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APP
搜猫阅读 > 都市 > 敛财人生之重启 > 百味人生(2)三合一(百味人生(2)桐桐就在外...)

搜猫阅读(soumal),最快更新最新章节!

百味人生(2)

桐桐就在外面。

她还不方便过来。

四爷揉了揉眉心,硬撑着坐起身来。顾不上打量环境,下去穿了鞋就往出走。

掀开门帘,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冷不冷的不重要,先朝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隔着双道儿的篱笆墙,能看到有人在隔壁的院子里砸东西。

军绿色的身影,动作格外熟悉。

他轻咳一声,那边的动作就停下来了,往这边看。透过缝隙,也勉强看清了。

他想笑,她也想笑。

反正就是一下子明媚到不行。这人一出现,云也淡了,风也轻了,天空中开始飘落的雪花看着也像是飞舞的梨花瓣了。

对方在,永远都是春天。

院子门口正在扫雪的女人听到咳嗽声回头,然后皱眉喊道:“老四,怎么出来了?赶紧进去!”

四爷进去了,这原主的身子是有些不好,这风一呛,真就忍不住咳嗽。

林雨桐却乐了,只要人找到了其他的都好说。至于眼前自己所处的家庭,有什么关系?日子是靠人过的!

她扭身继续砸她的冰去了,里面王美琴再也忍不住了,三两步就出去,“那鱼是给过年留的……”

“留什么留?”林雨桐一刀下去冰面破了,她把鱼拎出来,“整天说叫我哥养病,养病养病,拿啥养病,吃不饱吃不好,啥病能养好?吃!吃完我想法子弄去!”

王美娥一下子给愣住了,见四丫把鱼扔过来,她赶紧把围裙撩起来给兜住了,嘴里想说啥,可人家从她边上直溜溜的过去,她也没憋出一句话。

老太太就笑,“成!那咱们今儿就吃鱼……”

“给我哥吃吧。”那就是一条没两斤的鲢鱼,都是刺,“熬汤,把肉都给熬化了,鱼刺撇出来,汤留着。弄个罐子,每顿搭点细粮,熬粥或是煮面,一天可着四五顿的吃,这么着养个三两年,身体保准没毛病。”

林爱俭从里面出来,“说的容易!苞米红薯都不敢吃饱,养着个大活人吃白米细面?咋那么大的口气?”

是啊!这可不是自己和四爷过日子的,可以偷摸的补贴。这是任何一点东西都得有来处的。

林雨桐就道:“我是因伤复原,再有几天这伤也就养的差不多了。完了我去县里问问工作的事……哥肯定是没法当兵的,只要当兵,训练就少不了……要想去,那还是你去吧!你去了家里少个人的口粮,有补助了多少还能帮衬家里一点。这一来一去,家里相当多了一个人的工资……”

这么算着,她回头朝门外看了一眼,王美琴若是这么想的,在这种能顾着肚子就不想其他的年月里,错了吗?没有!多一个人的工资,家里的生活是会不一样的。

站在门外的王美琴怔愣了半晌,抬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老太太赶紧接话,“是这个道理!”她催林雨桐去歇着,“养着吧,要干啥喊你俩姐姐。”

说着就出去,把闺女怀里的鱼拿了,“给我!你赶紧给孩子把炕烧了,孩子这不是挺懂事的吗?”

王美琴没言语,只转身去了柴垛子,过去拎了两捆柴就往闺女那边,准备给烧炕。

进去的时候就见小闺女正在给大闺女塞钱,见了她也没避开,“……劳烦大姐跑一趟,这个方子上的药都给抓来。”给四爷做点丸药,给原身也做点,熬药还是太慢了。

林爱勤接这个钱不是,不接也不是,“我拎一袋红薯过去换吧。”

“见过有钱买不到粮食的,还没见过粮食换不来东西的。”她把钱塞过去,“剩下的钱都换成红枣,炖汤最好每次添两三颗红枣。”

林爱勤这才接了,伸手拿了个篮子挎着胳膊上,绿头巾把头脸包住,这才袖着手出去。

王美琴从墙根拿了板凳放在炕洞边坐了,一边往里面塞柴火,一遍叮嘱大闺女,“下雪了,你麻利着些。别跟人又在外面拉呱,有啥可拉呱的?!”

