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行生活 第16集 都在台上检查着

14:20

〈露天场地〉

（他们四个都在台上检查着。太阳光让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台下的座位椅子在被暴晒。）

（山齐声蹲在舞台的右角看着下面的座位，点个数。）

山齐声：你们身上难受不。

黄彻姜：墙皮都卷边了。

山齐声：这地方咋能做到这么潮的，比热带雨林还难受。

（容自贞和文过之在另一角看着台上的设备。）

山齐声：你说观众晚上来的时候椅子是不是已经烤化了。

（山齐声点完，站起来，眼睛都被照得有些痛。）

（黄彻姜绕到大屏幕背后去。）

（黄彻姜看着背后的那片空地。）

黄彻姜：[其实那次他不知道为什么哭了，我听阔当燕给我说了。]

黄彻姜：[但我就当没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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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7月21日 周四 9:00

〈活动室〉

（黄彻姜站在饮水机前，山齐声蹲在饮水机前接水。）

黄彻姜：你也这么爱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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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场地〉

黄彻姜：[我好像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黄彻姜：[已经想不起来了。]

（空地同样被晒着。）

黄彻姜：[那会儿觉得他挺聪明的，我也没想到……]

（黄彻姜往右边又走了几步，停下。）

黄彻姜：[其实我一直很尊敬他。我觉得他宽容、会体谅人，我做不到他那样。]

黄彻姜：[他就是能把别人放在自己之上，他天生会去想让别人舒服一样。]

黄彻姜：[但他可能……我是能隐约感觉到有什么在困扰他，我大概能明白他。]

黄彻姜：[我也会朝着和自己以前最讨厌的性格的相反面去改变，故意想让自己脱离以前。]

（黄彻姜从左边走回去了。）

山齐声：能不能结束！

（山齐声冲着左边喊。）

容自贞：结束了！

（容自贞和文过之从那边下台阶了。）

（山齐声也往那边走。）

黄彻姜：明天你可以不去。

（黄彻姜从山齐声左边走过，轻声说了一句。）

山齐声：……

（山齐声往台阶那边走着，看着黄彻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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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0

〈吸烟亭〉

（山齐声蹲在街边的一个吸烟亭里，手指间的烟雾飘着。）

（他眼神对着一个地方不动。）

山齐声：[我初中的时候有个本来和我关系很好的人，有节体育课跑步测试之前，他说“不能等你了，这是考试”。我就应和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不把我的想法讲出来呢？]

山齐声：[我真的总干这种事，永远在附和别人，我就是本能地会对别人说的话点头同意，然后过了几天被自己难受得想把自己胸口揉烂。]

山齐声：[好吧当时的确那个人帮了我很多，一直在给我讲题，可是他为什么觉得我会想让他在考试中等我？所以他觉得自己一直在施舍我是吗？]

山齐声：[真的……我没那么想别人却已经在拒绝我了，还有比这更难受的事吗？]

（山齐声吸了一口，吐出来。）

山齐声：[说到跑步……还有件挺莫名其妙的事，我中考测试的时候旁边有人从我后边跑过来，专程给我说了句“别挤我”，然后就走了。]

山齐声：[……在想什么啊？他跑到我旁边给我说“别挤我”？他到底什么意思？]

山齐声：[我的初中就是那样，虽然挺多快乐的事的，因为同学之间聊天很聊得来，句句话都能笑好久，在一起就很快乐，老师也都比较关心学生的家庭，互相都很熟悉，但就时常会有这种奇怪的事发生。]

山齐声：[初中的同学干什么的都有，你想不到的事，他们在那个年龄都做得出来。]

山齐声：[我记得我有段时间一听到老师拿尺子敲讲台的声音就会耳鸣，觉得脑子要爆炸了。]

山齐声：[只要老师说工资低了的事，我就会很自卑，很害怕，因为那不就是在怪我吗，就是我以及另外几个人害得他工资少了。]

