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 第五百二十七章 亲信和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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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道：“白茹怀孕。”

曹云：“啊？”啊加问号包含了很多意思。白茹怀孕了？白茹怀孕关我屁事？白茹怀孕关你屁事？

女生道：“通过人工科学的方式，白茹已经怀上东方的孩子。这就是东方为什么不顾市场混乱进行卖盘的原因。也是为什么两人订婚的原因。”

曹云：“这不是情报，这是八卦。”

女生：“清风徐徐，明月繁星，聊八卦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我老板说，曹律师一定好奇为什么白茹会同意怀孕。”

曹云：“确实有些好奇。”

女生回答：“我老板推测：东方命不久矣。白茹感谢东方这些年来的帮助，所以才愿意怀上东方的孩子。当然，也不排除是盯上了东方富可敌国的遗产。”

曹云惋惜：“我们不熟，否则仅凭这个八卦我们应该喝上一杯。”

女生：“呵呵，我老板送的第二份情报在电脑里，是利福院七女的情况。包括叶澜在内。这七个人各有各的故事。”

曹云问：“还有吗？”

女生：“你好像没什么兴趣？”

曹云回答：“每一个家庭，每一个家族他们的成员都有自己独特的故事。我有好奇心，但是我缺乏深入了解的兴趣。”

女生：“好吧，最后我老板送了一份礼物给你，是爱德华和霍德华两位雇佣军首脑的资料。这份资料来之不易，花了我老板很多钱。”

曹云有些惊讶：“走叉希望我们律师团能保住钱坤？”双华资料是律师团的短板。

女生回答：“我老板是希望通过钱坤抓住东方，覆灭烈焰。但是我老板说，烈焰如今已经灭亡，不必赶尽杀绝。烈焰覆灭，大联盟受制越三尺协议，一定时期内，东唐不会再有大型的犯罪团伙存在。鬣狗有鬣狗的宗旨，我老板认为真正威胁到东唐的，不再是犯罪团伙，而是越家。和越家的战斗将是一场艰难的持久战，我老板希望将来能和曹律师多多合作。”

女生：“越三尺获得了数年的大联盟义务情报支援，并且抓捕十名海外在逃重犯。在司法内部，越家如今的声望非常高。另外一个消息，越传的亲信，名唐警局副局长，很可能在近期到东唐走马上任，担任东唐警局局长。”

李龙有心让李墨上位，但李龙并不是决定局长人选的人。

女生道：“越家老爷子有一批学生，这批学生中不乏司法机构高官。因越传铁血局长之美名，他在名唐已经建立了自己的亲信系统，现在正是开花结果的时候。作为各唐治安最好的名唐，警局的高层在各唐中都有一定的影响。与之相对的是三大警局局长之一的李龙，李龙一直以来都很警惕越家对司法体系的影响。”

女生：“越家没有结党，越家人就是做事，做成了事自然就有支持者。有支持者更好的做事。曹律师还记得犯壹案吧？警方将其列为嫌犯，通过疲劳审问的方式，逼迫其承认罪行。在大名城犯壹案后，检方启动调查，调查结果是越传没有参与逼供。负责的说，越传确实没有参与犯壹的逼供，恰巧他那时期很忙。但是逼供者是越传自己选拔的探员，培养的探员，是越传亲信，行事风格就是越传风格。”

女生：“在现代科技的帮助下自然没有逼供的需要，因为有其他的渠道。窃听，监视，钓鱼，诱导甚至是栽赃逼迫。也就是越三尺奉行的做事原则，不求过程，但求结果。话说越三尺小神探名不虚传，目前还未发现其绕开法律造成冤案，反而是一打一个准。”

曹云到这里开口：“我个人不清楚越三尺对还是不对。越三尺之所以打的准，是因为违规使用国家级机器对嫌疑人进行全面调查。对维护治安来说是一件好事。同时也侵犯了法律，侵犯了个人**。假设一个案件中有三名嫌疑犯，违规调查，必然侵害另外两位清白者权益。反过来说，如果没有违规调查，三名嫌疑犯都不会被定罪，又会让坏人逍遥法外。”

曹云：“我本人对越三尺和越家持井水不犯河水态度，他们是对还是错我无权评判。”

