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 第二十四章 太子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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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念惜盯着花奴，看她不像说谎，而这番话与自己的猜测一般，不禁心中悲凉，雨薇，为何要如此对我？“这番话以后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包括太子。”凌念惜叮嘱道，让花奴出去了。

想来雨薇半夜是出去拿那毒蛊娃娃了，是谁给的她？那道士能猜到自己的房间里有毒蛊之物，必然与此事有关系。这是陷害，不止一个人参与。凌念惜忽然感到危险，她一直最信赖的雨薇，竟然陷害于她，连自己都难以置信。

整整一天，凌念惜呆在房间里，天色渐黑时候，慕容植来了，身后带着十多个侍卫，下巴一挑，侍卫上前将凌念惜及侍女围住，“慕容植，你要做什么？”

慕容植道：“奉太子之命，将太子妃庭院里的所有人看押审讯。”

凌念惜看他不像开玩笑，可是慕容玦为何审讯自己呢？他不是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吗？慕容植微微挤了一下眼睛，凌念惜不知什么意思，但是也清楚，另有隐情，可是她不忍心连累别人，于是道：“我跟你们走，放了这些侍女吧，她们什么也不知道。”随即，又犹豫了一下，“雨薇，跟我一起去。”

慕容植一怔，但是看凌念惜说的坚决，于是只押着她和雨薇一起走。凌念惜能感觉到雨薇的身体在颤抖，她险些摔倒。难道真的是她吗？

跟着慕容植到了偏院，那里一直闲置，现在却站着几个侍卫，地上放着不少刑具。地上趴着一人，凌念惜看的清楚，正是那个道士，他的屁股都是血迹，估计没少挨板子。

凌念惜走进了，慕容玦示意让人搬椅子给她，待凌念惜坐下，慕容玦皱皱眉，“八弟，我不是让你把太子妃庭院里的所有丫鬟都带来吗？”慕容植照实回答。

慕容玦看向凌念惜，“刚才这道长已经招供了，他说你身边有丫鬟陷害于你。”

凌念惜点点头，“雨薇，你可知道是谁？”

雨薇浑身颤抖，“奴婢，奴婢不知道。”

慕容玦看出端倪，“雨薇，你可要照实回答，这些刑具可不饶人。”

雨薇跪在地上，仍然称不知道。

慕容玦示意侍卫给她上刑具，雨薇向凌念惜求饶，凌念惜却不为所动。

十指被夹，雨薇疼的直冒冷汗，却是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慕容玦道：“来人，脱去她的衣服，用烙铁。”

有人上前撕扯雨薇的衣服，凌念惜看不下去了，想要阻止，雨薇忽然喊道：“奴婢都招，太子饶命啊。”

慕容玦挥挥手，让众侍卫都下去，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此事。

雨薇略微整理自己的衣衫，她知道自己熬不过这酷刑，看到众位侍卫下去，她忽然抬起头，看向凌念惜，“那毒蛊娃娃的确是我放的。太子妃待我恩重如山，我这般陷害于你实在不应该，可是我也是迫不得已。雨薇给太子妃叩头谢罪了。”说罢三个响头，再起来时候，额头已经出血了。

凌念惜看她说的凄苦，知道定然是受人逼迫，于是道：“是谁指使你的？”

雨薇摇摇头，“没有人指使，是我自己做的。”说罢，忽然起身奔向旁边的一棵树，她想撞树身亡，凌念惜反应迅速，一把拉住她，雨薇跌倒在地上，“太子妃，让我死了吧，雨薇没有脸面再见您了。”

凌念惜叹了口气，“雨薇，只要说出实情，我不怪你，你可还记得细珠？”

雨薇一怔，细珠出卖了太子妃，却全身而退，难道自己也可以吗？

凌念惜看她犹豫，于是道：“那天半夜，你假装如厕，却是去取一样东西，就是那毒蛊娃娃，你放到枕头下，趁着第二天，大家去迎接皇上的时候，放到我的枕头下。这一切以为本妃不知道吗？花奴都告诉我了。我只是给你一个宽恕的机会。指使你的那个人，我也知道是谁，只是你说出来，与我说出来，你的下场可就不一样了。按照国法，陷害太子妃，可是死罪，要凌迟处死。就算你不是主使，也是帮凶，现在只有本妃能救你。”

雨薇听得抖若筛糠，跪地道：“是雁妃指使的奴婢。”原来雨薇一直是雁妃的奴婢，太子娶太子妃，雁妃便将雨薇安置在凌念惜的身旁，只是看到太子并不喜欢凌念惜，所以也没有怎么用到雨薇。但是自从凌念惜围场救太子之后，江落雁感觉到太子不那么讨厌太子妃了。加上前段时间，过寿辰，二王子与凌念惜的纠葛，让江沉鱼和江落雁心中不满，便设计陷害凌念惜。

