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她来自三次元 第109章 审神者否认死亡56

外界已经乱起来了。

突然出现在涉谷的结界，群魔乱舞的人群，蠢蠢欲动的咒灵。

而林雨的宅院内一片岁月静好。

家入硝子可能会在这一次的混战中因为时间溯行军死去，林雨已经嗅到了世界外虎视眈眈的气息，家入屐可能会因此损坏无法回收，阿格里蔓说不定会被羂索收入囊中…

可林雨都不在乎了。

来自世界的诅咒，后劲太大，导致林雨的精神状态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她以心如止水的状态来镇压蠢蠢欲动的恶意，内里已经宛若黑泥泛滥，她若是出手，或许无法收场。

她甚至没有回收家入硝子身上那颗眼球来兜底的**，平静到极致，便是一潭死水。

一个地区的混乱蔓延到整个世界的混乱，高危却不稳定的世界便是如此容易被牵动，祂们将力量下放给世界内的生灵，以此循环所谓的命运线而壮大自身。

越是这样，祂们越容易出问题。

咔。

林雨点燃一根细长的香烟，她并不抽烟，生前极度厌恶抽烟的人，却不得不强颜欢笑，此刻她点燃一根香烟，本想看着香烟燃烧来疏解压力，可厌恶的情绪翻涌上来，那根香烟便瞬间被黑雾吞没，碾碎。

漆黑的模糊轮廓仰躺在廊下，她枕着歌仙兼定的腿，一动不动。

“狐之助，汇报家入硝子状态。”

林雨声音冷漠的开口。

“是！”

狐之助是时政，世界，任务者之间，重要的交流枢纽，它可以实时向世界索要任务角色的信息状态，以此来推测接下来的走向。

【任务对象：家入硝子

咒力状态：98%

安危预测：10%概率存活

坐标：……

】

世界在催促林雨去保护家入硝子，给出的信息都关于家入硝子安危情况。

祂后悔了，若是祂当时没有灌注太多诅咒在林雨体内，或许以林雨和家入硝子相处不错的前提，林雨保护家入硝子会积极一些。

但后悔也晚了，林雨不打算吐出那些诅咒，她需要慢慢消化，把诅咒消化掉，成为自己的东西。

时间很紧急，林雨要么完不成任务，回到时政调整时间重来，要么就被诅咒反噬。

歌仙兼定手法轻柔的按摩林雨的头，虽然林雨没什么感觉。

她闭上眼，混乱的负面记忆就冲到眼前，像坏掉的播映机器闪烁着，生前的一些画面被诅咒刺激的再次活跃起来。

林雨难受的抓住了歌仙兼定的手。

她手上的黑雾褪去，露出一只苍白的没有血色的手，并不是多么优美的形状，食指和中指的第二个关节有浅淡的疤痕，像是被某种钝器从上而下砸出划破大片皮肉，潦草自愈修复后残留的痕迹。

很淡。

可歌仙兼定注意到了。

那并不是林雨曾经拟态出的任何一种手，反而像是林雨无意识间展现出的真实模样，就像那双猩红仿若泣血的眼眸。

歌仙兼定没有出声惊动林雨，他只是暗自揣测那浅淡疤痕的来源。

姬君曾经过的并不好。

这句话可以去掉“或许”，“大概”一类的不确定的修饰词了。

“阿格里蔓…”

林雨歪头，她的眼尾似乎落下一滴血红的泪，被黑雾迅速吞没，歌仙兼定未曾察觉。

“歌仙，召集所有刀剑付丧神出阵。”

她勉强起身，一身制式巫女服，黑雾飘散，就算不救家入硝子，她也要带走阿格里蔓，她创作的生命，她不愿意再让第二个曾经怀揣着复杂心情维护的oc孩子，因为世界的错误死去。

歌仙恭敬低头：“是。”

………………

阿格里蔓的基础任务是尽可能多的吞噬灵魂。

她混在人群中，在这样特殊的节日里，小恶魔的真实模样暴露出来，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恐慌，反而会有许多人类和她拍照，说她…很好看，很真实。