山齐声：[高中跟“他们”真的没法说话，我现在要说我的真正感受就是真的说不通话，他们的好多想法我这辈子都从来没想过，我说话他们也不太能理解到我的意思，所以我高中可以说是很奇怪地变成一个“不爱和人相处”的人了。]

山齐声：[我知道没有他们，我就是他们，我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了。]

山齐声：[可要不是我贪得不行……]

（吸烟亭门开了，进来了一个人。）

（是个学生，身上穿着校服。）

（那个学生烟已经点上了，走到离山齐声最远的另一端，蹲下了。）

山齐声：……

（烟雾在山齐声手上飘着。）

山齐声：[我高中那会儿他们都课间在厕所抽的。]

山齐声：[现在的高中生都会来吸烟亭了吗。]

（山齐声余光看着那个学生，感觉到他的情绪了。）

山齐声：[不是成绩太烂就是不想在学校待了。]

（山齐声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反胃恶心，他站起来，把烟灭了扔掉烟头，推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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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房间〉

（山齐声回来关上门，走进房间，看到黄彻姜和容自贞在床边坐着说话。）

（山齐声在自己床边坐下了。）

（黄彻姜看向山齐声。）

（山齐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了。）

容自贞：超市应该有。

（黄彻姜头转回去看着容自贞了。）

容自贞：[他忘了遮味儿了。]

容自贞：[这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闻到烟味儿。]

山齐声：你们要买除湿袋吗？

（黄彻姜看向山齐声，点了下头。）

（山齐声不知道黄彻姜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

黄彻姜：[什么情况啊，他抛弃薄荷糖了吗。]

山齐声：超市不一定有，可能去前面那条路有个大超市。

（黄彻姜还是看着山齐声。）

容自贞：下去问下——

山齐声：我明天去。

黄彻姜：……

（黄彻姜更反应不过来了。）

（黄彻姜还没跟容自贞说这件事，但容自贞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山齐声看着黄彻姜。）

黄彻姜：……但是……

黄彻姜：你的部分已经完成了，所以你不去也没事。

山齐声：我还是去吧。

黄彻姜：……

（黄彻姜点了下头。）

容自贞：这会儿去吧，太阳下去点了。

黄彻姜：……

（黄彻姜看起来不太想动。）

容自贞：走，这地方多'半晚上都没法睡。

黄彻姜：……

（黄彻姜站起来了。）

（容自贞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两人一起往房间外走。）

（山齐声坐在床边，明明没干什么但感觉提不起精神。）

（门打开，关上了。）

（房间里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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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

（太阳下去很多了，人行道上间隔着有些树荫能挡着。）

（两人走在左侧的人行道，黄彻姜走在里面。）

（黄彻姜看着前面，沉了口气。）

（容自贞看向黄彻姜。）

容自贞：出个门你就这么累。

黄彻姜：你们三个咋能知道有多累。

（黄彻姜下意识出口说的还是他俩和阔当燕三个人。）

（容自贞也发现这点了，他头转回去看着前面。）

容自贞：我好想吃柠檬。

黄彻姜：等会儿看。

（黄彻姜说话都没太有力气。）

（容自贞看向黄彻姜。）

容自贞：你知道我现在脑子里在想啥吗。

黄彻姜：什么。

（黄彻姜边有气息出来边说。）

容自贞：你为了给我出门买柠檬然后被——

（黄彻姜明白容自贞的意思了，容自贞看黄彻姜笑了起来才笑的。）

黄彻姜：没事你可以说。

容自贞：然后你躺在……手上还拿着一颗柠檬。

（黄彻姜笑得更厉害了。）

黄彻姜：你真的……

（容自贞边笑边注意着黄彻姜的神情。）

（黄彻姜看向容自贞。）

黄彻姜：然后你一辈子都想着那天，不应该太任性非要吃柠檬。

（两人笑着。）

（下台阶，容自贞左手下意识拦了一下黄彻姜，两人过了两步小马路，又走上人行道。）

（黄彻姜看向容自贞。）

黄彻姜：你每天脑子里都是这些……

（容自贞看着路上点头。）

容自贞：我就是脑子里全是这些。

黄彻姜：那挺好的。

（黄彻姜看着前面的路。）

（容自贞左手挽住了黄彻姜的小臂。）

（黄彻姜身体上有点意外，但他没表现出来。）

（他让容自贞就这么挽着走了。）

（容自贞继续跟黄彻姜聊着天。）

容自贞：[见面会体检那天他在旁边前面的一个队伍，马上到他了有个人插到前面，他就直接往后退了一步。但那个人不是插队，其实是问了自己体检单上的几句话，然后就走了。]

