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傅景澄踩着小板凳打开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见来人的刹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唇瓣紧抿,一脸不欢迎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家不欢迎你,你赶紧给我走!”
傅景澄到现在都记得前天傅砚辞擅自把他带走,威胁妈妈的事情。
他可是很记仇的!
傅砚辞垂眸,淡淡扫了眼还不到他大腿高的小孩,根本没把傅景澄放在眼里。
他拧眉看向屋内,低沉的嗓音带着一股不悦,“你妈妈呢?”
傅景澄脸色紧绷,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傅砚辞,抿唇不发一言。
但身体却牢牢地挡在傅砚辞面前,坚决阻止傅砚辞在前进一步。
傅砚辞见此,心一沉,他耐心耗尽,说,“我再问你一遍,你妈妈呢?”
傅景澄冷哼一声,“我…”
“澄澄,是谁来了?”
然而,他还没说完,后面便响起一道微凉的嗓音,声线清冷,如击玉般泠泠动听。
随着话音落地,阮流筝便出现在玄关处,舒展的眉眼在看见傅砚辞的刹那,微微皱起,“你来干什么?”
望着母子俩如出一辙的表情,傅砚辞简直被气笑了。
他薄唇紧抿,眉目间黑压压的透着一股阴沉,说,“阮流筝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
“身为傅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不好好待在北山别墅,非要来这鸟笼子一样的地方,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嗓音低而沉,带着一股压抑的冰冷。
阮流筝眼皮微微撩起,眉眼淡漠,“我住在哪里关你什么事。”
“傅砚辞,从结婚到现在,你有把我当成过妻子吗。”
阮流筝冷笑着说完,抬手欲要关门。
她不喜欢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进来,尤其是傅砚辞,她嫌脏!
傅砚辞显然预料提前预料到了阮流筝的动作,他长腿一迈,眼疾手快地抵住门框,制止了阮流筝的动作。
他看向阮流筝,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幽深的目光却是看向了阮流筝身后。
“冠冕堂皇!芷晴说你在外面养了个野男人。说!你是不是就把人藏在这里?”
傅砚辞抬步进入门内,眸色冷沉地扫视了眼客厅,唇角下压,透露着浓浓的愠色。
漆黑眼眸沉冷,风雨欲来。
“阮流筝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我的耐心可是限度的!”
阮流筝牵着儿子进来,看着明晃晃站在客厅的傅砚辞,眸底掠过一抹冰冷。
她冷哼一声,“傅砚辞这是我家!不是你可以随意发疯的地方!”
说着,阮流筝眼眸一抬,冷冷地扫了眼傅砚辞,清丽的眉眼淡漠疏离,没有一丝波澜,唯有语气透露出一股嫌恶。
“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龌龊。金屋藏娇?那是你这种人才会耍的把戏。”
望着她嗤之以鼻的表情,傅砚辞心底那点子属于男人的骄傲开始翻涌起来。
他脸色瞬时变得阴沉,冷冽的目光如同利刃一样地射向阮流筝,眸底满是寒冰与怒气。
良久,他冷嗤一声,“阮流筝你不用激怒我,我今天是一定要把那个野男人给找出来!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认证物证聚在,你还拿什么狡辩。”
说完,傅砚辞动作粗暴地在客厅以及整个房间翻找起来。
望着他暴怒的神情,傅景澄害怕地往阮流筝身后躲了躲,小声说,“妈妈…”
阮流筝垂眸,眼神安抚地抱了抱儿子,然后抬眸,看向动作愈发过分的傅砚辞。
她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眸底的温度越来越低。隐隐有凝成实质的感觉。
阮流筝不会去做那些无意义的阻拦,她深知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差距,若是真的去阻止,那么吃亏的人只会是她。
做再多,也不过是白费力气。
所以不如随着傅砚辞发疯,反正解决事情的办法又不止一种。
阮流筝微微垂眸,唇瓣冷冷勾起一抹浅薄的弧度。
眉眼清冷,眸底闪过一抹暗芒。
稍纵即逝。
……
十几分钟后,阮流筝家已经一片狼藉。
傅砚辞懒懒地躺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指尖夹着一点猩红。
他西装外套敞开,额前的碎发因为刚刚的力气活而显得略有些凌乱,反而给他增添了一抹不羁。
傅砚辞眼眸微抬,眸色幽深地打量着阮流筝,漆黑的眸底涌动着一股意味不明的晦暗。
许是因为在家的缘故,今天的阮流筝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一身严谨古板的黑色职业套装,而是换上了浅色的针织裙。
她的五官本就长得精致,皮肤白皙、杏眸圆润,只不过在他面前,她惯会用清冷装饰自己,要不然就是一副唯唯诺诺没有主见的软弱模样。
再深情的男人,整日面对着这两种表情也会产生腻味。
可现在的阮流筝,眼神坚定而执着,一点懦弱感都没有。
虽说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穿着却大大的降低了那股子冰冷。
况且他并没有在房间内搜出其他男人的痕迹,不得不说他是有些满意的。
傅砚辞心底罕见地起了那么点心思。
而且他今晚过来不就是为着那档子事情吗。
傅砚辞心里最后那抹歉疚消失,他倏然掐灭指尖的猩红,缓步靠近阮流筝,菲薄的唇瓣噙着一抹浅笑。
眼底流光婉转,意思明显。
阮流筝自然看出了傅砚辞的心思,她双手环胸站在原地,清冷的眼眸隐隐含着一抹凉意,
她垂眸扫了眼已经无从下脚的客厅,继而勾唇,“你闹够了?”
