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APP
搜猫阅读 > 都市 > 后宫如懿传(全6册) > 第十一章 琵琶

后宫如懿传(全6册) 第十一章 琵琶

作者:流潋紫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4-26 18:22:33 来源:笔趣阁顶点

biqugedingdian,最快更新后宫如懿传(全6册) !

皇后正嘱咐素心,却听外头传来太监特有的尖细悠长的通传声:“慧贵妃到——”

皇后点一点头:“传吧。”

只见白藤间紫花绣幔锦帘轻盈一动,外头冷风灌入,盈盈走进来一个单薄得纸片儿似的美人儿,素心已经先屈膝下去:“慧贵妃万福金安。”

慧贵妃忙笑道:“快起来吧。日常相见的,别那么多规矩。”

说着由侍女茉心卸了披风,慧贵妃才轻盈福了福身:“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忙笑着道:“赐座。本宫也是你的那句话,日常相见的,别那么多规矩。”

慧贵妃谢了恩,往下首的蝠纹梨花木椅上坐下,方才笑道:“才刚午睡了起来,想着日长无事,便过来和娘娘说说话,没扰着娘娘吧?”皇后笑道:“正说着你呢,你就来了。”她打量着慧贵妃,天气还未到最冷的时候,慧贵妃却早早换上了一袭水粉色厚缎绣兰桂齐芳的棉锦袍,底下露着桃红绣折枝花绫裙,行动间便若桃色花枝漫溢无尽春华。她外头搭着深一色的桃红撒花银鼠窄裉袄,领子和袖口都镶饰青白肷镶福寿字貂皮边,那风毛出得细细的,绒绒地拂在面上,映着漆黑的发髻上一支双翅平展鎏金凤簪垂下的紫晶流苏,越发显得她小

小一张脸粉盈盈似一朵新绽的桃花。

慧贵妃好奇:“皇后说臣妾什么?”

皇后见素心端了茶点上来,方道:“说下了几场雪冷了起来,你原是最怕冷的。果然现在看你,连风毛的衣裳都穿上了。这若到了正月里,那可穿什么好呢?”

慧贵妃捧着手里的珐琅花篮小手炉一刻也不肯松手:“皇后娘娘是知道我的,一向气血虚寒,到了冬日里就冷得受不住。整日里觉得身上寒浸浸的,只好有什么穿什么吧。”

茉心笑道:“皇后娘娘不知道呢。虽说到了十一月就上了地龙,可我们小主还是冷得受不住,手炉是成日捧着的,脚炉也踩着不放呢。”皇后叹了口气道:“你年轻轻的,也该好好保养着。如今不比在潜邸的时候,什么好太医没有?尽着你瞧的。好好把身子调养好了,也像纯嫔一样给皇上添个阿哥才好。”说到子嗣上,慧贵妃便有些伤感,

忙低了头低低应了一声。皇后唤了莲心上前,道:“本宫记得长春宫的库房里有一件吉林将军进贡的玄狐皮,皇上前儿刚赏的,你去取了来。”莲心忙退了下去,皇后见左右都是心腹之人,方肯推心置腹地道,“其实你的年纪比本宫

还长些,侍奉皇上的日子又久。说句不见外的话,皇上也是宿你宫里最多,怎么会到了如今还没一点儿动静?你也该好生留意着了。”

慧贵妃眼圈儿一红,低声道:“皇后这么说,满心里是疼臣妾,臣妾都知道。可是太医也一直调理着,还是皇上亲自指的太医院院判齐鲁齐大人,不能不说是用心替臣妾看着的,只臣妾自己福薄罢了。”皇后叹了一声,也是感触:“皇上膝下才三位阿哥,本宫的二阿哥是不消说了。大阿哥和三阿哥的出身都是一般,本宫是有多指望你也能有个阿哥,聪明灵慧不消说,二阿哥也有个伴儿了。那才是真正的亲

兄弟呢!”

