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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辉了解过镇宇的情况，他是单身爸爸，四岁女儿和他一起生活。
女儿就是镇宇的软肋，牛雄威胁他的家人，就是捅了马蜂窝。
眼角余光瞥下镇宇，不出高辉所料，他脸色阴沉。
“你小心点儿！”
高辉故意警告牛雄：“下次我们一定找到你犯罪的证据。”
“呵呵！”
牛雄得意了：“就你们这些废物？另外再诽谤我，我会告你们的。”
“我是良好市民，港城政府不会随便冤枉我的。”
一副你们拿他没辙的样子，看得黄雪笙咬牙，也成功惹恼了镇宇。
瞥见镇宇的拳头紧握，高辉再瞅牛雄，已经当他是个死人。
明明知道不法分子犯了事，却无法将其绳之以法，反过来还威胁家人，镇宇肯定起了杀心。
看着牛雄远去，高辉拍拍镇宇：“我们别灰心，将来还有机会。”
“肯定有的。”
镇宇目光深沉，话里透着强大的自信。
是啊！
法律搞不定牛雄，那就让‘正义’来惩戒牛雄吧。
他已经有了决断。
当年曾经控诉一个犯罪分子，心慈手软、量刑太轻，谁知那个混蛋出狱，竟然找他家人的麻烦。
妻子和女儿上街时，遭到那个家伙砍杀。
为了保护女儿，妻子死掉。
镇宇很痛苦，以后办案，力求重罚犯罪分子。
事事哪里都能如意！
经历过多次挫败，镇宇虽然初心不改，性子已然偏激。
今天牛雄拿他的家人威胁，让他想起倒在血泊中的妻子，也更加担心相依为命的女儿。
女儿不能有事，否则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杀！
杀牛雄！
先下手为强！
镇宇不能容许历史再次上演，要消除后患于萌芽初期。
和高辉、黄雪笙告辞，他观察了两日，探清牛雄平时的行动路线。
开车经过，持枪射击。
砰砰砰！
三枪击中牛雄眉心，不可一世的牛雄，成了再不能嚣张的死尸。
牛雄死了！
元朗区震荡，警署喜悦的同时，有人也提出质疑。
“是不是你做的？”
黄雪笙叫来高辉，目光灼灼：“你太胆大了！”
“好兄弟啊！”
高辉嬉笑着靠近，一跃坐到桌上：“中午我跟着你去查黑森林他们，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啊！”
“也是！”
黄雪笙微微颔首，不过很快醒悟过来，眉毛轻扬：“别糊弄我！”
“牛雄惹怒你，就是取死之道。”
她意有所指道：“杀人不一定要自己动手，想替你做事的人多的是吧！”
“madam！”
高辉突然从桌上跳下来，面色严肃：“你再胡乱推测，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你！”
黄雪笙仔细观察高辉半响，颓然摇头：“真的不是你？”
“哼！”
高辉扭头就走。
“好好好！”
黄雪笙变得很快，立即拉住高辉：“我信你！我信你！”
“我心里很难受。”
高辉恶狠狠道：“除非你我补偿我。”
“好好好！”
黄雪笙从善如流：“今天中午请你吃西餐，算是我乱猜的赔罪。”
两人是好兄弟，她自认不想失去高辉，毕竟他是能帮她安慰女朋友的‘好闺蜜’。
中午两人去了龙记茶餐厅，各自点了份儿牛排，边吃边谈。
“牛雄死掉的案子，我交给重案一组了。”
“哦！”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们需要盯着黑森林。”
“哦！”
“你再学鹅叫，我就把你做成烧鹅。”