嗓音平淡听不出起伏,就如此她此时平静的眉眼一样。
傅砚辞脚步微顿,他扬眉,声线低沉磁性,少有地出现一股温和的气息。
“不错,结果我很满意,阮流筝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他就知道,阮流筝绝不可能变心,前几次的违逆不过是她闹脾气罢了。
傅砚辞唇角微微上扬,心情莫名出现愉悦感,望着阮流筝的眼神含着一抹自信的笃定。
阮流筝冷嗤一声,清冷的眼眸斜睨了眼傅砚辞,已微微显露讥讽。
真是会自作多情,也不知哪来的脸。
她抬眸,眉眼讽刺,“傅砚辞别太给自己加戏了。我只是不屑于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我嫌脏!”
阮流筝目光嫌弃地向下打量了一眼傅砚辞,眼神鄙夷。
闻言,傅砚辞眼眸一沉。
心底刚刚冒头的那点子旖旎心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代替的是难以抑制的愠怒。
他薄唇紧紧抿唇一条直线,漆黑的眼眸冷冷盯着阮流筝,眸底没什么温度。
良久,他冷笑两声,“哼,你嫌脏又怎样,一会儿不还是要用到‘它’吗?阮流筝你在故作矜持些什么!”
“我告诉你,我一会儿还有事情,我们速战速决,别浪费我的时间!”
傅砚辞动作优雅地掸了下外套上的灰尘,然后不紧不慢地脱下外套,挽起衣袖。
他的每一步动作都透露着一股雍容的尊贵。
出身豪门的矜贵之姿显露十足。
阮流筝拧眉,冷冷地凝视着傅砚辞,眉眼不屑。
她启唇,“速战速决,傅砚辞你以为你是谁?你配吗!”
“你想再生一个孩子去讨好傅老爷子,用来稳固你傅氏集团的位置,简直是痴人说梦!”
阮流筝语气掷地有声,望着傅砚辞的眼神冰冷且决绝,“你今天休想动我一根手指头!”
傅砚辞冷哼一声,眼神轻蔑,“动不动得了可不是你说了算,阮流筝我们就拭目以待!”
说着,他缓缓逼近阮流筝,唇角噙着一抹薄凉的笑意,对阮流筝方才的威胁毫不在意。
“虽然确实有些扫兴,但刚刚那样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特殊情趣了。老婆,我不会介意的!”
他眉眼含笑着走近,嗓音低沉磁性却莫名地带着一股阴冷。
阮流筝闭了闭眼,她深吸一口气,睁眼,眸底泛着泠泠寒光,“傅砚辞,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走还是不走?”
夫妻一场,她不想闹得太难看,也不想真的把家丑外扬!
傅砚辞挑眉,漆黑的眼眸玩味地看着阮流筝,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没死心。
他轻笑两声,“阮流筝今天是你的排卵期,我是计算好了日子过来的。只要过了这几天,就算是你求我,我都绝不会过来!”
傅砚辞斜斜睨了眼阮流筝,神情凉薄且自私。
阮流筝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轻轻地笑了两声。
笑声讽刺又绝望!
傅砚辞…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刷新着她的认知呐。
阮流筝抬眸,清冷的眸子讥讽而又淡漠,她启唇,“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感谢你如此体贴入微呢?”
傅砚辞皱眉,“阮流筝,你又在阴阳怪气什么。你以为要不是爷爷,我能多看你一眼?”
阮流筝不屑冷笑,她深吸一口气,实在是懒得再和傅砚辞周旋了。
良久,她启唇说,“彼此彼此!”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自己离开还是我让人请你离开?”
阮流筝掏出手机,望着傅砚辞的眼神冰冷而又无情。
往日的深沉爱意是一丝一毫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