她才不是那种随便吃灵魂的恶魔，阿格里蔓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她将之前吃掉的灵魂汇聚成种子，偷偷塞回了行尸走肉般的受害者们身体里，远远看着受害者们恢复神智，才离开。

她谎称这是她的特殊能力，蒙混了过去，没被奇怪的夏油杰发现。

而现在，阿格里蔓牵着真正的夏油杰的手，她牵着夏油杰的灵魂。

“夏油先生，人类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坏。”她啃手指，这是一个坏习惯。

“刚刚那个人类夸我好看耶，其实我在恶魔里面算不好看的，角不够大不够坚固，之前也没有尾巴。”

“翅膀，也不够大。”

夏油杰的灵魂是死前的模样，缺失的左手飘在不远处，阿格里蔓拉着他的左手前进，她能看见羂索的灵魂在慢慢侵蚀夏油杰的灵魂，因为先前被收留的情谊，她把夏油杰的灵魂扯了出来。

带在身边。

“雅雅子，你的种族应该和人类天然对立吧。”夏油杰已经彻底明白阿格里蔓不是人类也不是咒灵，而是真正的小恶魔，“为什么不放任自己的本能呢？”

阿格里蔓摇头：“我的本能，是净化灵魂。”

“不是吃掉灵魂。”

她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直到帐落下。

她才站在原地，拉着夏油杰的灵魂，仰头看着漆黑的帐。

“夏油先生，你真正的愿望，不是毁灭普通人类，对吧。”

夏油杰生前和扭曲的阿格里蔓签订的恶魔契约上写着：恶魔阿格里蔓帮夏油杰创造一个没有普通人类的世界，夏油杰愿永生永世献上灵魂。

等式成立…证明恶魔契约认可夏油杰的灵魂，和所有普通人类的灵魂一样沉重。

恶魔的契约也不是随便能签订的，要付出同等于愿望价值的代价，才能顺利签订契约。

一个没有普通人类的世界，可以是各种各样的类型，例如机械人类，变异人类，生化人类，甚至丧尸。

都是可以的。

扭曲的阿格里蔓大概会选择把所有普通人类的灵魂强行吸纳，以此达到普通人类不存在的世界。

但恢复正常的阿格里蔓问夏油杰：“夏油先生，每个契约在达成前有一次反悔的机会，你要许下真正的愿望吗？”

“雅雅子…不，阿格里蔓。”

夏油杰浅笑，他黑发凌乱披散，死前的样子太狼狈，连温和的笑容都会显得疲惫。

“净化灵魂，是什么意思？”

“净化灵魂，就是把灵魂吃到恶魔的肚子里，用我的身体来净化灵魂里所有杂质，褪去灵魂轮回的记忆，情绪。”

“让灵魂能以全新的姿态转生。”

阿格里蔓回答，“恶魔和天使用的方式不一样，我只知道恶魔们是这样做的。”

“这样啊。”

“阿格里蔓的种族很伟大。”

夏油杰扯了扯表情，“就连我这样的灵魂，也能洗干净吗？”

阿格里蔓没有接话，她仰头对上了五条悟的眼睛，那双万能的六眼看见了阿格里蔓，看见了阿格里蔓手腕上残留林雨气息的标记，也看透阿格里蔓非人非咒灵非受肉的特殊身体。

却没能看见阿格里蔓拉着的白色灵魂，他没有对阿格里蔓出手，向着深处走去。

白色的灵魂啊，哪怕外面残绕着无辜生命留下的黑气和怨气，但夏油杰本身的灵魂，却是纯白的。

极致的善催生出的极致的恶，夏油杰万死不足以抹除他犯下的罪孽，可他却有着一道纯白的灵魂。

“夏油先生想许什么样的愿望？”

阿格里蔓没有回答，而是再次问。

“就许愿…那个鸠占鹊巢的家伙，计划失败吧。”

夏油杰主动松开阿格里蔓。

“阿格里蔓，我要去帮那个笨蛋了。”

“没有我，他可不行啊。”

阿格里蔓背对着夏油杰，她知道那个纯白的灵魂要做什么，她的内心是无尽的悲伤。

人类，果然很好很好啊。

她果然很喜欢人类。

“契约成立。”

那些很香很香的灵魂。

是足以压沉死神天秤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