女生叹气：“我老板最担心就是这个局面，大家对越家这种行事风格持有一定的赞成态度。有越传，有越三尺我相信他们不会冤枉好人，但其他人有这个能力和自律心态吗？如果执法者都持有这个心态，跳过监督，绕过法律，势必会出现因为个人利益而导致的冤案。”

曹云笑：“你们老板倒是先天下之忧而忧。”

女生道：“我老板认为，律师是最后挟制越家这种行为的最有效武器。”

曹云：“你老板太看得起我了，也许我有点正义心，但是我没有很多正义心。我很清楚以我现在的位置，我不会成为冤案的受害者。与其冒险和人家做对，不如顺其自然。你老板要找一个人当枪使，我推荐诸葛明。”

这就是曹云被定为精致利己者的一个原因。以猪肉为例，曹云可以指出是什么问题导致猪价上涨，但是后果是什么曹云也很清楚。曹云退一步会发现，猪肉翻十倍，自己也吃得起猪肉，何必为了吃不起猪肉的人去呐喊呢？因为你发出声音，人家未必会感谢你，反而可能揣摩你别有居心。利己有时候是一种很无奈的选择。

曹云道：“你回去转告你老板，他也别在我面前一副慷慨无私的嘴脸。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利益和立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相信你老板没想说服我，只是想确认我的态度，我只是一个小律师，没有撼动天下的能力，你们老板不关注我，我就很感谢他了。”

曹云：“最后我给你老板下一个结论：闲着就是搞事。平了烈焰，又盯上越家，他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女生听了忍不住笑：“没错。我老板很喜欢鲶鱼效应，他说人活着就要不断的挑战。电脑我就留在这里。”

曹云举单手：“再见。”

女生微笑点头：“再见，很高兴和你聊天。”

走叉是谁？死骗子一个。不要妄图去猜测他做一件事的目的，怎么猜都无法确定他想干什么。有时候你以为识破了他的奸计，实际上他就是要你以为识破了他的奸计。

不过女生最后一句话挺有意思，人活着就要不断的挑战。挑了烈焰，再挑越家。挑了越家，估计就要挑战东唐。这种人生命在于折腾，不为钱，而是追求自我价值与能力的极限。

海豚不如干脆把他卖了，江湖还能少点腥风血雨。

不对，海豚会卖他，也肯定会卖自己。

想起海豚，曹云想起自己的老师，老师还不知道能活多久，曹云一直想去看望他老师。和他说一句话，或者只是看一眼。

……

看守所内，曹云、欧阳逸会见钱坤。钱坤在见过欧阳逸，讨论案子后，主动要求见曹云。由于主辩律师才拥有单独会见嫌疑人的权利，所以曹云见钱坤，欧阳逸必须陪同。

在曹云见钱坤之前，曹云和土耳其雇主进行了一次联系。曹云本次是传话使者。

“情况就是这样，雇主因为某女子的原因，同意赌一把。假设你被定罪，你转为污点证人指控雇主，雇主也不会怪你。”

钱坤：“呵呵，谢谢他。我这老板死就死在女人手上。”

曹云不置可否。

钱坤：“他是一个理想化的人，却忽视了人是个体。”如同臭豆腐一样，喜欢的人喜欢，理想化的人会认为，这么好吃的食物，喜欢的人这么多，其他人也会喜欢。

钱坤：“蒋寒月对他忠心并不是来源其本人的魅力，或者是施舍的恩情。她对他的忠心来源于他的权势和金钱。越三尺眼光毒辣，发现了这一点，导致远征遗物落到她手上。有蒋寒月前车之鉴，他竟然还会犯同样的错误相信呼延屏。他是一个商业奇才，但绝对不是一位好的伯乐。杀戮武断，优柔寡断，屡屡错失良机。”

欧阳逸道：“这和案子无关吧？”

钱坤道：“我只是想和曹律师聊一聊，好不甘心。明明掌握了筹码，却被一夜翻盘，沦为阶下囚。”

曹云问：“犯伍是什么情况？”

钱坤：“挡刀，不过表演太过，让他拿钱滚蛋。”

曹云问：“叶澜呢？”