慧贵妃听了这句话,满心里感激,急忙跪下,含泪道:“皇后娘娘一直眷顾臣妾,臣妾都是知道的。有娘娘这句贴心话,臣妾万死也难报娘娘的垂爱了。”

皇后忙扶起她道:“这样的话就是见外了。本宫与你相处多年,也不过是格外投缘,才把你视若姐妹一般。”她抬首见莲心捧了那件玄狐皮进来,便道,“交给茉心吧,本宫赏给慧贵妃的。”慧贵妃素知皮货有“一品玄狐,二品貂,三品狐貂”之说,又见那狐皮毛色深黑如墨,唯有顶上一须银毫明灿,整张皮子油光水滑,更兼是吉林将军的贡品,一年也不过一两件,自知是一等一的好货,忙谢

恩道:“这样贵重的东西,臣妾怎么敢用?又是皇上赏赐给娘娘的。”

皇后和颜道:“既是皇上赏给本宫的,本宫自然可以做主了。你且收着吧,明儿叫内务府做件保暖的衣裳,自己暖了身子就不枉费了。”慧贵妃再三谢过,方命茉心仔细收了。皇后一双碧清妙目,往那狐皮上一转,蓦然叹了口气:“其实本宫给你的东西,再好也就是样贡品罢了。左不过今年没玄狐,明年后年也总还有的。哪里比得上旁人,

连宫里挂着的一幅匾额,都是皇上御笔亲赐的。”

慧贵妃似是不解,忙问:“什么匾额?”

皇后本要回答,想了想还是摆手:“罢了,什么要紧事呢,本宫也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慧贵妃见她宁愿息事宁人,愈加不肯放松:“娘娘是有什么话连臣妾也要瞒着么?”素心见慧贵妃盏中的茶不冒热气了,忙添了点水,为难道:“娘娘哪里是要瞒着贵妃,只是怕说了也只是添气罢了,便也懒怠多言。奴婢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今儿上午内务府来回禀,说皇上御笔写了幅字给娴妃的延禧宫里,娴妃就忙不迭地嘱咐了人做成了金漆匾额挂在了正殿里。其实皇上赏赐谁不赏赐?偏她这样抓乖卖巧,生怕人看不见似的硬要挂在正殿里,还一路宣扬着,以为这样就得了恩宠了么

其实奴婢看,哪怕皇上要赐字悬匾,那也是该先在皇后和贵妃宫里,哪里就轮到她了?”慧贵妃贝齿轻咬,冷笑一声道:“臣妾还以为这些时日皇上都没召她侍寝过,她便会安分些,原来还是这泼辣货野路子好强的性格。臣妾倒不信了,皇上御笔而已,一块匾额就这么难了。”她说罢起身,匆

匆告辞去了。

皇后望着她背影,只是淡淡一笑,道:“本宫惦记着二阿哥,你带上本宫亲手缝给二阿哥的那些衣裳,咱们去阿哥所走一趟。”

素心道:“今儿上午内务府不是送来了好些上用的衣裳么?奴婢瞧着都挺好,娘娘总熬着夜给二阿哥做衣裳,自己也仔细凤体才好。”

皇后瞥了眼那堆五颜六色的衣裳,冷冷摇头:“旁人送来的东西,再好本宫也不放心。宁可自己辛苦些,哪怕你们经手也放心些。”

素心闻言一凛,答应了道:“奴婢明白了。”

慧贵妃离了长春宫,坐在辇轿上支腮想了片刻,便道:“茉心,你带着这件玄狐皮先回宫。彩珠、彩月留下,陪着本宫去养心殿看望皇上。”

茉心答应了声“是”,嘱咐彩珠、彩月好生照看着,便先回去了。慧贵妃不顾雪后路滑,催促了抬轿的太监两声,紧赶慢赶着便去了养心殿。才到了养心殿门外,王钦见是慧贵妃来了,忙迎上来打着千儿亲手扶了慧贵妃下轿,一迭声道:“贵妃娘娘仔细台阶滑,就着奴才

的手儿吧。”

慧贵妃漾起梨涡似的一点笑意:“有劳王公公了。这个时候,皇上在做什么呢?”

