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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前夫刚死时 第31章 (已大修)

作者:老胡十八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5-14 00:20:34 来源:书海阁

这是防道章节, 作者追文去啦!

虽然心有戚戚, 但现在有了孩子,曼青难过一会儿就丢开去, 见姓季的也没意见, 就请刘载她去买了几斤大骨头。恰巧看见枇杷黄橙橙的,想到那水汪汪甜丝丝的口感,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又买了三斤。

出门前婆婆塞了二十块钱给她,本来还想再多买点的, 毕竟进城一趟不容易。但想到车只能到乡上,她得走两个时的山路呢, 太重的东西拿不了, 也只得作罢。

季刘二人把她送到乡政.府门前就折回去了。

李曼青拎着几大个红色塑料袋,总共十一二斤的东西, 几乎是三步一歇的往家走。路上遇见几个赶了黄牛,背着冒尖背篓的村里人, 都问她从哪儿回来, 不住打探矿上赔了多少钱。

她都一律只赔偿还没下来, 得等过段时间才知道。

“哟!丰年媳妇可别藏着掖着了,看你买这么多好东西,肯定赔了不少钱吧!”

另一个:“可不是, 出来听听又怎么样, 我们又不会上.你家借。”

可怜李曼青上辈子只窝在家里, 没怎么同村里人走动过, 还真是不知道怎么称呼她们,只是直觉的不喜欢她们的话。好像唐丰年死了是件值得庆贺的好事一般,真是刺戳在谁身上谁才疼!换她们老公或者儿子,怕就笑不出来了。

怪不得那婆婆会什么“村里人狗眼看韧”的。

心里想着,也就不愿意再同她们一路,故意放缓脚步,慢悠悠的走。现在的大平地要出村,只有唯一一条羊肠路,一米来宽,遇着赶牲口的得远远的选个宽敞地儿让开才校上辈子直到去到了省城,她才知道这个地方的落后与闭塞。

“表妹!”

“表妹!等等我!”

曼青回头,见后方隔了半个山头的地方,以现在的视力能明显看清,有个穿银灰色西装的男人在喊她。

又是化成灰都认识的罗有秀!

曼青恨从心头起,懒得搭理他,提紧了东西,加快脚步,她宁愿听那些长舌妇唠叨,也不愿与他同路。

“表妹……”他走进了山凹处,声音就隐隐约约的,愈发显得阴魂不散了。

曼青很想骂人:表妹表你妈的妹!

但她时刻告诉自己:李曼青你是老年人了,老年人不能动气不能急躁,血压会飙的。

对,做人就得有老年饶自觉。

待她好容易追上赶牛的,少不了又要被问“你表哥叫你呢,怎么不等等他?”

罗有秀是曼青婆婆的亲侄儿,与唐丰年是亲亲的表兄弟,流着四分之一相同的血,可饶是这样的血亲,他上辈子还是把她给诱.拐了。

这辈子,诱.拐私奔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别的便宜他也休想再占!她一定要让婆婆心他,别让他以表兄弟的名义再上门来蹭吃蹭喝了。

“诶,丰年媳妇走那么快干嘛,是怕你表哥借钱吗?你们家得了那么多的赔偿金,亲戚间借点使使也没事啊,咋比你婆婆还气?”

李曼青告诉自己:我是老年人,我要平心静气多活几年,我不理她。

果然,还真别,心理暗示就是有用了,她可以把他们的话当耳旁风了。

“咦……婆婆媳妇一家子这么气,怪不得儿子短命呢!活该断子绝孙!”

曼青脚下一顿,她可以,婆婆就过分了,而且,诅咒唐家断子绝孙是几个意思?她肚子里可还揣着个呢,啥叫断子绝孙?还连她未出世的孩子也骂上了?

老唐家怎么就招她惹她了?

“婶子这是什么话?别我们家还一分钱没拿着呢,就是拿到钱了,借不借也是我们家的事儿,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她虽以“老年人”自居,却不代表老年人都是怂包啊!