林爱勤没说话,低着头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林雨桐也不想跟对方怎么搭话,反正找到四爷了,她也不慌了。热被窝睡着,养着精神。

至于现在这情况,看看吧,也不能急于一时。

倒是不知道,四爷那边怎么样。

四爷也想知道啥情况呢,他躺下就想从脑子里翻腾,可脑子里啥也没有。这会子只觉得有只冰凉的手摸在他的额头上,然后嘟囔了一句:“有点烧……”她朝外喊,“老三!老三!去抓药去……”

主要的地方在黑山大队的学堂里,学堂设在村头的位置,就是一个小院子。其中只一间教室,一到三年级的孩子就在这儿上学。可如今,哪家的孩子还念书?反正来了,老师就教,不来也不管,自家的炕头更热乎不是?

教室的两边挂着两间房。一间当大队部用。大队里最值钱的喇叭就放在里面。再就是一张长条桌子,几条长板凳,摇摇晃晃的,磨的明光蹭亮,上面有人下来,要正式开会就在这里。一般有个啥事的,都不爱上这里来,搁在大队支书家碰个头就行了。

另一间是学校的唯一老师钱老师住的地方。办公住宿包括做饭,都在这一间里。钱老师的男人老关,就是村里的大夫,会打针开药,也会点中医,外面靠墙搭了个棚子,里面架子上放着的就是药材。

林爱勤来的时候院子里没人,隐隐的听见教室有说话声。她还寻思,谁家的孩子这么勤勉的。结果到了跟前了,听见里面村里老瞎子的声音,怕是又在里面讲古了。

她看了看越来越大的雪,顿时就明白了。这雪一大,有些人家的屋子就扛不住。如今这光景,村里的大小光棍,可不在少数呢。一个个的一天到晚的忙肚子的食呢,那家里都没法看。这一下雪,有些老房子真能半夜给塌了。这不,一遇大雨大学,小学的教室就成了避难所了。这里是砖瓦房,点上火挤在一块,也暖和。

这些人最开调笑大姑娘了,她转头要去敲钱老师的门,就听见里面老瞎子的声音又传来,“……你们这些年轻后生哪里知道那两家的事,说起这个来,那话可就长了。”

她转身要走,就听见里面谁问了一句,“那林家我知道……”

林家?

呸!又在嚼咕自家的事。

却不想老瞎子张口就道:“你知道的屁呀知道!你们讲究林家,不过是欺负大牛听不见,欺负林家儿子出不得门,一屋子娘们。不敢说金家,不外乎是金家四个儿子……可也别欺负林家太很了,真要这么着,你瞧着吧,金家先不能答应。”

“这个咱们知道!”

“又知道?知道个屁!”老瞎子轻哼一声,“你知道金家那院子原本是林家的?”

啊?

老瞎子得意一笑,“不知道了吧?所以我说呀,你们这些后生,知道个屁!”

您知道!您倒是说呀!

