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的神明 210.阿尔瓦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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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尔南德斯的甄选活动进行的十分隐蔽，如今小镇人的势力主要集中在城市之中，对于乡村，他们的影响力是十分有限的，这跟他们的人口数量实在太稀少有关，除了那些在战争中被当成罪犯的人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小镇人会被送出城外生存，因此费尔南德斯悄无声息的就完成了君克尔所交代的任务，一支十四人组成的少年队伍，平均年龄在十三岁到十五岁之间。

没有任何有关斗气的天赋，聪明，坚韧，找到这些人着实不容易，但幸不辱命，费尔南德斯还是成功了，而君克尔也从亚历山大那里收到了来自劳尔森林周围部落的详细描述，这让费尔南德斯等人对于劳尔森林有了更加准确的认识。

这是一片以矮松为主要植物的森林，森林之中有一个不大的湖泊，大概有零点几平方公里左右，之所以劳尔森林之外的人会知道，是因为进去的人中，有些人还是活了下来的，虽然他们神志不清，但当十几个疯子都在说劳尔森林里有个湖的时候，那么这件事，基本上**不离十了。

而对于这片湖泊，也有着许多不同的解释和传说，有的部落说这是疯狂之湖，任何生物只要喝了这片湖泊中的水，都会扰乱神智，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而还有的部落则认为这是一片生命之湖，正是这片湖泊，孕育出了劳尔森林万千美丽，健壮的动物和璀璨的绿色植物。

更有人说，这片湖泊之中，埋藏着巨大的秘密，古老的部族先民曾经将自己的镇组之宝埋藏于此，总而言之，关于这片湖泊，确实是众说纷纭，但归根到底，这片湖泊，在劳尔森林中的重要地位是毋庸置疑的，不然那些疯子连自己的家人都认不得，怎么会众口铄金，异口同声的记住那一个湖泊呢？

除了这片湖泊之外，劳尔森林之中还有一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但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或许曾经有人知道，但因为疯了，自然也就无法解读这些文字，这两样东西，是劳尔森林周围部落的人民，广泛流传的故事，也引起了君克尔的注意，君克尔将这些要点告诉费尔南德斯，让他在前往劳尔森林的时候，尽量将这些地点告诉给那些少年们。

不然到时候十四个人进入劳尔森林，连要找什么都不知道，若是东西没找到，人还在森林中遇到了危险，那这次行动就只能以失败告终了，费尔南德斯把君克尔的这些话记在心里，一事不烦二主，这一次带着孩子们前往劳尔森林的领路人，正是费尔南德斯自己。

毕竟这件事情，他最清楚，主的命令直接交到了他的手中，他没有理由不去，再加上研究已经进入困难阶段，费尔南德斯留在研究所，作用也不大，还不如带着这群孩子去劳尔森林看看，故而当君克尔提议让自己做带队者的时候，费尔南德斯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此时听到这些有关于劳尔森林的秘闻，自然是牢牢记住。

“我不准你去，你别想了。”艾伯特十分坚决的说道，阿尔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情也同样坚决，他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爸爸，我已经通过了申请，费尔南德斯伯爵大人，允许我前往劳尔森林，我来此是通知您的，不是来询问您意见的。”

“我是你的父亲，阿尔瓦，你个小兔崽子！”艾伯特的双手用力敲击着自己面前的桌子，看着自己的孩子，艾伯特的心中很是愤怒，自己的小儿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名字添加在了前往劳尔森林的名单上，当他知道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了，但艾伯特显然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前往劳尔森林，天知道那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地方，即便是定局，他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孩子。

“您是我的父亲，但我更是我自己的主人。”阿尔瓦掷地有声的说道，很难想要，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是怎么样坚韧的性格，才能对自己的父亲，说出这么残忍的话，艾伯特用伤感的眼神看着阿尔瓦，时过良久，艾伯特才说道：

“你的哥哥前往战场，生死未卜，除了一个月才能有一封的信件，我都不知道他在前线过的好不好，爸爸年纪大了，希望有个人能够陪在我的身边，能够幸福，完满的长大，你要是出了意外，让我死了以后，怎么去告诉你们的妈妈啊。”

艾伯特的这番话让阿尔瓦有些愣神，他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个今年不过才三十七岁的男人，相比起许多人来说，要老得多，尽管因为哥哥的缘故，他们住进了城市之中，享受着武士一族的生活，但自从开战之日起，艾伯特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一点，作为儿子的阿尔瓦自然知道。

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孩子，但阿尔瓦的心中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抱负，他渴望像自己的哥哥一样，建立功勋，为人族的崛起，做出自己的贡献，而不是依仗着有一个伯爵哥哥，然后便按部就班的去读书学习，等毕业之后，去市政厅或者议会，教堂之中担任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他不希望自己度过这样的人生，这是艾伯特所希望的，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自己所期望的！阿尔瓦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在费尔南德斯邀请他的时候，阿尔瓦没有任何犹豫，便同意了费尔南德斯的要求，即便他也知道，劳尔森林十分危险，但他依然同意了。

至于费尔南德斯为什么会找到阿尔瓦这个城里人，小镇人，主要还是因为符合条件的孩子实在是太少了，尤其是养殖场人中，想要找到符合三个条件的人就更少了，从小到大，如同牲畜一般被养大，他们许多人的大脑，开发程度或许连理解根号算式都困难，这是智力上的根本差距。