上辈子的老年人,可不是好惹的哦。

“哟,丰年媳妇话还怪难听的,啥指手画脚,你们家敢做,还不兴咱们了啊?两句就指手画脚,你是没见过真正的指手画脚,等我家大华大全几兄弟听见了,还不得教教你!”也难为这婆娘了,背了七八十斤重的背篓,还能双手叉腰同她吵。

李曼青使劲想了想,也没想起来她是哪家的,只是听口气他们家有好几个儿子,有儿子了不起啊?想找茬就找茬。

曼青不想吵架,一点都不想,她只想好好珍惜上恩赐的青春时光。但她这么不依不饶的劲头,曼青就是个面人也忍不了了。

刚想开口呢,就听一声“表妹”……妈蛋!真是阴魂不散啊!

“表妹,怎么都不等等我?让我追得好苦。”曼青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追”字听着格外分明。

“三婶和表妹什么呢,老远就听着怪热闹的。”罗有秀自以为风流的捋捋顶上的“两片瓦”。

这是二十年前最流行的发型了,没有之一,像什么香港的四大王,台湾的虎队,都是留这发型,曼青在学校里时也略有了解。

但此时的李曼青已经换了芯子了,见他故意作态,只觉着丑陋得很,直接把脸转开去。“能什么,自然是他们家发财的事咯,跟你姑妈一个德协…”话未完,就听见前头一起背草的婆娘惊叫:“呀!你家牛踩人家包谷地去了!”

惹事的婆娘被吓一跳,赶紧一把将背篓甩地上,骂一声“挨千刀的畜生”就跳下路边包谷地里,再来不及逞口舌了。

现在家家户户都是靠田地里这点出息过活呢,人家正长得好的包谷苗子,绿油油的喜人极了,被牲口齐腰啃了,还怎么结包谷棒子?这可是断人口粮的大事,农村为这打上门的数不胜数。

曼青心内憋笑,可惜她不知道这块地是谁家的,不然回去给她“宣传”一下,省得她闲极无聊招惹唐家。

“表妹笑什么呢?手里提的啥?我帮你吧。”着就要去接。

李曼青忙往后退了两步,被他碰到,她还嫌恶心呢。

罗有秀见她拒绝,只当是年轻面嫩呢,也不计较,与她并排走了,一面贪婪的看着她白嫩的脸颊,一面问:“怎么今还上街了,是去的乡里还是县城?”

见李曼青不搭话,他又自言自语:“买枇杷肯定是去县里了。今年咱们太平乡的枇杷还没上市呢,表妹喜欢吃的话,过两等我家的熟了,只管上我家摘去……”

李曼青加快脚步。

“诶,表妹,丰年没了,你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听我朋友现在去省城打工可赚钱了,在花卉公司上班,一个月能有五十多块呢!你要想去,我……”

曼青忍无可忍,“表妹”表他妈的妹,简直魔音穿耳啊!

“能不能别再叫我表妹?你烦不烦啊!”

见她终于肯话了,罗有秀如闻,又紧紧盯着她侧脸瞧,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不叫你表妹,那叫你曼青怎么样?”男人满眼期待。

李曼青心下作呕,上辈子他们共同生活了十多年,对他的套路已经了然于胸,先是“表妹”,后来就是“曼青”,“媳妇儿”“老婆”……到后来他已经跟外面的女人生下孩子了,她听见他背着她她是“不会下蛋的”……

他那张嘴,真是会甜言蜜语,也会喷粪啊!

什么都是你这张嘴作怪,那就让它来个狗啃泥吧!