便是林爱勤也住了脚,怕是很多事她都未必知道的清楚。

老瞎子一副讲古的样子,“这个话说来就长了,那得说到解|放前了!我记得是黄河决堤那一年……三|八年吧,那一年年底,也是这么大的雪,咱村来了一户人家,就是金家。两口子带着三个孩子,那个可怜的哟!村里要是不留人,一家子那一晚上就扛不过去。原先村上那老窑洞不是大牛去住了吗?那是唯一一个没主的地方。你们说那个年月里,兵荒马乱了,谁也不知道谁藏着啥心思,咋敢叫生人住家里呢?金家是挨家挨户的敲门呀,谁敢应承。结果赚到了村尾了,敲开了林家的大门。林老坎那人,你们知道的不多。那可是个能人呀,先是给县城的酒楼当伙计,结果有心眼的人人家到哪儿都成,愣是叫他偷师成了。成了就回来,在镇上的酒楼里干。那个年月能找一份稳定的活,管饱肚子不算,还弄挣一份钱养活老婆孩子不受饿,那是能耐。他当年有钱吗?有!给那些运煤的做菜,赏钱不少。可当时人家就不买地,他知道他只一个闺女,买了也守不住。人家就把他家边上老张家的菜园子给买下来了,那地方也就两亩。弄个菜园子,老婆闺女在家种菜,菜卖到他那边的酒楼里,挣的都是省心钱。金家敲响了最后一户人家的大门的,就是林家。林家不收留,那金家人真能冻死。咋说咱当时不在场,反正村里人后来都知道,是林老坎发了善心,把金家收留了下来,就安置在菜园子边角的那个土坯房子里了。

咱村上从那个时候多了一家姓金的人家,从豫南逃难来的。男人叫金秉诚,婆娘叫刘焕娣,带着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你们说着逃难的,想在哪里落脚安一个家,谈何容易?这金秉诚也是能耐,他是两儿一女,想在咱们村站稳脚跟,人家咋办呢?人家呢,先给他家大儿子定亲。那大儿子你们知道,就是如今瘫在炕上的金胜东。刚逃难来的那会子,他才十五。他爹给他定了郭家的闺女。郭家那时候是咱们村的地主呀,那日子肥的很。家里的儿子都在外面上学,只留一闺女在家。可这闺女却瞧上了家里的长工……两人在苞米地里弄那事的时候叫人给逮住了,结果那小子胆子小,直接跑了。只留下郭家的闺女,名声毁了。金秉诚就给他家大儿子金胜东定下了郭家的姑娘郭庆芬。郭家当时是有权有势的,这亲事一定下来,没人敢欺负金家了。这金秉诚呢,又把小儿子金胜利……这小子以前叫金胜喜,只后来才改名叫金胜利的,逃难来的时候也才十二三岁。金秉诚说是感念林家的收留之恩,愿意把小儿子招赘给林家,给林老坎的闺女林美琴订了亲。林老坎当时就觉得林家只单门独户,处处与人为善才好过日子。想着这金家的后生招赘进来,边上就是亲大哥两家以后也好相互帮衬着些。这亲事一应下来,林家就把菜园子一份两半,一半给了金家做了金胜利的聘金。那小子是林家用一亩地聘进林家的上门女婿。随后,金秉诚又把唯一的姑娘,嫁到了镇上开当铺的李保田做续弦。这金家的姑娘叫……叫金胜男,当时也才十四吧,黄花大闺女呀!那李保田比这姑娘大了二十岁!”

我滴乖乖!

“可李保田给了金家十五个大洋!”老瞎子就道,“有了这十五个大洋,有了林家这一亩地,金家盖房子置地,彻底的安顿好了。后来,有郭家的关系,金秉诚就上矿上去了,解|放之前,他干的都是轻省活计。反正不管怎么着,干了几年,日子也过了起来。可煤矿那活,再是轻省,可没见几个好好的老死的。金秉诚也一样,后来是肺病,眼看这病不好了,他赶紧给大儿子完婚,娶了郭庆芬。没出两个月,又把小儿子招赘去了林家。当时两家两个篱笆墙都没有,只作一家似得。把儿女的大事都安顿完了,金秉诚找了根绳子上|吊了,那病太费钱了,他不拖累儿子。”

