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历史中证道长生 第109章 天边黑潮，阵脚大乱

其实在战斗中后撤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尤其是军队规模太大，调度混乱，便是最危险的时候。

但秦军这边这个问题不算太严重，因为一座军寨之中，最多不过万人而已，调度起来，要轻松许多，而且军寨之间，相互呼应，大大减轻压力。

于是，魏楚联军发动新一波的攻势后，蓦然发现他们竟然面对的是三座空寨。

虽然白得了三座军寨，但魏军统帅芒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们刚刚摸清了这三座军寨的情况，秦军却直接退却，现在想要继续进攻，便需要重新熟悉新的军寨，进攻必然受挫。

要知道这些军寨，看似一样，实则各不相同，其内布防，错综复杂，想要摸清，那是需要付出鲜血和死亡的。

但此时攻势断然不能停下，停下士气便泄了，此时一泄，怕是后续都都很难聚起，芒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令猛攻！

果然，面对全新的军寨，魏楚联军伤亡再度开始猛增。

接下来又是数个时辰的鏖战，楚魏联军付出了巨大伤亡，总算开始适应了全新的进攻节奏，进攻开始变得顺畅起来。

但就在这时，陈凡再度下令，再度弃守三座军寨！

芒卯见到这般场面，险些吐血。太阴险了，秦军看似一路退却，但实则一直在打断他们的进攻节奏，他们看似连拔数寨，实则一点儿便宜都没占到，反而伤亡大量增加。进攻之势，数度受挫，节奏一次又一次被打乱。他们就像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将军，还打吗？”项承面色铁青，他此时才知，陈凡修建这十座军寨的真正意图所在。

只有身为将领才会明白势的重要性，势这种东西，看似飘渺虚无，但实则有有迹可循，士气，节奏，地利，天时……皆在其中。

孙子兵法中亦有言：……故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予之，敌必取之。以利动之，以卒待之。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任势者，其战人也，如转木石。木石之性，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圆则行。

行军作战，一旦势成，则攻如山摧，守如磐石，心想事成，如有神助。

魏楚联军，每一次拔得营寨，但接下来的进攻又会在新的营寨面前，被秦军悍勇阻击，难以寸进。而陈凡所做的，便是在这一松一驰之间，将魏楚联军的势磨去，一次不行，那便两次。

可以说陈凡的举动，大胆到了极致，一般战时后撤的举动，稍不注意，便会引发所有士卒士气崩溃，可能引发恐怖的连锁反应。

可是，这般弄险的效果也是很明显的，最显着的特点便是，秦卒明显感觉到，他们虽然一直在后退，但是魏楚联军的进攻反而没有之前那般恐怖了，他们的压力反而小了很多。

“继续，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我不信他还能舍弃最后几座军寨。”芒卯也发了狠，他深知此时万不能退缩，只要这最后几座军寨告破，秦军没了军寨依托，区区数万人马，他凭借人数优势也能将他们全部碾碎。

陈凡他们的确已经无路可退了，不过，他现在也不需要退了。

别说他，便是一旁的蒙骜其实也能感受到魏楚联军的颓势。

“挫其势，顿其锋，乱其节奏，连日苦战，到了此时，也不过一腔血勇之气，我料定，撑过这一轮，敌军进攻之势，将彻底顿住。”

果然，面对全新的军寨，魏楚联军再次于上官的催促下发动猛攻，但伤亡之大，远超前两次，这种高强度的猛攻，根本不可能一直持续，更何况今日这是第三次，而这三天来，他们一直如此，此时早已疲态尽显。

军心开始动摇，连拔数寨，不仅没让他们士气大增，反而开始降低。

而且没有了退路的秦军，作战更加悍勇，不计生死，前赴后继，伤亡这种东西，早已抛诸脑后。此消彼长之下，秦军感觉压力越来越小，

终于魏楚联军的进攻蓦然开始放缓，哪怕芒卯在后方一直催促也无用，他更没意识到，己方伤亡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足足数万人折损在这数座军寨之间，尸体甚至堆成高岗，士卒只能踏着同僚的尸体前行。

死亡的恐惧开始在士卒内心占据上风，连日苦战的疲惫也在此时彻底爆发，士卒对于将领的不满也悄然升起。

迟迟不胜，还不知体恤士卒，能撑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统帅，不能再打了！”项承嘴唇颤抖，伤亡太大了，而且他内心也开始生出不满，芒卯不珍惜士卒性命，那就挥霍魏国士卒便是，他楚国的士卒哪里能放在此处消耗殆尽。

“不行，就差一点了，他们快撑不住了。”芒卯根本听不进去。这种时候一旦退去，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真的不能再打了！”项承能明显感觉到士卒颓势尽显，按照此时的状态，根本无望破寨。

“此时便是关键，双方皆已至极限，谁先撑不住谁就会败！我估算过陈玉真麾下士卒，此时伤亡恐怕已经过半，他同样在强撑！这便是最好的时机。”

其实芒卯所言并非全无道理，然后就在项承也开始迟疑，是鸣金收兵，还是再撑一撑时，宛若雷鸣般的声音蓦然从魏楚联军右侧出现。

项承与芒卯蓦然抬头，他们心中茫然，只觉得大地都在颤动。

“这是什么动静？”

一条黑线率先出现在地平线上，恐怖的声势顿时让魏楚联军阵脚开始散乱。

“援军！援军已至！”军寨墙头蓦然有人大喊。

“武安君援军已至，诸君随我杀敌！”

魏楚联军闻言顿时人心惶惶，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始退却，一人之退，而后引发连锁反应，甲士开始有更多的人迟疑，退却！

此起彼伏的呼声响彻整个战场。而且随着那条黑线毕竟，化作黑色的潮水一般从地平线向魏楚联军军阵涌去，陈凡竟然真的大开寨门。

“援军已至，敌军已被包围，诸君随我出寨杀敌！”

蒙骜心中狂跳，太大胆了，哪里有什么援军，武安君更不可能来到这里，就算此时华阳之敌已经尽灭，想要赶到此处，时间也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