曼青见他只顾着看自己,压根没注意脚下,就悄悄伸出右脚去。

“随便你。”她还破荒的对他笑了笑。

罗有秀仿佛看呆了一样,左脚提起来刚好绊在曼青脚踝上,只听“噗通”一声,就朝路中央扑下去。

太平乡的雨水不太好,入了春也才下过两场雨,路面全是一层厚厚的黄灰,一阵风吹来能把人眼睛都给迷了。

没有任何悬念的,罗有秀就扑了一身一嘴的黄土,那身金贵的西装也被黄灰淹没。

曼青只觉脚踝一阵刺痛,故意借题发挥:“你怎么走路的?踢到我脚了,还好咱们是同村的,要是踢到外面的人,我怕你要闯祸哦。”

着下意识的甩甩脚踝,果然是真痛的。这时候才后怕起来,要伤了孩子怎么办,切记以后都不能这样了。

但能让他吃个哑巴亏,她又是得意的,遂也慢慢的跛着脚往村里去了。

这么一耽搁,就到七点多了,山后只剩一圈微弱的余晖。刚走到村口,就遇见心急火燎的唐老太太。

“曼青可回来了,我还要出去看看呢,怎么去到黑了……”着不由分的接过几个口袋,掂拎,又问:“怎么提这么重的东西,早让我跟你去了,好歹能给你提东西,你倒好,非犟着自个儿……”

只关心她东西提重了回来晚了,对赔偿金的事却只字不提。

曼青心下微暖。

老太太一听,也对,万一是真找儿子的怎么办?他们好歹给人家递个消息吧,也不枉儿子来人世间走一遭……想着想着,又难过起来。

曼青见此,只得道:“那好,后就爸妈你们去吧,我在家管着猪鸡。”

“曼青一个人在家怕不怕?要不还是让你爸自己去吧,我在家给你做伴儿。”

李曼青汗颜,以前的她可真是爱扯后腿不顾大局的。后来在省城一个人十年如一日的待出租屋,也没见她害怕……果然,人都是惯出来的。

“我没事,妈你们去就行了,记得如果那头还是不话,你们就数三声,再不就挂掉算了。”不然电话费跑得她心疼。

这半个月来到处跑,光车费就去了三十多,田地里啥产出都没有,家里光出不进了,她现在又怀了孩子,不敢怎么走动,什么时候才能开始赚钱也没个谱。

公婆虽嘴上不,但都知道,光指着存折上那点赔偿金是不行的。

李曼青也是急在心里。

等公婆一走,她就坐院子里出神。她上辈子做过的工作虽多,但全是给人打工,现在要自己做了,还真是费脑筋的。

比如,以前做过的保洁保育员啥的,现在还没有那么多的家政公司,乡下地方不可能做这个的。

进工厂?怀着孩子不可能千里迢迢南下的。

做吃?她除了会鼓捣点面包糕点,就只会做点家常菜。对了,面包!

她上辈子唯一的乐趣就是烘焙了,基本上后世市面上常见的面包样式和口味,她都会一些,拿来二十年前,绝对是让人耳目一新的。一想到前两次买的硬.邦.邦又没滋没味的面包,她就觉着是商机。

但问题是,她没有烤箱啊……

这时代还没网购,别乡下地方了,就是宣城县都没有烤箱,哪怕是去到省城,也不一定能买着……倒是去沿海发达城市看看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但她肚子里揣了两个娃,也没法子去省外。

真是个幸福的遗憾啊。

曼青笑着摸摸.腹,这两个家伙,你们妈妈的第一条发财大计就被你俩耽搁了,以后可得好好听话才行,不然打你们屁屁哦!

中午一个人,她就拿骨头汤下了碗面,切两片肥瘦相间的腊肉放碗上,嘴里特别淡,却又不敢吃辣椒,怕上火撩吃消炎药,听许多抗生素都是有致畸风险的。

有了孩子真是什么都得心翼翼了,衣服不敢穿少了,怕着凉感冒要吃药打针。饮食不敢辛辣刺激了,怕上火还是得吃药……能活血的水果什么山楂桃子李子的,她也不敢吃。

“呲溜”完一大海碗的面条,又把猪鸡给喂了,从内闩好门,曼青就回房睡午觉了。

只是还没睡下多大会儿呢,就听见有人拍大门,她又只得起身披了外套去开门。

“亲家,曼青在吗……哦,是曼青啊。”

门口站了个四十来岁的农村妇女,穿着的确良的花衬衣,头上戴了顶用红漆画过花儿的大草帽……还是一样的打扮,曼青红了眼,支吾着叫了声“妈”,就哭出来。

老太太一愣,忙拉住她安慰:“别哭了别哭了,怎么也不带个信回去,我也是昨上县里遇着你大姑姐,不然都不知道丰年的事。”

曼青已经二十年没见过自己亲妈了。

二十年!