王钦赔了十足十的笑意:“贵妃娘娘来得正巧,皇上歇了午觉起来批了奏折,现下正歇着呢。挑了南府乐班的几个歌女,正弹着琵琶呢。”

慧贵妃笑了笑道:“皇上好雅兴,本宫进去怕扰了皇上呢。”

王钦笑道:“这宫里说到音律,谁比得过娘娘?要不是怕雪天路滑,皇上肯定请了您来了。”

慧贵妃这才道:“那就劳公公去禀一声吧。”

王钦答应着去了。慧贵妃在廊下立了一会儿,果然听见里头琵琶铮铮,正出神,王钦已出来请她了。

因着皇帝在听曲,她入殿便格外轻手轻脚,见皇帝斜坐在暖阁里,闭着眼打着拍子。数步外坐着三五琵琶伎,身着羽蓝宫纱,手持琵琶挡住半面,纤纤十指翻飞如莹白的蝶。

慧贵妃见皇帝并未察觉她的到来,便也垂手立在一边静静听着。等到一曲终了,方欠身见过皇帝。

皇帝见了她来,倒是十分高兴,牵过她手一同坐下道:“本想叫你来一同听琵琶,又怕外头天寒地冻的,你本来就畏寒。”皇帝关切道,“朕命齐太医替你调理身体,如今觉得还好么?”

慧贵妃低眉浅笑:“臣妾身子虽然羸弱,但有皇上关怀,觉得还好。所以今日特意过来养心殿一趟。”

皇帝握着她的手,眼中微微一沉:“手还是这样凉,王钦,叫人再添两个火盆来,仔细贵妃受寒。”

慧贵妃本来就是弱不胜风的体态,皇帝这般关切,更多了几分女儿娇态:“皇上龙气旺盛,臣妾在旁边,也觉得好多了。”

皇帝眉眼间都是温润的笑意,道:“好好坐着,也就暖过来了。”说罢指着几个琵琶伎道,“方才你在旁边听着,觉得如何?”

慧贵妃娇盈盈道:“如今南府里竟没有好的琵琶国手了么?选这几个来给皇上清赏,也不怕污了皇上的耳朵。”

那几个琵琶伎听了,不由慌了神色,忙跪下请罪。

皇帝扬扬手,示意她们退在一边,微微一笑道:“论起琵琶来,有你这个国手在这儿,朕还听得进别人弹的么?不过是你不在,所以听别人弹几曲打发罢了。”

慧贵妃盈然一笑,愈加显得容光潋滟,一室生春。她随手取过其中一个琵琶伎用过的凤颈琵琶,微微疑道:“怎么现在南府这般阔气了?寻常琵琶伎用的也是这种嵌了象牙的凤颈琵琶么?”

皇帝唇角的笑容微微一滞,那退在一边的琵琶伎便大着胆子道:“奴婢技艺不佳,未免污了皇上清听,所以特别用了最好的琵琶。”慧贵妃蔑然望了她一眼,见那琵琶伎不过二八年纪,姿容虽不十分出众,却别有一番清丽滋味,更兼身形略略丰腴,恰如一颗圆润白滑的珍珠,比得慧贵妃怯弱的身量更单薄了似的。慧贵妃心下便有些不

悦:“若没有真本事,哪怕是用南唐大周后的烧槽琵琶,也只是暴殄天物而已。”那琵琶伎垂着脸不说话,便低首立在一旁。慧贵妃一眼望去,琵琶伎所用的器乐中,只有这般凤颈琵琶音色最清,便横抱过琵琶,轻轻调了调弦,试准了每一个音,才开始轻拢慢捻,任由音律旋转如珠,

自指间错落滑坠,凝成花间叶下清泉潺潺,又如花荫间栖鸟交颈私语,说不尽的缠绵轻婉,恍若窗外严寒一扫而去,只剩了春光长驻,依依不去。

一曲而过,皇帝犹自神色沉醉,情不自禁抚掌道:“若论琵琶,宫中真是无人能及晞月你。”

慧贵妃扬了扬纤纤玉手,颇为遗憾道:“可惜了,今日臣妾手发冷有点涩,又用不惯别人的琵琶,此曲不如往常,让皇上见笑了。”皇帝颇为赞许:“已经很好了。”他似想起什么,向外唤了王钦入内道,“贵妃说手冷。朕记得吉林将军今年进贡了玄狐皮,统共只有两条,一条朕赐给了皇后。还有一条,就赐给贵妃吧。”他含笑向晞月道

“若论轻暖,这个不知胜了紫貂多少倍,给你最合适了。”

晞月一双剪水秋瞳里盈盈漾着笑意:“这倒是巧了。方才皇后也赏了臣妾一条玄狐皮,也说是吉林将军进贡的,看来这样好东西,注定是都落在臣妾宫里了。”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皇后贤惠大方,对你甚是不错。如此,这两条都给你就是了。只不过朕的心意比皇后多一分,王钦,你便拿去内务府着人替贵妃裁制了衣裳再送去咸福宫吧。”

王钦答应着,又招了招手,引了一班乐伎去了。皇帝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只见那羽蓝宫装消失在朱红殿门之后,方低低笑道:“如何?”

