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仙栈之天庭破产各路神仙给我 第7章 盖章狂魔城隍：公约签署前的刁难

“有间仙栈”门口那三罐金枪鱼猫罐头引发的沙雕海啸还未平息，新的浪潮又拍到了岸边——在唐棣“要么签字，要么滚蛋”的冷漠注视和KpI（及扣灵气）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悬吊下，大部分登记在册的神仙（包括土地公钱福德、灶王爷、扫把星、门神，以及刚缓过劲来的夜游神）都在那份沾着奶茶渍的《新仙凡和平共处及资源互助临时公约（草案）》修订版上，签下了自己或飘逸、或歪扭、或带着油腻指印的名字。

凡人代表方面，在热心网友（主要是那两个网红）的强烈呼吁和见证下，以及李律师基于“建立特殊人才管理机制探索”的专业背书下，也象征性地由几个社区代表和那位找回爱猫的老太太签了字。

剩下的，就是走个“程序”——让旧天庭的“官方代表”城隍爷崔钰，作为“天庭临时办”的负责人，在公约上留下他那枚象征着“程序正义”的印章。

签署仪式定在三天后，地点自然还是“有间仙栈”。毕竟，交易所首单的成功，让这里成了仙凡交汇最热门的网红打卡地，人气爆棚，自带流量。

然而，就在仪式筹备紧锣密鼓（主要是两个网红主播在张罗气球和横幅）进行时，城隍崔钰带着他最后的倔强和来自废弃仓库的压力，驾到了。

他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熨烫得一丝不苟的深蓝色旧官袍，乌纱帽端端正正。只是脸色比上次离开时更加阴沉，眼神深处藏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焦躁和不易察觉的惶恐。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穿着同样陈旧衙役服的小鬼差，抬着一个用深紫色锦缎（边缘有些脱线）覆盖着的、沉重的长方形物件。

“唐掌柜，”崔钰的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官腔，试图在嘈杂的店里找回一点存在感，“公约签署，乃仙凡两界划时代之大事！岂能如此草率？需得循古礼，遵天规，方显郑重，方具效力！”

唐棣正拿着那根破电击棒，百无聊赖地戳着冰桶里结霜的冰块，闻言眼皮都没抬：“说人话。”

崔钰被噎了一下，官威差点没绷住。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意，竖起第一根手指，义正词严：

“其一，文书规制！” 他指着桌上那份打印在普通A4纸上、签满了名字、还沾着点芋泥的公约，“此等凡间粗陋纸张，如何承载天条神律？需以‘仙篆’书写！以灵玉为简，引星辰之力刻录！方显神圣，方能沟通天道，具无上效力！” 他下巴微扬，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店里瞬间安静下来。

土地公钱福德茫然地眨巴着眼：“仙…仙篆？灵玉简？那…那得多少钱一块？”

灶王爷掰着油腻的手指头：“星辰之力…咱这信号…连个正经的星君都联系不上啊…”

扫把星小声嘀咕：“沟通天道？现在天道还管报销吗？”

两个网红主播的镜头立刻对准了崔钰，直播间弹幕瞬间被【仙篆是啥？能扫二维码不？】【灵玉简？淘宝有卖吗？包邮吗？】刷屏。

唐棣终于抬眼，瞥了崔钰一眼，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一杯奶茶要不要加冰：“灵玉没有。A4纸管够。仙篆不会。打印体，爱签不签。”

崔钰脸色一僵，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强忍着，竖起第二根手指：

“其二，签署地点！” 他环顾着拥挤、弥漫着奶茶香和猫毛味的小店，脸上露出深恶痛绝的表情，“此等市井喧嚣之地，浊气弥漫，如何能行神圣缔约之礼？必须于‘受封法坛’之上！引动地脉龙气，接引九天清辉，沐浴焚香，斋戒三日，方能得天地认可！”

“受封法坛？” 夜游神刚从地上爬起来，还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闻言嗤笑一声，“崔大人，您说的是南郊那个早八百年就被房地产商推平、上面盖了三十八层商住两用楼、楼下是火锅城和KtV的‘前’法坛遗址吗？去那儿签署？我怕签一半隔壁包厢开始唱‘死了都要爱’，影响天地认可啊！”

【哈哈哈哈！火锅城法坛！城隍爷带我们去857！】

【沐浴焚香？斋戒三日？签个合同这么费劲？】

【地脉龙气？怕不是火锅的麻辣气吧？】

弹幕彻底笑疯。

崔钰的脸由青转红，再由红转黑。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第三点：

“其三！签署仪轨与排位！” 他目光扫过店里挤成一团、毫无尊卑之分的神仙们（土地公缩在角落，扫把星被挤在门神和灶王爷中间），痛心疾首，“神有神位，仙有仙阶！岂能如此混杂无序？必须按品级高低，列队肃立！三跪九叩…呃…” 他看到唐棣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电击棒，立刻把后面更离谱的要求咽了回去，改口道，“…至少需得依品级排位，尊卑有序！低阶者，岂能与上仙同列？此乃纲常！”

这下连脾气最好的土地公都忍不住了，小声嘟囔：“品级…天庭都没了，品级还有啥用？老朽当年好歹也是正八品土地…现在还不如个看大门的门神兄香火旺…” 门神挺了挺穿着保安制服的胸膛，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得意。扫把星则被挤得更扁了，一脸欲哭无泪。

“排队可以。” 唐棣终于放下了电击棒，慢悠悠地走到那张铺着廉价红绒布的“签约桌”旁，“按来的先后顺序排。谁先到，谁站前面。” 他指了指店门口，“想排品级，外面大街上排去，别挡着门做生意。”