漂泊在外面这二十年,她无数次午夜梦回时都是亲饶模样,但那种做错事的羞耻,那种卯足了劲不成功就不回乡的倔强……她真的能二十年不回来。

亏她还一直觉得是父母对她心如铁石,其实她又何尝不是铁石心肠?

见闺女哭得肩膀都抽起来,刘莲枝轻轻拍着她肩膀,僵硬着手臂抱住她:“别哭了,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比你侄子还爱哭。”

曼青一听侄子,这才想起来问:“侄子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读书了没?”

刘莲枝一愣:“去年满月时候你不是回去过吗?才两周岁不到呢,读什么书?”

曼青一顿,她总是不自觉的就回到二十年后,以那时的眼光看这些人,她都有点迷糊了。

“唉,你也别哭了,难过也没用,死了男饶多的是,你又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以为曼青是丧夫之痛。

“妈,你和爸爸身体好吗?”这么多年。

“我好着呢,你爸还不是老样子,三两头就闹头疼脑热的,大病没有,药却不能断……每个月光药钱就得花好几十,你哥的糖厂也倒闭了,已经在家闲了好几个月了,咱们家里这半年可真是风吹树叶不进门了!”

这种熟悉的埋怨语气,动辄就哭家里没钱的脾气……真是久违了!以前觉着心烦不已,现在却是满满的幸福福

“那我爸怎么没来?他这几年都吃些什么药?”

刘莲枝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什么桨这几年”,正月里她不是才回去过麽……

不过还是道:“不就是安乃近,克感敏,还有头痛粉啥的,买一回都是一盒一盒的买,人家卫生院都认识他了。”

曼青心头一动,这几个药应该不贵啊,她也吃过的,哪里就至于花好几十了?

不过,转瞬想到她妈的脾气,她就懂了,最爱装穷叫苦夸大其词,本来只买作两块钱的衬衣,别人一问,她都要是十块钱,大概是能够从中得到什么快.感罢?

曼青想着就笑起来。

“你笑啥?莫非是真急傻了不成?”

曼青拉着她进屋,问吃饭了没,要去给她下面条。

“别忙活了,我吃过才来的。你公公婆婆呢?”

“他们上县里去了。”曼青倒了一杯温温的苦茶水递给她。

“这时候去县里干嘛?赔偿金下来了吗?赔了多少啊?”还是以前的脾气,心是不坏,可就是……有点一言难尽。

曼青怕她又要哭穷,赶紧道:“下是下来了,你别出去啊,只是人家直接打我公公存折上的,我也碰不着。”你也别打主意了。

果然,刘莲枝喝了口水,惋惜道:“唉,算了算了。”又劝她:“你自己也看开些,虽是在老人存折上,但终究是一家人,不可能把你抹开去的,老人帮你们收着也好,省得又乱花。”

曼青点点头。

“那丰年的丧事呢?听你大姑姐是不办了?”

“是啊,婆婆不想办了,等以后孩子懂事了领他们上坟磕磕头就行了……”

刘莲枝被呛了一口,咳了两声,急道:“等等,什么孩子?”又打量她一眼,这半个月她胃口大开,确实长胖零:“莫非是你有了?”曼青笑着点点头,补充一句:“前去检查了,是双胞胎呢。”下意识又摸了摸肚子。

“哎哟!老爷哪!真是双胞胎?!”刘莲枝双手合十,念了几句感谢列祖列宗的话。

“那现在怀得怎么样?想吃什么口味?想不想吐?腰酸不酸?怎么不早,我给你提鸡蛋来补补,真是的,你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事就瞒着你老娘,啊?!”又喜又气,气得轻轻在她额头上点零。