众人听的有些唏嘘,尤其是一些年轻的,都不知道有过那么一码事。

“可一家子得过活呀,没了金秉诚那份银钱,家里的日子过不起。再是一家子,林家还是林家,金家毕竟是金家。林老坎还在酒楼,人家认识的人多,会巴结,当时找了煤矿一头头,把他家的女婿金胜利送去跟着人家学开车去了,那时候见一卡车多难的,人家能找到门路,送金胜利学去了。那金胜东可没那么好的运道,接替他爹的活,去了矿上。后来日子也太平,金胜东那边郭庆芬前后给添了两个小子,就是跟你们一块玩的金元宝和金元才,金胜利那边添了两个丫头,就是你们想娶也娶不上的勤勤和俭俭。

要么说这个世道不公道呢!要是都好好的,这就是好好的两家人,不挺好的。可就是天不随人愿呀!煤矿哪有安全的,我记得是元才要做满月的时候吧,你们这些个崽子的名字都是我取的,我记得准的很,说好的等他家老二做满月的时候请我过去吃酒呢,我左等右等不到,结果就传来信儿了,煤矿塌了,人压在下面了。金胜东被挖出来的时候都在下面压了三天了,人是活了,可却站不起来了,彻底瘫了。家里一个老娘刘焕娣,还有一个勉强出了月子的媳妇郭庆芬,两个儿子一个不到两岁,一个才满月。这可不是天塌了?”

谁说不是呢!这一家子妇孺没活路呀!

“这金家的老婆子刘焕娣就说了,郭庆芬能改嫁,她跟金胜东都能去找根绳子吊死,可金家俩个孙子不能没活路。给金胜利跪下,叫他不论如何要养侄儿。可金胜利跟人学了开车又跟着学修车,这些年有俩学徒的工钱都孝敬师傅了,他其实还靠着林老坎养着呢,拿什么养侄儿?当时那闹的邪乎的呀,刘焕娣敲锣打鼓的叫大家评理……后来咋弄的咱就不知道了,只是没多久回娘家的金胜男发现她弟弟跟她大嫂睡一块了,嚷的满村子的人都知道了。林家那林美琴那是林老坎的独女呀,养的一副倔强的脾性,当时就把金胜利打了出去。林老坎不舍呀,可女人家咽不下那口气,就是不松口。可巧郭庆芬又有了身子,都说是金胜利的……这不,两口子就不过不成了。当时已经的解|放区政府都插手管了,林美琴坚持要离婚的。可刚离婚,晕倒了人家政府门口了,一查都有了身子快四个月了。比郭庆芬肚子里的孩子都大仨月。”

大家懂了,林美琴肚子里那个就是现在的林尚德。

而金家的老三金元福,就是郭庆芬生的那个孩子。

“这小德子早产了呀,七个月就生了,生下了就险些救不回来呀!可是遭罪了!”

那可不!谁家的媳妇要是遇上这事,估计都活不下去了。这个怀着孩子,可想而知,那日子是咋过的。“剩下的就没啥要说的了,郭庆芬跟金胜东离婚了,又跟金胜利重新结婚,小叔子娶了嫂子。这边呢,林老坎这口气窝在肚子里出不来,病了再没起身。临死前不放心闺女和几个孩子,这才赖上了大牛。”

后来,金胜利和郭庆芬生了金家老四金元民,林美琴和大牛生了四丫。

这些过往听的人跟着唏嘘不已。

“说起来,金家对不起林家的多。”

“其实从根子上,这金家和林家是一家。你算算,除了四丫,这两家的孩子说到底都是金家的根苗。”只是不同姓而已,人是亲的。

“亲个屁!”有人就道:“刘焕娣那老婆子就是心肠偏了。顾着长房这边是两个男孙,二房那边只生了俩丫头……闹事的时候也没想着林美琴肚子里怀上了,还是个男丁!”

这是肯定的呀!要不然也可以叫李招娣另外找男人帮衬着过日子,为啥非赖着金胜利这个亲叔叔呢,说到底,还不是觉得亲叔叔好歹不会亏待了孩子。

“就是可怜姓林的这几个孩子……要不是大牛叔心善,知恩图报,孤儿寡母说的就是他们!”

谁说不是呢!

