苏尔达克经过摩云岭北麓山岭的时候，还对地图上一些标注进行了修改，甚至还标注了一条拥有风层带的航道。

就在北山口的位置，苏尔达克用红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他随后又在地上画出恶鬼营地的结构，实际上这片区域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备注的，因为营地根本就没有任何围墙，只有几座简单至极的瞭望塔。

骑兵团应该会从南面的坡地上直接冲进营地里，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现在苏尔达克只是在确定进攻顺序，巨型兵蚁会冲在最前面，紧接着是构装骑士团，蚁骑兵团在队伍的最后面，那里战况激烈，他们才要冲到那里。

……

简单的制定好了作战计划后，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暗下来。

摩云岭高地的夜晚要比林场营地来得晚些，不过随着夜色降临，骑兵团也浩浩荡荡地离开这条偏僻的山谷。

这里与北山口直线距离并不算远，只是地点比较僻静，而且走的山路比较绕。

不过在复杂的地形，对于鬼纹兵蚁们来说也如同平地一样。

七千只巨型鬼纹兵蚁走在最前面，山坡和谷地间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这算是目前这支骑兵军团里面最强一部分战力。

苏尔达克其实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要依靠这些鬼纹兵蚁获得战争胜利。

看到前面传过来的警讯，苏尔达克连忙带着古力特姆赶过去，一队队鬼纹兵蚁就藏在这处山坡的背面，只有安德鲁和魔法师巴兹尔躲在一块巨石后面。

夜色中只有微弱的光线，不过苏尔达克和安德鲁这样的强者却是可以看得很远。

苏尔达克还以为骑兵团被恶鬼军团发现了，走过来才发现前面的山道上出现了一支恶鬼狩猎团，这些恶鬼战士从下面的山路上经过，并没有发现山坡后面藏着的骑兵团。

安德鲁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苏尔达克，眼中分明就是写着‘打不打？’

苏尔达克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示意山坡上的几个人退回来。

骑兵团在这处山坡上静静等待了半个多小时，然一直等到这支恶鬼狩猎团走远了，才纷纷从山坡背面走出来，快步经过山道。

再翻过一道山岭后，几人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了黑乎乎的北山口。

夜空里的繁星被一片乌云遮住，夜晚这里的风很大，由于不远处就是连绵不绝的大雪山，这里的风很凉，吹在身上有种刺骨的感觉。

要知道华沙位面是没有冬天的，一年四季都是这个温度。

这里的植被只是一些牧草和苔藓，踩着地上的草毯往北面走，就在距北山口恶鬼营地一千米的时候，哨岗上的恶鬼战士终于发现这片区域有些问题。

山坡上滚动的黑雾开始朝着营地方向迅速滚动，负责守夜的恶鬼战士立刻向上级报告。

很快就有大量恶鬼战士从营地里涌出来。

不过它们并没有冒失的冲上来，而是飞快地在营地南面的空地上集结起来。

一名恶鬼将军从营地里走出来，他朝着身后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一队恶鬼战士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行人朝着翻涌的迷雾这边跑过来，看起来是想要探查这里的情况。

战争迷雾里面，一只只巨型鬼纹兵蚁排着整齐的队伍往前走。

赛琳娜站在一只巨型兵蚁的背上，浑身散发着磅礴的黑暗之力，无数黑雾就像漩涡一样围绕着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