容自贞：[他往后退的时候感觉很习惯被那么对待了。]

容自贞：[其实很多时候……他有些不经意间露出来的反应和神情能感觉出来……]

（容自贞能感觉到黄彻姜身上的一些想法。）

〈超市〉

（除湿袋已经在购物车里了，两人在零食区的货架站着。）

（容自贞把货架上的几小包烤肉味薯片放到购物车里。黄彻姜在斜对面站着看着那些抽过真空的豆制品零食。）

（容自贞往右边走了两步，看着货架。）

（黄彻姜转过身。）

黄彻姜：你啥时候爱吃薯片了。

容自贞：尝尝。

黄彻姜：[他爱吃酸的。他经常吃酸的软糖。]

黄彻姜：[我尝过一次，咬了一小点舌头肿了两天。]

（容自贞弯下腰看着。）

黄彻姜：[他能生吞柠檬的。他觉得柠檬是最好吃的水果。]

黄彻姜：[酸的葡萄他也喜欢。他从来不吃甜的葡萄。]

（容自贞身子直起来，又往右边走了几步。）

黄彻姜：[但醋他不喜欢，他讨厌醋。]

黄彻姜：是不是还得买把刀。

（……）

容自贞：不用。我拿我的项链划开。

黄彻姜：……

（黄彻姜转回去继续随便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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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

（杏少琢在把办公桌上的一摞纸往对面的桌上搬，桌上已经快搬空了。）

（相作凝在拿着垃圾桶接在桌边，用餐巾纸把桌上的水往下擦。）

（杏少琢又走回去继续搬。）

杏少琢：你这辈子洒的咖啡可以救活一个水池的鱼了。

相作凝：我忘了盖子打开了。

（相作凝把垃圾桶放下，又抽了几张纸擦桌面。）

杏少琢：还用你说吗，你哪次洒不是因为盖子打开了。

（杏少琢回来把桌上剩余的几沓纸一起放怀里。）

（相作凝把废餐巾纸扔进垃圾桶里。）

（杏少琢把打印纸放过去。）

杏少琢：生水冰块儿有啥好吃的。

杏少琢：你就非得嘴里嚼个啥。

（相作凝弯腰把垃圾袋的边拨起来，把垃圾袋从垃圾桶里提出来。）

（杏少琢在对面的桌上看着被打湿的一些纸。）

（相作凝双手拎着垃圾袋，看着里面的东西。）

相作凝：这是谁的。

（杏少琢放下纸，过去看。）

（垃圾袋里原本有几张折叠的废纸，浸满了咖啡的餐巾纸全部压到一边，把废纸的一端翘起来了，底下的那根红绳也露了出来。）

（杏少琢把红绳从里面拎出来，一点都没被沾湿。）

杏少琢：文过之的，他一直戴着。

（相作凝把垃圾袋系上结，弯腰放到垃圾桶上，看着杏少琢手心里捏着的那根红绳。）

相作凝：这是从小戴的吧，有点旧了。

杏少琢：不是。他刚进来的时候我就问了，他说可以摘下来。

相作凝：我记得翡翠红绳是保健康的，应该是他家人让他戴的。

（……）

（两人都没说话了。）

杏少琢：我先锁起来，明天他回来我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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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

