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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义吃饱饭，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肚子，‘妈，我这大早的就起床了，我去睡会去。’
孙兰看看雨水，犹豫了一下，就对儿子说道。
‘你去后院菜窖里拿几个苹果和石榴给雨水吃，你回来了，可不用我爬上爬下了。’
王义听到后走到门口穿上外套就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雨水这才开口说话，‘婶，不用给我拿苹果，那可都是稀罕东西。’
说着还皱皱鼻子，‘能在您家吃口热乎饭，我就够高兴的了，我可不敢再拿东西。’
孙兰笑着看看雨水，‘我家还能缺这口饭。’
‘你啊在放在民国也算是大姑娘了，你现在可比我那会好多了。’
‘我记得我从关外跟着父母哥哥往北京逃的时候，那真是连饭都没得吃。’
‘刚从天津上岸我哥和我爸就被抓壮丁抓走了。我妈哭了几天刚走到北京人就不行了。’
‘那么大个北平我是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跪在路边哭了两天。’
‘眼看都要饿晕了，是我公公带着孩子他爸用小米换点木料给我妈打的棺材。’
‘把我领回家的，公公他们爷俩天天出去做木匠活，我就在家跟着婆婆收拾家里。’
‘那会在南城住个大杂院，真是五花八门的什么人都有。’
‘饿死，被打死那更是常见，公公挣点粮食首先要让俩劳力吃饱吧，我和婆婆每顿半饱就不错了。’
孙兰想想就心酸涌上心头，‘我家小仁出生没多久又是饥荒难民进来一大批，加上还有瘟疫。’
‘我婆婆身体不好就走了，我们这好不容易熬到日本人投降，我公公才用了那几年的积蓄又借的钱才买下这个窝。’
‘所以雨水你的自己立起来，给自己好好规划一下，这事你的用心去做。’
说着还苦笑一下，‘你可比我强多了，你看看我要不是婆婆教我几个字，我都是睁眼瞎。’
‘你都上好几年学了，比我可是强多了！’
‘任何时候都要相信自己，强大自己，我也不知道这话你能听懂不！’
雨水点点头，‘婶，我懂，谢谢您，也就您给我说过这些，老太太和一大娘总告诉我要听我哥的，在家好好听话。’
孙兰听了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站在门外的王义听到老妈的话心里冷笑一下，雨水才多大你给她说这些，她这会是最缺乏关爱的时候。
事情真按孙兰说的发展，就秦淮茹那成年人的思想和年龄的优势，更符合妈妈的形象吧，还不一忽悠就把雨水忽悠瘸了。
这么看来雨水也是个小糊涂虫，用不了多久就得忘了。
何况她那不靠谱的哥哥，雨水在这种环境里耳濡目染的，三观早就被他们给塑造完了。
王义倒也不敢说雨水是不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看她以后的表现吧，要是可以挽救王义不介意帮她一把。
王义端着盆子走进屋里，把盆放桌上，‘吃的多了吧，一会洗个苹果吃了，有助于消化。’
‘饿的时候可别吃苹果，越吃越饿，我家石榴是无籽的，没事的时候剥了甜甜嘴。’
看到雨水点头，王义才接着说道，‘有什么想法就给你哥说，憋在心里谁知道你怎么想。’
‘就你哥那糙汉子，你还指望他能猜到你想啥，估计你脑袋也是被门挤了。’
孙兰听前面王义的话还算中肯，后面这句都是什么东西。
起身拍了王义一下，‘赶紧回屋睡你觉去，一天天的话还不少。’
王义装成被拍疼的样子，跳着脚的出了堂屋，孙兰笑着看王义出了屋子，还是小儿子好，会哄人。
孙兰刚准备去洗碗，雨水就抢着收碗准备去洗。
孙兰笑着说道，‘我家刷碗可是和你家不一样。’
雨水陪着孙兰收好碗进了厨房，就看到孙兰拿着瓢进了西厢房南屋，舀了半瓢麸皮出来。
看到雨水盯着麸皮看，孙兰笑笑说道，‘就这麸皮现在可是不好买呢，你叔这是给人家磨面厂副厂长打家具留的关系才能买上的。’
雨水看着孙兰把麸皮倒锅里把过擦干净，又用麸皮把碗擦干净。
用水把碗在锅上冲干净，又到后院抱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看着也不像萝卜啊。
孙兰看着雨水好奇的目光，就说道，‘这可是好东西，一牛和锤子经常在我炖狗食的时候偷着吃。’
‘这种子还是以前小仁和小义搞回来的。’
‘这东西叫甜菜，叶子可以喂鸡，这根就是榨糖用的，我每次都是炖熟了喂狗，可甜了。’
孙兰说着就把甜菜拿水洗洗，切成块放锅里煮上。
然后把炉子后灶大铝壶里添满水，把王义的脏衣服和床单被罩放大木盆里。
等看到炖的狗食熟了，孙兰就笑笑，挑了一块甜菜用水冲干净，自己尝了一口，就塞进雨水嘴里。
‘很甜吧，这就是粮食，有的时候我也蒸点给他们吃。’
雨水眯着眼一个劲的点头，等咽下去，才开口道，‘婶，还真甜。’
‘这是那兄弟俩怕鸡冬天没吃的才找回来的，还好我知道怎么留种。’
说完孙兰往狗食里加了点盐，才到院里拿着狗食人进了厨房，舀了一半放进盆里。
端着盆到了院里，孙兰喊了一句小黑小花开饭了，两个半大的狼狗就从前院门后跑了过来，围着孙兰转了一圈才把头凑的盆跟前开始吃东西。
雨水也克服了刚进院子时看到它们的恐惧，开口问道。
‘婶，这两条狗不用拴住吗，会不会乱咬人。’
孙兰提着喂鸡的桶进了厨房，雨水赶紧跟着。
‘不会它们很听话，不叫它们进屋就绝对不会进，不叫它们叫也绝对不会叫，这狼狗可是很听话的！’
雨水看到孙兰把剩下的狗食舀桶里，又把锅刷干净，到鸡食桶里，把锅里添满水。
‘鸡啊，狗啊的也需要点油水才能长，这年月又有谁养的起，只能把盘子碗里剩的那点油水喂给他们了，也别浪费了。’
‘你是不是也常能看到有人吃完饭抱着盘子舔。’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只是雨水还知道羞涩，用手背挡着嘴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