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第八百零一章 洪荒旧事

“不是一般的僵尸？旱魃？”大头猜测。

“很有可能。”长生点头过后再画定尸符一道，与之前画好的两道一同收归符盒，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前方不远处就是两排石像生，长生移步上前，左右打量，这两排石像生左右各三，共有六尊，与放置在皇陵墓道左右的石像生不同，这六尊石像生的大小并不相同，最大的一尊足有一丈多高，最小的一尊不过五尺大小，六尊石像生只有两尊是人形，余下四尊分别为人头巨熊，人头猛虎，以及蛇头女子和一只面目狰狞的山魈。

这六尊石像生无一例外的都是坐姿，身上全都穿戴着盔甲，手中也都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

长生左右打量之时，大头等人也自后面跟了上来，释玄明上前逐一检查，很快得出结论，“都由青石雕刻，里面也都是实心儿，并无机关暗藏。”

“王爷，这六个怪物是不是飞廉的部下？”大头随口问道。

“应该是。”长生点头。

“它们是原来就长这样儿，还是雕刻的人故意把它们雕成这样的？”大头追问。

长生重新打量了一番这些石像生，转而出言说道，“这几尊石像大小不一，形态各异，其中两尊是人形，还有两尊是人头兽身，剩下的两尊分别为蛇头人身的女子和一只成精的山魈，你看这只山魈，虽然身形比外面那些山魈大上不少，样貌却与外面那些山魈极为相似，故此我怀疑这六尊石像并未虚构夸张，而是按照它们生前真实的样貌进行雕琢的。”

“不会吧，”大头抬头仰望，“那个拿狼牙棒的坐着都有一丈多高，这么高这么壮，怕是得有两千多斤吧。还有那俩，分明是熊和老虎的身子，却长着一颗人头。最吓人的是这条蛇，身材倒是挺好，却长着一个龇牙咧嘴的大蛇头。”

长生接口说道，“洪荒时期人神混居，人类与异类的混血后裔并不罕见，人类与神灵的混血后裔数量也不少。”

大头和长生说话之时，杨开等人一直在凝神戒备，虽有灵符护身，但旱魃这种传说中的怪物众人从未见到过，对其真实底细也并不了解。

长生并未急于向前移动，而是自附近观察寻找，地上只有散落的铜钱却并无尸骸遗骨，这便说明洞里除了那只旱魃，并没有普通僵尸，因为金钱剑虽然对付不了旱魃，对付普通僵尸还是可以的。

片刻过后长生收回视线，穿过石像生中间的甬道继续前行，很快来到洞府中央，由于洞府最深处有雾气萦绕，便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不过自这里已经能够感知到雾气之中有一股兼具阴阳的怪异气息，正所谓物极必反，僵尸本为阴物，但成精的旱魃却是至阳之物，雾气中那股兼具阴阳的诡异气息无疑发自那只旱魃，气息尚在也说明那只旱魃还活着。

“王爷，石壁上貌似有壁画。”杨开低声提醒。

长生点头过后转身走向右侧石壁，大头等人急忙跟了上来。

洞府方圆十几丈，三步为一丈，整个洞府约有五十步左右，不算小也不算大，众人很快来到右侧石壁，正如杨开所说，石壁上的确刻着东西，却并不是壁画，而是非常古老的甲骨文，由于甲骨文笔划繁多，酷似图形，故此杨开才会看错。

这种古老的文字只有长生勉强看得懂，众人帮不上忙，只能四顾警戒，耐心等候。

见长生久久不语，大头忍不住出言发问，“王爷，上面刻的啥，是不是神功秘籍？”

长生摇了摇头，“好像不是。”

“那是啥？”大头追问。

不等长生开口，余一便出言问道，“可是记载了飞廉的生平？”

“有点像，稍等，我从头开始看。”长生随口说道。

甲骨文的书写顺序是从上到下，从右到左，这一点与秦汉隋唐的书写方式是相同的，长生往东走了十几步，找到卷首开始重新看阅。

由于文字太过古老，长生看阅的颇为吃力，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失去耐心，因为相较于古代的器物，古代的文字显得更加珍贵，通过这些文字可以清楚的知道几千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藏在迷雾中的旱魃一直没有异动，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也就逐渐放松了警惕，之前搬移土石多有劳累，众人便面东而坐，小憩休息。

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长生方才看完石壁上的文字，转身回返。

见长生回返，众人急忙直身站起，大头率先迎了上去，“王爷，上面写的啥？”

“飞廉手下共有七员大将，除了那六尊石像生，还有一个，”长生说道，“石壁上的文字是此人留下的，石像生是他雕琢的，洞中的旱魃也是此人。”

长生说到此处接过大头递来的水囊喝了几口，转而继续说道，“此人名为鹿茩，当年飞廉率众出山时他负责留守，结果飞廉等人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过。”