晞月嗤地一笑,别过身子道:“什么如何?皇上疼臣妾是假的,疼娴妃才是真的。”

皇帝笑着摇首:“这样的话,也就你说罢了。朕难得才去看娴妃一次,怎么倒是不疼你了?”晞月露出三分委屈的样子:“臣妾今儿听说,皇上特赐御笔给娴妃,娴妃兴兴头头让内务府做了匾额挂在延禧宫的正殿里。偏臣妾的咸福宫里那块匾额都不知道是谁写的,金粉也不足了。娴妃这样的荣耀,

臣妾指望都指望不上。”皇帝扬了扬唇角,失笑道:“原来你是喜欢那个。朕不过是想娴妃住的延禧宫不如你的咸福宫多了,怕看着寒酸才随手写了一幅字给她。哪里比得上你的咸福宫,东室的画禅室和西室的琴德簃都是朕亲手题写的。为着你喜欢搜罗乐器,雅好琴音,朕还特意把圣祖康熙皇帝最为珍爱的古琴,包括宋琴鸣凤、明琴洞天仙籁都放在了那里供你赏玩。还命人在咸福宫院中栽种莲藕,朕便可以与你在荷风中对景抚琴

平添清暇幽远的意境。这样还不足么?”晞月含情脉脉道:“皇上曾说,每来咸福宫,见佳景如斯,每一静对,便穆然神移。”晞月牵住皇帝的衣袖盈盈道,“可是咸福宫什么匾额都有了,就缺正殿一块皇上的亲笔御书。既然是随手,皇上不如也赐

给臣妾和皇后一幅。省得满宫里只有娴妃有,臣妾羡慕还来不及。”

皇帝刮一刮她小巧的鼻头:“你有什么羡慕的,朕什么好的没给你?只这一样,你也喜欢?”

晞月半是委屈半是撒娇:“皇上终日忙于朝政,臣妾在后宫日夜盼望,若能见字如见人,也可以稍稍安慰。”

皇帝微微沉吟,顷刻笑道:“好了。你非要这般贪心不足,有什么难的?你既惦记皇后,朕赐给你和皇后就是了,也许你们做成匾额,挂在正殿里。这下可满意了么?”

晞月这才娇俏一笑,温顺伏在皇帝肩头,柔声道:“臣妾就知道,皇上最疼臣妾了。”晚膳过后,皇帝着人送了晞月回去,便留在书房摊开了纸行云流水般写起字来。王钦见皇帝在绵白的销金大纸上写了十一幅字,便在旁磨着墨汁赔笑道:“皇上对皇后和慧贵妃实在是格外恩典。奴才愚心想

着,皇上的字自然都是好的,原来皇上还要在这十一幅里选了最好的赏赐呢。”

皇帝见他满脸堆笑,也不说话,只将毛笔搁在青玉笔山上,含了笑意一张张看过去。皇帝侧首,见侍奉在书房门口的李玉一脸了然而谦卑的笑意,便问:“王钦是这个意思。李玉,你怎么看?”

李玉怔了一怔,回道:“奴才愚笨,以为皇上恩泽遍布六宫。延禧宫已然有了一幅字,这十一幅自然是六宫同沐恩泽了。”皇帝击掌笑道:“好,算你聪明。”皇帝一幅幅细赏下来,自己也颇得意,一一念道,“咸福宫是滋德合嘉,许慧贵妃福德双修的意头;皇后的长春宫是敬修内则,皇后最敬祖宗家法,这幅字最适合她不过;

钟粹宫是淑慎温和,与纯嫔的心性最相宜,也算安慰她亲子不在身边的失意;启祥宫是淑容端贤……”

王钦忙凑趣道:“嘉贵人该是容色冠后宫。”

皇帝微微颔首:“景阳宫是柔嘉肃静,承乾宫是德成柔顺,永和宫是仪昭淑慎,储秀宫是茂修内治,翊坤宫是有容德大,永寿宫是令仪淑德,景仁宫是德协坤元。”

王钦奇道:“景仁宫也有?”