钱坤苦笑：“这就是他的用人之道。叶澜机缘巧合入了鬣狗，被走叉一刀切踢出鬣狗。叶澜才智比较其他人可以说很平庸，情商和智商都不算出色。这种人本不能委以重任。他更没有想到，叶澜并不具备古代臣子的忠心，叶澜只是欠了他的人情。叶澜就是潘玉，他父亲常年重体力劳动，加之酗酒，导致肾脏衰竭。是他出钱帮他父亲做了肾脏移植手术，也是他送叶澜出国留学。”

钱坤道：“叶澜告诉我，她很希望和你有一个家。一来可以跳出恩情的束缚，二来她想过一点普通的小日子。带带孩子，做一名简单的家庭主妇。但无孔不入的越三尺搞事，加上你的薄情寡义……可怜的女孩。叶澜和我关系比叶澜和他的关系要好的多，这也就是叶澜盗窃未遂的原因。”

叶澜才智普通，但是身手相当不俗，她接受命令刺杀钱坤，这是东方的自信。东方没想到，叶澜不想为了东方杀人，更不想杀钱坤。成没利福院七女的事，败都败在七女身上。

钱坤道：“他不是一个好玩家，这个游戏我输的非常不甘心。不过，作为一位外来人，在东唐缺乏人力资源，我也只能信他了。”

“游戏？”

钱坤：“游戏。普通人的游戏模式，念书，就职，升职，娶妻，生子，事业，死亡。因为个人能力和一些外在原因，其中会发生很多变故。但以上就是他们的目标。对于他来说，富可敌国却有着先天不足，无聊中他以东唐为地图创造了一个游戏。这个游戏吸引了很多人的加入，警察、鬣狗、你们律师、雇佣军、CA……形形色色的人在这游戏中粉墨登场。他只是创造者，我是营运者，能不能玩好这个游戏是我的事。从这点看，我失败了。我必须承认失败，只是不甘心。”

曹云道：“走叉同样是营运者，比较而言，他玩的比你好。”

钱坤回答：“没错，化整为零，借知更鸟下刀。出的招虽然不多，但每一招都出乎我意料，并且特别有效。不过，他的好日子快到头了。越三尺从官家转变为民家，必然更加肆无忌惮。她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没有人愿意碰的刺头宫本。宫本一破，走叉即破。我很奇怪，走叉为什么会放任影子宫本？应该除掉宫本才对，我一直在等他下手。”

曹云道：“你等他下手，别人也在等你下手。我认为你并没有完败，你还有一位老板至今还未被猜到身份。”

钱坤若有所思：“这位老板很有意思，我一直不太看得起他。但是他是我唯一不知道身份的老板。我询问多次，我大老板表示有事和他联系就可以，说二老板就是一个土豪，暴发户，没有什么头脑。仔细回忆，我倒觉得二老板很可能是烈焰理念的发起人。”烈焰是有理念和信仰的，无论真假，毕竟有。

曹云疑问：“烈焰在东方半岛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曝并且撤离呢？”

钱坤：“走叉通过一或者两次开庭，锁定了烈焰法庭的地址。不是我们自曝，是走叉的进攻。在法庭地址必然暴露的情况下，我只能刻意的抹黑东方，制造出栽赃的假象。只有这样才能让东方解释为什么烈焰法庭会开设在东方半岛内。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为什么要把烈焰法庭开设在半岛内，他就没想过B计划和后备计划吗？”

十人营成份复杂，诸如钱坤和走叉这类人，他们对金钱，对生死无感，搞事是他们最大的乐趣。他们挑战自己的极限，即使未来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他们也不会后悔。

也有曹云和超黑这类的，赚钱，过日子，过更好的日子的人。有人因此判定曹云就是专家所批判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举个例子，曹云是一位劝说大家买动物来放生的人。关键是曹云的目的。曹云如果只是个人认识而鼓励大家放生，那他算不上精致利己主义者。曹云如果是一边鼓励大家放生，一边将大家放生的动物捞回来卖给放生的人，那他就是一枚精致利己主义者。

曹云是什么样的人，每个人看法都不同，不过曹云绝对不是搞事的人。但是曹云很理解走叉和钱坤的心态，在内心中他偶尔也闷骚，也想搞事。只不过富裕的物质生活已经束缚了曹云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