（容自贞和黄彻姜站在卖酸奶的地方，两人一人手里拿了一个试喝的小纸杯。）

（两人一起喝进去了。）

黄彻姜：……好酸。

（容自贞表情能看出来很难喝了。）

（两人转过身，走到大垃圾桶旁边，先后把纸杯扔进去了。）

（容自贞走到冷藏柜边推上购物车，里面比起刚才多了柠檬和几包糖。）

（黄彻姜看向容自贞。）

黄彻姜：还买啥不。

（容自贞看着冷藏柜里的带水果的酸奶。）

容自贞：……我好想吃机场的冰淇淋。

（黄彻姜走过去看着那些酸奶。）

黄彻姜：[我们四个这个月第一次去外地外出，回来的时候在那边的机场一起吃了冰淇淋。]

黄彻姜：[……]

黄彻姜：明天吃。

（黄彻姜转过身往出口那边走，转过身看着容自贞的购物车，容自贞拉上购物车也往那边走，黄彻姜打算也拉着购物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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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账，超市基本没人，两人把东西往台上放。）

（收银员一直在扫码。）

黄彻姜：[哇。我突然发现我一和他们三个在一起时也会被动进入要见人的状态。]

黄彻姜：[好像意识不是自己的了，身体有些轻飘飘的，让我做什么我都是凭着本能做出来。]

（黄彻姜拉着购物车尾，容自贞推着扶手，两人站到结账台外面。）

黄彻姜：[是不是……应该彻底忘掉以前的事情了。]

（黄彻姜和容自贞一起把结好账的东西往塑料袋里放。）

黄彻姜：[好像……]

（黄彻姜突然有了和过去断绝的感觉。）

黄彻姜：[……怎么这么突然。]

黄彻姜：[……]

黄彻姜：[我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黄彻姜：[……我已经和以前的事都没关系了。]

（容自贞把卡给收银员了。）

（黄彻姜看着购物袋里的零食。）

黄彻姜：[为什么……]

黄彻姜：[我可能……我现在有种以前都没活过的感觉。]

黄彻姜：[……]

（容自贞把卡装进外套内衬里。）

（黄彻姜把台上的票放进购物袋里，容自贞推上购物车，两人一起往电梯那边走。）

黄彻姜：[……我真的要下决心了。]

黄彻姜：[可能我本来就不应该去做。我从有记忆开始不是一直都明白吗，对别人来说那些无所谓的表情和情绪，我却会非常难受，有人走过去我旁边我就会因为恐惧哭出来，别人却都不明白我。]

黄彻姜：[我觉得我现在可以真的往下一步走了。]

（黄彻姜把购物袋里的票拿出来给店员，店员用蓝色圆珠笔在上面划了一道，黄彻姜接回来了。）

（黄彻姜把票放进购物车里，和容自贞一起推着购物车，两人走到扶梯上去了。）

（扶梯往下运行。）

（黄彻姜往左转过头看着外面的楼和马路。）

（下扶梯，拐了个弯，那里是兑换积分的地方，两人继续上扶梯，再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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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下了扶梯，超市出口有外面的热风灌进来了，容自贞把袋子拎出来，黄彻姜也要帮着拎，容自贞就分了一边袋子给他。）

（容自贞推着购物车，两人掀开门口的透明软门帘，推着车出去。）

（外面太阳又大起来了。容自贞还是把袋子两个提手都自己拎了，两个人不好拿。黄彻姜把购物车里的票拿出来，容自贞把推车插进车队里。）

（黄彻姜看到垃圾桶去扔票了。）

（黄彻姜回来，两人一起往前走。）

（容自贞把袋子换到右手了。）

（地上都在闪耀。）

黄彻姜：咱俩逛了多久。

容自贞：没多久，最多半个小时。

黄彻姜：半个小时……

黄彻姜：感觉半天了。

（热气烤着人的皮肤。）

容自贞：我想问你个感情上的事。

黄彻姜：啊？

（黄彻姜往右转过头看着容自贞。）

容自贞：……

容自贞：你觉得事业和感情能不能兼得。

黄彻姜：……

黄彻姜：[他突然咋的了。]

黄彻姜：[我这个年龄还没事业也没感情。]

黄彻姜：我觉得可以。

容自贞：……

（黄彻姜继续看着前面的路了。）

容自贞：[我只想做一件事。]