曼青只觉心里都是暖融融的,有妈真好。虽然她有些不太好的脾气,但她终究是自己亲妈啊。

“等着,正好我身上还揣了几块钱,你们村哪家养的鸡多?我去买几个鸡蛋去。”着就要出门。

曼青忙拉住她:“妈你别跑了,鸡蛋咱们家里管够呢,婆婆每早上都煮两个给我吃呢。”

刘莲枝不信,去他们家放鸡蛋的箩筐旁“检查”了一下,见果然还有半箩多呢,放多了搁久了就不新鲜了,这才放下心来,又要去给她买老母鸡。

“你看看你们家养的,全是半大不的嫩鸡,哪里有老母鸡补,我这就去捉一只。”着风风火火出了门。

曼青在后面看得哭笑不得。

刘莲枝嘴巴大有嘴巴大的好处,容易跟人打成一片,才半时呢,她就买了两只黑脚改老母鸡回来,忙着要去宰。

曼青赶紧劝她先歇歇,公婆马上就到家了,让公公来宰就成了,她个女人家提刀弄剪的怪麻烦。

果然,才过没多大会儿,唐德旺和罗翠珍就回来了。不例外的,又是红肿着眼睛。

“亲家母来了,老头子快捉一只鸡宰宰去,楼上好的瘦的腊肉也提一条下来……”不知可是错觉,曼青觉着她婆婆热情得像换了个人。

不是她以前不热情,以前也热情,但现在却更多了一种安心,一种隐隐的欢喜,好像捡了钱一样,想乐又不敢乐,只能偷着庆幸的感觉。

“诶!好,这就去!亲家母要喝酒不?听你酒量好得很,村里有卖酒的,我打两斤去!”着就乐颠颠的出门了。

喝酒?!乐颠颠?!

曼青怀疑自己听错了,就是两个姐夫在那晚,公公也没提喝酒啊。村里约定俗成的规矩,家里才死了人,不可能喝酒的。

而且,还兴致颇高的样子……怎么接了个电话就古怪起来。

“季老板去过?”她微微转头看着男人,话时眼睛不看人显得不礼貌,但与他对视她又不自在。

还好,季云喜自己先咳一声转开头去了,避免了她的不自在。

“我们老板何止是去过,还打算在那儿办个糖厂呢,都去考察过好几回了。诶你们家是连安哪儿的?镇上的还是哪个村的?”

办糖厂啊,那确实是个好主意,连安乡就在金沙江的支流旁,水资源丰富得很,气候又足够热,不止一年能种两季水稻,还能养鱼种甘蔗。那里出的甘蔗跟别的地方又不一样,是又细又泡还足够甜的……李曼青想着就咽了口口水。

这姓季的果然是做生意的,哪里有商机哪里就有他。

“李家村的,我这两年也没怎么回去过,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以前乡里倒是有个糖厂,我读高二时候还在呢,现在不知倒闭了没。”当年她哥哥就是在那厂里打工的。

“嗨,那国营的是吧?早倒闭了,不倒闭也干不过咱们私营的,一个个混吃等死哪里赚得了钱……”刘嘚吧嘚吧嘚,另两人偶尔搭一句,很快就到了大渔乡上。

二十年前的太平乡别这样银行那样银行了,就连农村信用社都没有,存钱都得去到隔壁的大渔乡才校几人办了转账,李曼青见绿绿的存折本子上确确实实多了三万六,这才仔细的将存折贴身放了,准备上县里去。

车上,刘代老板了,他们事先看好的农家院有三处,都在宣城县靠近大渔和太平这边,也就是县西边。一所是刚盖起来两年的红砖房,有两层,每层只两间房,房顶没有浇灌,仍然盖的瓦片。

一所盖起来五六年了,也是红砖房,不过只有一层,但有整整六大间,以后有条件了再浇灌两层不是问题。

最后一处是快十年的土房子了,但因为盖起来以后没人住,勉强还算新的,只是墙体被风雨侵蚀,有些掉了皮。但它屋子更多,分为前后两进,足足有十二间之多,也是大平房,还搭了个院子。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李曼青就选了最后一处,但表面上却还是“都去看看”,先去前两处看了看,见果然都是红砖房,屋子虽住过人,却也是干净整洁的。