里面再说啥林爱勤没听,不知道为啥的,听完她满脸都是泪。那边钱老师开了门愣了一下,“勤勤呀,给四丫抓药。”

林爱勤赶紧擦了脸,紧走几步,“才来,听着这边有说话声还以为您在里面……”

钱老师愣了一下,“我是听见脚步声才说赶紧看看……药方子给我,我给你抓!”

两人说着话走远了,教室里的人朝外看。

一个问:“怕是听见了?”

“没有吧!钱老师不是说听见有人进来就开门了吗?”

是吗?

是吧!

林爱勤抓了药往回走,还朝窗口的几个人打招呼,“原来是你们在里面呢,就说嘛,咋听着那么热闹呢!”

里面的人倒是不好意思了,背后嘴N吧N吧的啥都能说,这会子一见大姑娘,只会嘿嘿嘿的笑。

林爱勤是带着笑走的。

看来是真没听见呀!

背后再怎么说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憋着老大一把火。

转过弯来,就见学校外面的墙上顶风冒雪的靠着两人,一个是隔壁的金元福,一个是对门的张小美。

林家跟两家都不对付,她谁也没搭理,只当没看见,继续走她的。

张小美一撇嘴,“臭德行!”就跟谁爱搭理她似得。

金元福推了她一下,“骂谁呢?”

“又没骂你!”

“骂她也不行!”

“她是你谁――”

你他娘的说她是我谁?!

两人拌嘴的声音被风吹散了,林爱勤并没有听到。她到家的时候将半篮子枣先给姥姥收了,“都是土,洗都洗不干净,用前得用水泡着。”

这些不用你操心,“把药也给我,我给四丫煮!”

“她要自己弄,您别管了。我把我们那屋的小炉子点起来给她用!”说话又倔又硬,不知道又听了谁的闲话了,回来就不痛快。

晚上躺下了,林爱勤没做活,闷头睡觉去了,林爱俭才问了,“这又是谁欺负你了?你倒是去骂呀!每次都是这么着,怎么那么怂呢?你告诉我?是对面的张大美还是张小美,我明儿就去撕了她们!”

“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你倒是说呀!”

林雨桐躺着没动地方,静静的听着。

外面风声极大,带着呼哨,野的厉害。林爱勤探出头来,把今儿从外面听来的,一五一十的学给妹妹听。

“这是谁说的?”

老瞎子!

林爱俭这才不说话了,老瞎子眼瞎心亮,村里的事都少有他不知道的。说的也不能是瞎话!

两人心里做什么想法林雨桐不知道,她就觉得当真是兜头一棒子砸在脑袋上。

当然了,以后世的眼光去看,这玩意狗血的很。可放在当年那种情况,这种事不说常见吧,但也不至于叫人听了觉得跟戏文似得。像是建国后,到了七八十年代,还有那种拉帮套、套谷子的家庭呢,而且在某些地方人家还行程了一定的规矩。既然能成为规矩,可见有那么一段时间,这种形式的婚姻有多普遍。

要是这么一对比……大差不差的都是这种的,反正是剩下女人孩子,日子过不下去了,找个男人上家来,搭伙过呗!

不过是金家这个老太太心里的账本扒拉的更清楚而已。

那边姐俩沉默了半晌,都没说话。良久,林爱俭才说,“以后谁说什么都别听,爱说就说去!”

林爱勤好半晌才说,“我……我想应下之前妈给我提的那个亲事。”

啥?

林爱勤的声就带着点哽咽,“以前觉得妈挺那个的……现在想想,我大概齐明白妈的意思。她就是想告诉人家说,她不用谁怎么着……咱也个个都有出息过的好……妈是这个意思。妈提的那个婚事,我觉得行。大七八岁就大七八岁,也不是太大,对不?”

林雨桐这才接话,“什么亲事?”

姐俩这才发现,“你没睡呀?”

没!

说亲事!