“飞廉他们干啥去了？”大头问道。

‘神人犯辱日甚，妄杀狂屠，为得寸土安身，为免灭族绝种，主应赤帝之邀，率象缜，犀夔，熊雷，虎濆，蛇辛，猴炤出山拒应。’长生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继续说道，“它口中的赤帝极有可能就是后世所说的蚩尤，蚩尤并不叫蚩尤，他真正的名字叫黎贪。”

杨开接口说道，“他们的对手是黄帝？”

长生点了点头，“石壁上共有一千多个字，主要记载了飞廉等人的生平和功绩，其中也有对黄帝所率神人一族种种卑劣行径的不满，还有对飞廉等人的缅怀和思念。这些文字蕴含了很多重要的信息，按照鹿茩的说法，洪荒早期有三个种族，分别是神族，人族和兽族。神族的首领为黄帝，人族首领为炎帝，而兽族的首领就是赤帝，也就是蚩尤。神族有法术，兽族会巫术，相比之下人族虽然人数最多却最为羸弱，到了洪荒后期，人族的族人分别融入了神族和兽族，半神人和半兽人也是自那时开始大量出现的，当然了，人类的数量还是占了绝大多数，纯血的神人和纯血的兽人与半神人和半兽人加在一起，也不足人类总数的一成。”

见众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长生又换了个说法，“也可以理解为神族和兽族统治了人族。”

“王爷，您感觉这家伙说的靠谱儿吗？”大头皱眉问道。

“几千年前的事情，已经无从考证了，”长生摇头说道，“不过跟传说是相符的，传说中黄帝与蚩尤大战时是得到了神仙的帮助才取得了胜利，传说中蚩尤和他的那些兄弟也都可以变化兽身。”

不等众人接话，长生便再度说道，“涿鹿之战以蚩尤大败告终，自那之后兽族一蹶不振，神族彻底掌控了天下。”

反应片刻，大头出言问道，“现在天庭的神仙不太对付，是不是因为仙是原来的神族后裔，而神则是原来的兽族后裔？”

“线索不够，无法定论，”长生摇头，“不过像送你灵符的黑熊精，肯定是兽族后裔。”

“此事与我们貌似没有太大关系。”杨开说道。

杨开言罢，余一接口说道，“飞廉等人离开之后为什么没有再回来？”

“随飞廉出征的那六个人想必都战死了，”长生说道，“飞廉本人可能也战死了，因为飞廉很可能与黄帝与炎帝一样，并不是人名，而是官阶或是职名，就像王爷，可以是我，也可以是李保，亦或是身为郡王的李茂贞和龙颢天。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飞廉战败投敌，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

“鹿茩也是个死心眼，在此苦等，若是我等不到你们，势必出去寻找。”释玄明说道。

“骂人小声点儿，别让它听见。”大头伸手东指。

长生摆手说道，“它现在尚在沉睡，只要不试图进入洞府里面的山洞，它就不会苏醒。再者洪荒时期的语言与我们此时所用的语言差别很大，就算它听到了我们的话，也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洞府里面还有个山洞？”大头翘首东望。

“对，雾气就是自里面的山洞弥漫出来的，”长生说道，“石壁上有一句‘生前不离寸步，虽死不负所托’通过这句话不难看出，这个鹿茩留在这里是在看守什么东西，而它之所以成为僵尸也是自己故意为之，其目的就是为了能在死后继续兑现当年对飞廉的承诺。”

听得长生言语，众人心中多有震惊，释玄明和余一异口同声唱诵佛号。

见众人沉默，一直没插上嘴的巴图鲁终于等到开口的机会，“老五，你们能不能打过那个僵尸？”

“我们都有灵符护身，它想必不是我们的对手。”长生随口回答。

“哦。”巴图鲁放下心来。

“你们怎么想？”长生征求众人意见。

大头率先开口，“里面肯定有好东西，但咱们不知道这个好东西对咱们是不是有用。”

“阿弥陀佛，此人如此忠义，咱们冲它下手是不是有些不妥？”释玄明于心不忍。

“阿弥陀佛。”余一间接附和。

见长生转头看向自己，杨开出言说道，“咱们的行踪无法保密，万一里面当真藏有法宝神器，咱们不取，却被别人取了，岂不陷入被动。”

“应该不会吧，”释玄明说道，“他们当年是出山征战，如果真有厉害的法宝，岂有不随身带走之理？”

“这个，这个，我能说句话吗？”巴图鲁小心翼翼。

见巴图鲁如此谨小慎微，长生心中多有不忍，“没事儿的大师兄，以后你有话尽管说，不管你说的对还是不对，我都不会撵你回去。”

得到了免撵金牌，巴图鲁瞬时顾虑全无，“咱们这么多人，可以分头行事呀，我们把那个僵尸摁住，你进去看一眼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