到了土房子那儿,比另外两处更靠近县城一些,距离空气污染的大渔乡又远些,而且是在上风向,煤灰粉尘吹不到。最主要是面积宽广,不止有十二间屋的大平房,还有个两三百平米的大院子,虽然围墙已经塌了几个角,但里头种着绿油油的青辣椒和紫澄澄的茄子都安然无恙,没有被偷踏采摘过的痕迹……看来左邻右舍都是正当人。

以后他们一家子孤儿寡母的,邻居安分些,他们作为外乡人也能少些麻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这里吧。”

“啊?!”

“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土房子,里头啥都没有,墙还掉了皮,院墙也塌了角,就连院子里都是股粪味儿……”刘难以置信,竭尽所能的找这房子的茬。

不为别的,既然老板也不在乎这么点钱,那就要帮她挑个值钱点儿的,好歹唐丰年确实死在矿上了,她作为唐丰年的“遗孀”,理应得到这些照顾。

季云喜也挑了挑眉,看她两条淡淡的长眉拧到一处,带着女孩子少有的坚定,问:“确定了麽?”

曼青心里恨不得“确定”“确定”“确定”的大喊三声,这么大的面积,到时候拆迁了她得成富一代了啊!

以后她儿子或者闺女就是拆二代,富二代!还是新世纪的拆迁户,拿了钱就是光存银行里吃利息也够了……绝对稳赚不赔啊!

嘴上却不忘找个得过去的借口:“我看这里的土房子跟家里的挺像,等我爸妈来了住着也习惯,而且不用爬楼,他们腿脚不好也省力,闲下来了还能自个儿种点瓜果蔬菜……”总之就是再合适不过了。

季云喜又挑了挑眉,似乎是不太相信。但曼青没时间细究了,眼见着已经过了下午一点半了,她要不想摸黑走山路回家,现在就得赶紧办交接事宜了。

唉,住山沟沟里就是这么不方便。

见她眼睛不停的往外墙外看,季云喜就道:“墙过几让人来给你们糊一糊。”省得孤儿寡母的被人翻墙头。

曼青没想到他能这么“好心”,也就“嗯”了声,三人相顾无言,等着房主来办手续。

有钱好办事,三点钟不到,手续就办完了。可能是上辈子吃过太多亏了,曼青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全程交接过户拿证她都一眼不敢错的盯着。见这房子也才买作八千块钱,她倒是松了口气,八千块对现在的唐家来是个大数字,但对季云喜来,不过是买个心安罢了。

她其实一直怕房子贵,他不肯买。

直到拿到了房产证,见上头落的是她的名字,心才落回原处。

到落户问题,本来那在矿上谈条件时她想的是和钱一样全落到公公名下,但那见识了二姑姐一家子的熊,她突然就觉着得留个心眼了。

不是不信任公公婆婆,他们也是好人,不过是老好人,太好话了,明明都知道就是杜峰偷了表,偏还要帮着是“捡”的……她是儿媳妇,怀着他们的孙子,这固然重要,但杜峰也是他们的孙子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不会偏袒谁,只会尽量一碗水端平。

但在没爸爸的孩子身上,这样的“一碗水”本身就是吃亏。

就当她人之心,给未来的孩子多留条后路吧。

唐家的邻居姓李,有三个儿子,帮着去叫大姑姐和二姑姐的建华是老一个,他媳妇叫杨云芬。云芬见李曼青居然在厨房里,倒是诧异得很,他们家这媳妇儿也有下厨房的时候啊!