“妈给大姐找了个厨子,给公家食堂做饭的。部队炊事班里干过,上过战场……年龄大了些,说是七八岁,可瞧着不止,怎么也有成十岁的样儿。”林爱俭就道,“妈和姥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觉得厨子好。”

厨子……还是有正式工作的厨子,确实是不错了。缺衣少食的年代,找个厨子不愁吃喝。便是过些年政策好了,厨子也是手艺,就没见饿死过手艺人的。

林雨桐明白林美琴的打算了,大闺女给找个手艺人嫁了,小闺女在部队负伤立功这就是资本,回来就能换个有工作的商品粮身份,还顺道的把儿子的出路解决了。只剩下二闺女,有大闺女的例子在前,找个其他方面差点的,只要能保证闺女衣食无忧的对象,想来不难。

她心里一定是这么谋算的。

本来对婚事反感的大闺女,经过这事似乎是明白了当妈的心思了,或许是对亲爹那边不抱有任何期待了,所以,认真的考虑起婚事来。

林爱俭就又道,“要觉得行,这婚事我觉得也好。你大概不知道,隔壁那谁……估摸着也没那么大的本事的。他那小儿子金元民从农林技校毕业了,人家毕业的都分配了,都是县里的好单位,就他……毕业到现在了,听说分配的事黄了。你说,隔壁那谁真要有能耐,这事上能不找人?顾那边都顾不过来呢,能顾得上咱们?招工的事没戏!”

真不如嫁人来的可靠!

林爱勤翻身,没应声。

林爱俭像是怕她还不死心,就又道:“大姐你不爱出去闲聊去,不知道情况。半月前我去镇上的时候可听说了,李保田的闺女回来了,还成了领导。”

李保田的闺女?林雨桐心说,李保田她知道。之前不说了吗?金秉诚把闺女李胜男嫁给了李保田,这李保田比金胜男大二十岁。

这李保田的闺女是?

“是原配生的!”林爱俭就道,“我光是听人说,说李保田不是个东西,娶了后媳妇不要儿女。说是那儿子都比他后娶的老婆年纪大,那后老婆说他儿子偷看她洗澡,他就把亲儿子赶走了。那儿子叫李子山,女儿叫李子河,这两人被后娘欺负的离家了,离家后两人说是跟着队伍走了,后来李子山死在战场了,李子河说是嫁了个大干部……”

按照这个年纪算,这个李保田的闺女也都在四十上下,跟林美琴差不多年纪。

亲哥哥死了,嘴上不言语,心里必是恨的。

如今一身荣耀的回来的,大概说吧,真要给你们家穿小鞋,那就只能受着。

按照林爱俭的意思,四爷这个原身是因为被金胜男这个姑姑牵连,才没能被分配工作。

可四爷知道,绝不仅仅是如此。

他脑子里关于原主的记忆不多,但多少是有一些的。家里这些纷繁的往事他不记得,但是谁是谁他知道。印象比较深的是一个姑娘――是原身谈话的对象。

人家那对象家里不乐意,且家里给找的结婚对象家里更不一般,也因为那姑娘的高调示爱也知道了有他这么个人,然后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毕业分配,他给挂空里了。原因还叫他没法说,人家说他妈的出身不好,地主家庭。又说他父母作风不好,成亲之前,这小叔子和嫂子就干出有伤风化的事。有这两点,人家不用你就站得住脚。

这不,失恋、工作没有着落,因为家丑被人家这般羞辱到脸上,十七岁的少年把这口子窝在心里,说不出来也发不出来,几天没吃没喝的,一下子就给病倒了。

睡到晚上才醒来,吃了一碗白面面条,下面卧着个鸡蛋,是个中年男人亲手捧给到他手里的。

他也没言语,接起来就吃了。才吃完,就被个中年妇人送上来一碗黑乎乎的中药,闻了闻,不是特别对症。先放着,凉了再喝。

炕那头还坐着个一头白发的老太太,炕中间,三个大小伙子围着个箩筐正在w玉米呢。

这家里啥情况,四爷看了一顿饭时间就看明白了。

金元宝和金元才管没露面的在西屋住着的‘大伯’叫爸,管自家这边的爸叫二叔。原身和金元福管屋里这中年男人叫爸,管躺着的那个叫大伯。可四个人都管中年妇人叫‘妈’,管老太太叫‘奶’。