容自贞：[如果要和一个人在一起，我可以放弃所有我热爱的事。]

容自贞：[如果不行，那我就再也不想碰感情了。]

黄彻姜：你要干什么，和人私奔吗。

容自贞：我倒想。

黄彻姜：为什么我觉得和身边人在一起更好。只剩你们两个人会很幸福吗。

（容自贞看着前面的路。）

黄彻姜：[我对感情好像也没有……那不是必需的吧。]

容自贞：我就想对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把我的全部都给出去。

黄彻姜：那很好啊。我觉得你这样肯定过得挺好的。

（容自贞还是在想什么。）

容自贞：要是我真的什么也不做了呢。

（黄彻姜的眼神起来，他往右转过脸看着容自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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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房间〉

（容自贞侧着坐在桌边吃着薯片。山齐声也坐在床边吃着。）

山齐声：[我上一次吃零食还是……]

山齐声：[感觉我好像就没吃过零食。]

（山齐声对嘴里的烤肉味调料感到陌生。）

山齐声：[习惯只吃几种固定的食物以后对其他的种类的食欲全部消失了。]

（山齐声突然觉得这个东西味道很大。）

（他都想去开窗户了。）

山齐声：[……难道薯片才是遮味最好用的。]

容自贞：我有件事儿一直特别好奇。

（容自贞边看着手里的包装袋把薯片放进嘴里边说。除湿袋已经挂两人之间的床头柜上的台灯上了。）

（山齐声抬头看向他，手指上沾满了调料粉。）

山齐声：你说。

容自贞：你吃饭为啥一直那么快。

（容自贞说完抬起头看向山齐声。）

山齐声：……快吗？

容自贞：很快啊，你是我见过吃饭最快的。

（容自贞把薯片放进嘴里。）

山齐声：[可能……我从小学五六年级开始就没时间吃饭了。]

山齐声：[吃得能快两分钟我就能多睡两分钟觉。初中那会儿我很经常不吃午饭，因为我想多睡十分钟。实在是太累了。]

山齐声：[我记得我那会儿还会把要背的东西装进透明文件袋里，放在洗浴用品架子上，边洗澡边背，这样又能多睡十分钟。]

山齐声：[那个时候课间能多睡十几秒都是救命的了。]

山齐声：我吃饭就是那样。我不嚼。

容自贞：你知道你最短记录只用了五分钟吃完了一大份米饭和两素一荤吗。

山齐声：你还记这个了？

（山齐声很惊讶。）

容自贞：因为你吃得太快了。我每次刚开始动筷子你盘子已经要空了。我就记了好多次。

山齐声：……

山齐声：我应该去练吃饭是吧。

（山齐声继续吃薯片了。）

（容自贞也吃着。）

容自贞：[他很少很少吃肉。要吃就是鱼。基本都是红烧带鱼那种，他还会把上面的酱料拿筷子拨掉。]

容自贞：[他好像就是不嚼。所以看着吃得也不是很急的样子，但真的一口接一口不停的。]

容自贞：你这样胃不会不舒服吗？

（容自贞看向他。）

山齐声：……

山齐声：[嗯……初中每天中午吃完饭都胃疼得不行。当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可能是太烫了。]

山齐声：[但现在没胃疼过了。]

山齐声：不会啊。

（山齐声用手指把袋子里最后一点渣弄出来。）

（容自贞手里还有大半包。）

山齐声：我去楼下给你们买饮料，你还喝那个最酸的吗。

（山齐声弄着包装袋里的碎渣。）

容自贞：……嗯。

（山齐声吃干净了，站起来，走到桌边把袋子扔进垃圾桶里，去浴室按开灯进去洗手了。）

容自贞：[他要买那就让他买吧。虽然我现在不想喝饮料。]

（水声停了。山齐声在用洗手液洗手。）

容自贞：[我们房间里不是有水吗，他现在下去买饮料……]

容自贞：[……他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浴室里山齐声站在洗手池前搓着手，他发现薯片的气味真的很不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