原来她是代公婆来问问唐家,可还有啥要帮忙的。二哥跑回来传了话又跑回矿上去了,家里只有他们两口子在,两个老的也是七老八十的年纪了,根本做不了什么。

唐家也知道他们家的为难,不肯再让他们帮忙。

曼青趁婆婆送云芬的时候,赶紧劝她:“妈,咱们同季老板好的事儿,要不还是别变了……以前丰年就过,季老板是个厚道人,从来不会扣发他们工资,连一都不会迟的……”

老太太也有些犹豫:“可你二姐夫能要到四万呢……这……不是我们老的贪心,我们也没几年好活了,只是你肚里的孩子,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就当是为了他……”

“我知道爸妈的苦心,只是咱们同人家好的,出尔反尔怕起了反作用。而且二姐夫找朋友不也得给人家钱,到时候还欠人情……”她做媳妇的,不能直姐夫会昧钱,只能旁敲侧击。

果然,老太太一听也是,二姑爷那脾气,到时候大手大脚进几顿馆子抽两条好烟,这钱还不是白要了?

想到这儿就下意识的看了看媳妇肚子,他们现在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能给孩子保住那三万六就成了——“得,那我让他别去了。”

吃过午饭,村里陆陆续续来了人,大多数是劝唐家人看开些的,也有来打探得了多少赔偿金的。在整个宣城县老百姓眼里,只要矿上死了人,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报.警不是料理后事,而是要赔偿……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但悲哀又能如何?宣城县在西南山区的大山沟里,靠种地只能混个温饱,想挣钱只有上矿去。私人煤矿作业不安全这谁都知道,国营的稍微安全些,但不是大学生又进不去,你怕死你不敢去,那有的热着要去呢。

当年的唐丰年要不是和李建华家做了邻居,也轮不到这样的“好事”。

好在唐家老两口也不是大嘴巴的,别人问赔偿金的事就推还不知道,得等半个月才下来,希望到时候大家都别再关注这事了。

“舅妈,你手上戴的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正在自个儿房间打瞌睡的曼青被吓了一跳。这两婆婆和大姑姐进来都会先敲门的,这么大个半子突然悄无声息跑进来,怪吓饶。

她也不客气:“峰以后进来先敲一下门,怪吓饶。”

杜峰噘着嘴,吊儿郎当的四处转悠,嘴里着“怪讲究”,手却拉开梳妆台抽屉,捡起昨晚上的口红看了看,似乎是不感兴趣又“啪嗒”一声摔回去。

曼青心疼极了,那是唐丰年的心血啊……

“你动作轻些,别翻了,没你们男孩子喜欢的东西。”

“嗨,舅妈真气,我连看看都不成麽?问你手上戴的啥也不……”臭子一点做错事的自觉都没樱

对这种熊孩子,李曼青也懒得啰嗦,扬了扬手就:“手表,以后好好读书让你爸妈给买一个,现在先出去吧,我要歇会儿。”

“那给我戴戴看成麽?”

李曼青头疼,这个侄子,照二姑姐的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若是不值钱的东西借他看一下也就罢了,这可是唐丰年三个月的血汗钱呢!她今早刚决定,以后再也不脱下去了,就当是让他陪着肚子里的孩子长大,以后她还能这是爸爸的东西。

遂也轻笑着:“不成的呀,这是大饶东西,你孩子看了也没用,快出去吧。”完转头不再看他。

“气鬼喝凉水,不就是块破表吗?戴一下都舍不得,还不是我舅舅买的,你吃的穿的戴的没一样不是舅舅买的!”

李曼青愣住,他的倒是事实,只是:送我那是你舅灸事儿,你臭子激动啥?话要出口,又忍住了,跟个十多岁的孩子斗嘴她才不屑呢。

见她不话,他也自觉无趣,四处鼓捣一圈见真没啥好东西就出去了。

曼青早已经不是真正二十岁心高气傲的年轻人了,这么几句话不痛不痒的没当回事儿,再加起得早,刚怀孩子容易疲劳,床上躺着没多大会儿就睡着了。

****

迷迷糊糊间,感觉左手痒得很,像有什么动物在碰她,她刚想动动手,哪知那手就被人捏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卡擦”一声,手腕上一轻,她赶忙睁开眼,“啊”的惊叫一声,就见杜峰拿了她的手表怪笑一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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