这关系摆的还不明朗吗?分明就是一个女人先后嫁了两兄弟,给老大生了俩儿子,给老二生了俩儿子。

别的他倒是没印象,只想着,怕是家里穷。老大出事之后,直接叫小叔子跟嫂子搭伙过了。这种情况别说现在了,就是后世也不少见呀。

反正就是瞧着别扭。不过小一辈都不小了,原身最小也都十七了,十八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了。成家了各国各的日子去,分开了就成。时间久了,谁还念叨这点事呢。

郭庆芬摸了摸药碗,又递给四爷,“赶紧喝了。”

四爷接过来,皱眉喝了,那边郭庆芬又塞了一块红薯干过去,“去去味儿。”

四爷也接过来慢慢的嚼了。

郭庆芬坐在炕沿上,看在灶膛前卷纸烟的男人,“上次锁子兄弟上咱们家来,听那话的意思,你们车队也招临时工?”

金胜利半含混的应了一声,“跑车辛苦,这大雪天的说赶路就得赶路,车坏在半路上了,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真能遇见狼。他们哥几个都不合适,我应承了人家了。”

郭庆芬就道,“原指望老四工作了能挣一份钱,如今因着他大姑的关系,这工作也黄了。家里确实艰难!元宝都二十一了!佟家那边催婚了……咱家孩子不合适,佟家那个小子要是愿意,那不是挺好的,咱家省了彩礼了。你也知道,佟家七个妮,只八斤那一个小子,也都十六了。要不,你带着八斤,咱家……”

“那更不成了!”金胜利一点也不松口,“咱们知道危险,舍不得自家的孩子去,拿人家的孩子填坑?没这道理呀!这万一有个什么事,元宝不得落埋怨,他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我算过了,这些年攒下来的粮票布票也够,先紧着元宝用吧!”

老太太满意的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可就给元宝张罗了。年前咱就得把媳妇娶进门来。”

这话一出,那边的哥三个你推我一下,你撞我一下,这娶媳妇还是比较害羞的事。

郭庆芬朝三人看了一眼,又扭脸问金胜利,“你应下了谁家?打算带谁家的孩子去?”

“老关家的小子。”

郭庆芬愣了一下就点头,“是关东呀!”

哦!“一个大队的,乡里乡亲的,那孩子五大三粗的,挺好的!”

谁也没太往心里去。

第二天一早,雪还没停呢,郭庆芬就瞧见老关和钱老师往林家去了。要是只老关,那还说的过去,是给林家的四丫瞧病的。可钱老师跟去做什么?

“开春了让德子去学校?”林美琴有了发蒙,“这怎么话说的?”

学校都没学生,也不缺人呀。

“这不是还有卫生所吗?”老关就笑道,“咱们大队,除了我就只德子识得药材。学校不缺人,可卫生所需要呀!我一走,连个支应的人都没有。德子是久病成医,我说行别人就说不出别的来。回头县里有赤脚大夫培训班,我推荐德子去,上三个月回来就不一样了。我也年岁不小了,带他几年,自己就能干了。要不然,咱们大队以后连个卫生所也没有。”

林美琴心里一盘算,这虽不是正式工作,也没啥工资,在大队只能折算工分。可在卫生所干的,一天给算十个工分。清闲能养病,还能挣个壮劳力的工分,这是眼下最好的安排了。

去!一定去!

林雨桐在对面的屋子里听的真真的,把手里挑拣出来的药材放下,心里却道:这天下哪里有掉馅饼的好事?

还不定是谁在后面使力了呢?!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