雨薇将一切交代清楚，加上先前道士所供之词，慕容玦知道是是江妃和江沉鱼江落雁一起要陷害凌念惜。这江妃是丞相的妹妹，江沉鱼和江落雁的姑姑，她们自然要合谋，只是如此大动静，就是为了陷害凌念惜吗？

慕容玦清楚的很，江落雁是想夺得太子妃之位，而江妃是想借此机会打压凌府，壮大丞相府的势力。这江丞相和凌府一直不对付，要不是凌夫人，凌府或许从此没落了。

慕容玦传人进来，吩咐看押好道士和雨薇，由慕容植亲自看管。自己前往皇上寝宫。凌念惜拦住慕容玦，“能不能看在雨薇一直照顾我的份上，饶她一命？”

慕容玦看了凌念惜一眼，又看向远方，“这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走了。这背后的事情太复杂了，任何的轻举妄动都会招来不好的后果，不能错一步。

凌念惜看着雨薇被拖走，知道凶多吉少，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等着慕容玦回来。她为雨薇担心，想到自从来到太子府里，雨薇在一边悉心照顾，没有半点怨言。如果不是这次，她依然是自己最信任、最器重的侍女。

一直等到天亮，慕容玦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看到凌念惜在大厅坐着，很是意外，停住了脚步。凌念惜看他神色有些奇怪，没有丝毫高兴，难道出意外了？

慕容植跑了进来，“七哥，到底父皇怎么个意思啊？”

慕容玦叹了口气，终于道：“宫女雨薇陷害太子妃，处死。道士云游四海，不知去向。”

凌念惜一呆，明明是江落雁陷害自己，怎的让雨薇承担？而她逍遥法外？看向慕容玦，是他偏袒于她吗？

慕容植问出了凌念惜的疑惑，慕容玦道：“此事牵扯众多，父皇要小心处理，所以只能如此。”

凌念惜嘴角冷笑，“如果那日我受冤致死，凌府上下岂不也会牵涉到？为何不小心处理？是皇上，还是太子偏袒江家的人？”

慕容玦凄然，知道委屈了凌念惜，她如此质问自己也是应该，看她凄楚的样子，不禁愧疚，走上前，抱住了她，“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第一次，慕容玦主动抱住自己，对自己说对不起，这怀抱她等了多久，这温柔，她盼了多久，可是现在，她不需要这些，使劲推开慕容玦，泪眼看向他，失望，甚至有些绝望。

慕容玦继续道：“我希望此事的真相只有父王和我们三个知道。凌念惜，如果想平安无事，想朝廷太平，就不要声张。”

凌念惜哼了一声，“我从来不在别人威胁下妥协。”

慕容玦一怔，“我没有威胁你，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凌念惜体会不到他的好意，“你准备怎么处置雨薇？”

慕容玦没有说话，慕容植道：“刚才已经处死了。”

凌念惜一惊，说不出话来，她还想和雨薇告个别，毕竟这丫头平日里对她很好。可是没想到只是她竟然已经被处死了。凌念惜心中对慕容玦有几丝恨意。对敌人她可以狠辣，但是对于亲人，尤其是那些对自己好的人，就算以后背叛了自己，她也不忍心伤害他们。雨薇，她相信她有难处。

皇上下诏还凌念惜清白，江落雁明显不自在，却还是假作笑颜向凌念惜祝贺。凌念惜想起雨薇的死，想起慕容玦的无情，心中郁结，竟然病了。

慕容玦过来看她，“我知道你有心结，但是希望你能信任我。”

凌念惜冷笑，不说话。

慕容玦终于起身，“相信我，总有一天，会还你公道。”

凌念惜一怔，公道？他什么时候给过她？看着慕容玦离开的身影，凌念惜的心针扎般的疼痛。他心里到底是江落雁重要，就算她做了什么错事，他都会包容。而凌念惜算什么？或许她本不该奢求，他能给她什么。

慕容玦又派来丫鬟伺候凌念惜，凌念惜拒绝了，现在她身边有三个丫鬟，花奴，彩霞，红梅，足矣。想当年，在塞外，她身边一个丫鬟也没有，不也过得很好吗？她能够照顾自己，其实她更习惯一个人，可以想很多事情，没有人打扰。也或许，雨薇的背叛，让凌念惜伤心了，她那么信任她，却被她栽赃陷害，险些送了性命。凌念惜的心情为此忧郁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