崔钰被怼得胸口发闷，感觉自己就像个挥舞着古董长矛冲向坦克的骑士，充满了悲壮和滑稽。他带来的两个小鬼差也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憋笑。

眼看三条“古礼天规”被唐棣用最市井的方式怼得支离破碎，崔钰知道，最后的杀手锏必须拿出来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一挥手！

“哼！尔等凡俗，岂知天律森严！” 他后退一步，对着身后两个小鬼差喝道，“请‘法理神印’！”

两个小鬼差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沉重的、覆盖着深紫色锦缎的物件抬到签约桌上，然后恭敬地掀开了锦缎。

刹那间，整个店堂似乎都黯淡了一下。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方硕大无比、古朴沉重的印玺。

印玺通体呈现出一种历经沧桑的暗金色泽，非金非玉，材质不明。印纽是一只盘踞的、面目狰狞的狴犴神兽，双目圆睁，仿佛能洞察一切奸邪。印身四面雕刻着繁复到令人眼花的云雷纹、星辰轨迹以及无数细小的、难以辨识的古老神文，隐隐有极其微弱的流光在其中缓缓游走。印底则是四个散发着苍茫、威严气息的古老仙篆大字：

**“天道昭彰”**

这方印玺一出现，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压力便弥漫开来。并非力量上的威压，而是一种源自规则、源自秩序本身的厚重感，仿佛它本身就代表着某种亘古不变的“理”。店里的老冰箱嗡鸣声瞬间低了下去，那把秃毛扫帚也停止了微微的颤抖，连角落里总抽风的电视屏幕都短暂地清晰了一瞬。所有神仙，包括一直淡然旁观的王母娘娘，都感觉心神一凛，一种源自本能的敬畏感油然而生。这是真正来自旧天庭核心的法理重器！

崔钰看着众人（尤其是神仙们）脸上露出的震撼和敬畏，心中终于找回了一丝久违的掌控感和优越感。他挺直腰板，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庄严：

“此乃‘法理神印’！乃昔日天庭敕封诸神、订立天律之根本宝印！蕴含一丝天道法理之威！凡经此印加盖之文书契约，方得天道认可，具无上效力！否则，纵有万仙签名，亦如废纸空文！”

他目光如电，扫过唐棣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和得意：“然，催动此印，引动其一丝法理之力，需耗费巨量灵气！或…海量精纯之信仰愿力！非等闲可为！” 他故意顿了顿，环视全场，“不知唐掌柜，或是诸位仙僚，谁能提供此等伟力，完成这最后一道‘程序’？”

他话音落下，店内一片死寂。

巨量灵气？海量信仰愿力？

开什么玩笑！

灵气枯竭是仙界破产的根本原因！现在哪个神仙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土地公那点地脉之力连个泥坑都差点填不满！夜游神找个猫就累瘫了！还巨量？把他们捆一起榨干了也不够！

信仰愿力？更是天方夜谭！现在谁还信他们？信猫罐头都比信神仙多！

神仙们面面相觑，脸上充满了绝望。眼看公约就要成了，临门一脚却被这该死的破印卡住了？难道真要功亏一篑？扣灵气的威胁瞬间又悬在了头顶！

张工头、李律师和凡人代表们也懵了。这大印看着是挺唬人，但什么灵气信仰的，完全听不懂啊！这城隍不会是故意找茬吧？

两个网红主播的镜头死死锁定那方散发着古老威压的神印，直播间弹幕也出现了短暂的凝滞，随即是更汹涌的猜测：

【卧槽！这大印！看着好牛逼！古董吧？值老鼻子钱了吧？】

【天道昭彰？啥意思？盖了章老天爷就认？】

【巨量灵气？海量信仰？这不明摆着刁难人吗？神仙自己都穷得叮当响！】

【完了完了！卡在最后一步了！唐老板咋办？】

崔钰看着众人难看的脸色，尤其是唐棣依旧沉默的样子，心中那点快意几乎要溢出来。他就是要让唐棣难堪！就是要让这所谓的公约卡死在这最后一步！只要盖不上印，这公约就是一张废纸！他旧天庭的“法理”就还在！

“如何？唐掌柜？” 崔钰的声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嘲讽，“若无此伟力，这公约…恐怕只能无限期延后了。待吾等寻得解决之法，再行…”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直趴在唐棣脚边、抱着玉扣打盹的元宝，突然动了动小鼻子。

它那双半眯着的黑曜石眼睛，倏地睁开，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那方散发着沉重法理气息的“法理神印”！

不是恐惧，不是敬畏。

而是一种…发现了顶级美食的、纯粹的、近乎贪婪的渴望！

元宝的口水，瞬间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在唐棣的鞋面上。它小小的身体里，发出一种极低、却充满兴奋的“咕噜噜”声，像饥饿的猛兽看到了最肥美的猎物。

唐棣低头，看着脚边这只对着“法理神印”流口水的貔貅幼崽，又抬头看了看城隍崔钰那张强压得意的脸。

他那万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哦？” 唐棣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奇异的玩味，“你说…需要消耗巨量灵气或者信仰力？”

他弯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把将对着大印流口水的元宝拎了起来，像拎着一个金色的毛绒玩具。

然后，在崔钰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唐棣随手就把元宝放在了那方象征着无上天庭法理、沉重威严的“法理神印”旁边。

“喏。” 唐棣拍了拍元宝毛茸茸的小脑袋瓜，语气随意得像在吩咐它去啃个磨牙棒，“这玩意儿看着挺硬，磨磨牙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