故而最后费尔南德斯只能把主意打到城里人，小镇人身上，而阿尔瓦无疑是符合条件的人，至于他小镇人和城里人的身份，费尔南德斯并不介意，他的哥哥阿尔文是人族的英雄，也效忠与君克尔，作为弟弟，在政治上不会有倾向小镇人的可能。

更关键的是，阿尔文，阿尔瓦兄弟在当初的行动中，都因为自身有嫌疑而被关在了地牢中，最后才被放出来，小镇人还不允许他们住在城市中，最后被赶到乡村里，所以对于小镇人，阿尔文兄弟虽然熟悉他们，但对于他们，着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所以费尔南德斯也不担心泄密，他把这件事汇报给君克尔，也得到了君克尔的同意。

“爸爸，我知道，你不希望我涉险，但是，如今人族的状况，您即便不知道，但也应该能够感受的到，我也想和平的生活在伊思普尔，但敌人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吗？战争的步伐越来越快，我们的时间本就不多，若是每个父亲都像您一样，把自己的孩子当做宝贝一样，保护在羽翼之下，那当危险来临之时，难道让我们对着敌人哭吗！

不，我绝对不会对着敌人留下一滴眼泪的，即便是人族覆灭，我也希望我是以一个战士的身份，在他们面前说出临死的最后一个字‘不’，爸爸，我没有斗气天赋，无法像哥哥那样征战沙场，为人族建立功勋，但我也应该有我自己的作用，不是吗？

难不成去做一个温室里的花骨朵么？这个世道，伊思普尔已然容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一方宁静的寸土，我若是不知道便罢了，还能像那些乡村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活着，但我知道！

哥哥的信里虽然没有提及过前线的情况，但我能够看得出来，我能够从信纸上闻到硝石的味道，闻到战场上鲜血的味道，他身处绝境，他危在旦夕，难道你要我这个做弟弟的不闻不问，继续在伊思普尔，享受所谓的贵族生活吗！

我不愿意，爸爸，我真的不愿意，而前往劳尔森林，这是一个对于我而言，难得的机会，我知道，那里很危险，有可能我会一去不回，但爸爸，如果我不去，那么去的人便会少一个，成功的希望便会少一分，那十三个孩子，他们没有父母吗？

他们没有家人么！

爸爸，我知道您想要保护我，我更知道您爱我和哥哥，不愿意我们受到一丁点的委屈，但，我很抱歉，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做出的决定，不成功，我宁愿死在为人族探索一条未知道路的征程上，也不愿意在敌人兵临城下时，只能跪倒在地，祈求他们的饶恕。

八千年，我们人族，受够了！“

说完，阿尔瓦也不再继续坐着了，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便准备向门外走去，艾伯特转过头看着阿尔瓦，他极声说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布尔**官吗！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阻止你的，你去不了劳尔森林！”

“如果您想看到我和哥哥名誉扫地的话，那么就去告诉**官吧。”阿尔瓦平静的说道，接着轻轻的带上门，便离开了自己的家，走出家门的那一刻，他的泪水已然再也止不住，但他却很快用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他不能哭，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他不对劲的样子。

一路疾走，阿尔瓦穿过伊思普尔城中蜿蜒曲折的小道，最后来到了议会殿堂，他在城里朋友不少，但他却不愿意住，那些人都是小镇人，他们对养殖场人的态度，让阿尔瓦很是不喜欢，他更喜欢跟养殖场人相处，他们息怒见于脸上，有什么坏就直接说，真诚的让人有些招架不了，而阿尔瓦就喜欢这样的性子。

议会广场上的士兵显然认识阿尔瓦，看着这个一米七左右的小孩儿，侍卫笑着说道：“嘿，阿尔瓦，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卖棉花糖的乔纳叔叔已经离开了，你要想吃，得去杰斯提斯三号街，他应该正在那儿摆摊呢。”

“我不吃棉花糖。”阿尔瓦很是认真的说道，紧接着对一位侍从说道：“我家里出了点事儿，我今天能不能在议会的休息室里待一晚上，明天我就离开。”议会大殿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开会的建筑，而是一个多功能的建筑，许多人来到这里，为了商讨紧急情况，往往需要连夜召开，有些人身体支撑不住，便会在旁边的房间里休息一下，久而久之，会议室旁便会安排几个休息室，供人休息。

“怎么，跟你爸吵架了。”侍从笑着说道，在他看来，阿尔瓦的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跟自己的父亲闹闹别扭，自然也很正常，同时，侍从的眼里还有这一丝丝的羡慕，他没有父亲，母亲，让他来叛逆。

“没有的事，能不能让我住一晚？你要是不答应，我找别人家住去。”阿尔瓦的眼睛一瞪，水蓝色的眼珠子一点都没有杀气迎人，反倒是显得虎头虎脑挺可爱的，侍从也不难为他，带着他与侍从队长报备了一声，队长知道阿尔瓦是被选中的成员之一，自然也不会阻拦，阿尔瓦便住在了议会之中，至于艾伯特，也并没有把阿尔瓦的事情告诉给任何人，而是照常工作。

别人问起自己的孩子怎么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也只是说调皮，早出晚归习惯了而已，至于他的心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想法，没人知道，而阿尔瓦也在一天之后，被议会的马车带出了伊思普尔，来到了研究所，此时的研究所里，其他的孩子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集结，而阿尔瓦也被带到了属于自己的寝室之中，看着房间里面简单的布置，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阿尔瓦躺倒在自己的床上，第一次有了人生可以自己做主的感觉。

但同时想到自己的爸爸，从今以后要一个人度过很长的一段时间，阿尔瓦又有点想哭，他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脑袋，轻声的说道：“对不起，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