皇帝道:“景仁宫皇后已经过身,你着内务府好好修整下,以后总要有人住进去的。”

王钦忙答应了,皇帝瞟了眼伺候在旁的李玉,笑道:“方才你机灵,那朕就把这十一幅字送去内务府制成匾额的事,交给你了。”

李玉受宠若惊,只觉得光彩,忙恭声道:“奴才谢皇上的赏。”

皇帝奇道:“这赏干你什么事?”

李玉喜滋滋道:“这赏是皇上给六宫小主娘娘的,奴才有幸接了这个差事,自然是沾了福气的,所以谢皇上的赏。”

皇帝忍不住乐道:“是会说话。朕用剩下的这张销金纸,就赏给你了。”

李玉喜得忙磕了头,起身才看见王钦脸色阴沉,吓得差点咬了舌头,忙捧着纸退下了。

皇帝似乎有些倦了,便问:“什么时辰了?”

李玉忙道:“到翻牌子的时候了。皇上,敬事房太监已经端了绿头牌来,候在外边了。”

皇帝凝神片刻:“今儿南府来弹琵琶的那个琵琶伎,抱着凤颈琵琶的那个……”

李玉一怔,即刻回过神来:“是南府琵琶部的乐伎,叫蕊姬。”

皇帝按了按眉心,嘴角不自觉地蕴了一分笑意,简短道:“带来。”

李玉只觉得脑袋一蒙,嘴上却不敢迟疑,忙答应了赶紧去了。

长街的积雪已被宫人们清扫得干干净净,缓步走在青石花砖上,两旁堆雪映着红墙碧瓦,越发觉得雪光炫目,犹如白日一般。

如懿扶着惢心的手慢慢走着,前头两个小太监掌着羊角宫灯,只见冷风打得宫灯走马灯似的乱走,四周唯有阴森寒气贴着朱墙呼啸而过,卷起碎雪纷飞,海兰便有些害怕,更紧紧依偎在如懿身边。

如懿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歉然道:“这么晚了,还要你陪我去宝华殿祈福,实在是难为你了。”

海兰靠在她身边挽着手慢慢走着,眼里却有几丝欢悦:“我一个人待在宫里也闷得慌,贵妃她又……”她欲言又止,“还好能陪姐姐去宝华殿听听喇嘛师父诵经,心里也安静许多。”

如懿道:“佛家教义,本来就是让人心平气和的。我去和大师们一同念念经文,将这些日子抄的《法华经》烧了,也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愿。”

海兰往四下看了看,紧张地道:“姐姐别说,别说了。”

如懿含了一脉坦然笑意:“别怕,只有你明白罢了。亲人不在身边,咱们在世的人也只是尽一点哀思罢了。”海兰微微点头,触动心事,眉梢便多了几分落雪般的伤感:“海兰父母早亡,只有姐姐在身边,不过姐姐在,我心里也安稳多了。”她说着,将自己单薄的身体更紧地往如懿身边靠了靠,仿佛只有这样,才

能抵御冬日里无处不在的侵骨寒意。

如懿懂得地握了握她削薄的手腕,仿佛形影相依一般:“你常来看我是好的,但被贵妃知道,只怕又要刁难你。”

海兰轻声道:“我都惯了。”

两人正低声说着话,忽然听得车轮辘辘碾过青砖,一辆朱漆销金车便从身畔疾驰而过。如懿将海兰拦在身后,自己躲避不及,身上的云白青枝纹雁翎氅便沾了几点车轮溅起的浊泥。

犹有余香散在清冷的空气中,缠绵不肯散去。海兰诧异道:“是送嫔妃去侍寝的凤鸾春恩车!”

如懿顾不得雁翎氅上的污浊,惊异道:“今夜并不曾听说皇上翻了牌子,这凤鸾春恩车走得这样急,是谁在上面?”

海兰嗅了嗅空气中残余的甜香,亦不免惊诧:“好甜郁的香气!贵妃都不用这样浓的熏香,是谁呢?”二人相视疑惑,只听得宫车辘辘去得远了,袅袅余音。那车过深雪,两轮深深的印迹便似碾在了心上,挥之不去。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