黄雪笙狠狠瞪下高辉：“我叫你来，是要你帮忙的。”
“明白。”
高辉脸上露出苦笑：“最近是多事之秋，什么牛马蛇神都跳出来了。我觉得咱们重案组该去拜拜关公，要他老人家保佑保佑！”
“切！”
黄雪笙嗤之以鼻。
“奇怪！”
很快她还是没忍住：“你觉得谁会杀牛雄？”
“说不定是黑森林他们。”
高辉随口回应：“黑森林他们号称元朗区四大天王，是新近窜起来的势力，广角夜总会和‘丸子头’都避着他们，只有牛雄敢和四个混蛋对着来。”
“黑森林他们四个可不会讲什么道德规范，买凶杀人的事情肯定能做出来。”
“我们追查这四个混蛋，说不定能找到意外线索。”
……
“希望吧！”
黄雪笙怅然点头，不过很快眼睛微缩，盯着茶餐厅门口：“黑森林来了！”
黑森林来了？
这么巧！
高辉回首看去，大摇大摆、就差脸上刻着‘坏蛋’的四个家伙正准备坐下，为首的正是黑森林。
他和黄雪笙坐在偏僻角落，四个家伙没看到两人，也就不知他们俩观察自己。
“来四个五成熟的牛排。”
黑森林大大咧咧喊道，桌子拍得砰砰响，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你们四个小声点儿。”
另一处桌子处，有人警告黑森林。
有些熟悉啊？
高辉顺着声音看过去，脸上露出笑容。
镇宇！
他也在这里吃西餐，带着女儿哇哇。
“是镇宇律师。”
他提醒黄雪笙：“都是熟人，以后经常打交道，咱们过去聊聊？”
“好！”
黄雪笙也懂和律师打交道的好处，自然没有异议。
就在两人走过去时，黑森林也站了起来。
这家伙桀骜不驯，哪里听得进去镇宇的警告，更何况两人以前还有过节。
“哎呦，我当是谁呢？”
黑森林阴阳怪气道：“原来是曾经控诉我的律师大人啊！”
“我们兄弟吃个饭而已，没有违反港城的法律吧。”
“嘿嘿！”
他突然盯上镇宇的女儿哇哇：“长得还不错啊，以后交给我们几个教导了。”
“我当你的女婿，你不会……”
砰！
话没说完，他就栽倒在地。
是高辉！
一个小女孩都不打算放过的人渣，高辉哪里忍得住，必须给他长长脑子。
一拳打在脸上，他用了五成力道。
饶是如此，也不是黑森林能抗衡的，撞到墙壁上，顺着墙壁滑落。
“你！”
黑森林捂着脸站起，色厉内荏对高辉道：“你，你是警察，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嘴里再喷粪，你就别吃饭了！”
高辉声色俱厉，杀气腾腾：“等我找到你们几个犯事的证据，看我如何惩治你们！”
“你够狠！”
黑森林摸摸嘴巴，不敢正视高辉：“咱们走着瞧！”
“我们走！”
他招呼另外三个人。
高辉的凶名，黑森林是知道的。
现在高辉摆明不怕他控诉，他反而不敢唧唧歪歪了。
黑森林狠戾是狠戾，也没有节操，却深悉求生之道。
高辉穿着这身警服，还能受点儿束缚。
真要惹急了他，脱下警服的高辉不亚于猛虎出闸，黑森林又不是港城一流社团的老大，哪里敢惹这位。
怂，不丢人！
不过……
他临走前，故意瞅瞅镇宇和他的女儿，嘿嘿冷笑，隐含之意不言而喻。
作死！
高辉暗自哂笑，坐到镇宇身边：“你也来这里吃饭？”
“嗯！”
镇宇紧绷的身体松下来，盯着离去的黑森林，不想交谈的样子。
“放心吧！”
黄雪笙笑着安慰：“我们正追查黑森林，他迟早会进牢狱。”
“哦！”
镇宇点点头，突然手一抖，手里准备给哇哇洒西红柿酱的瓶子歪了，溅到自己衣服上。
“不好意思！”
他指着哇哇对高辉道：“帮我照顾一下她，我去洗一洗！”
“回去洗也行啊！”
高辉若有深意道：“这里无法好好洗污渍，回家更方便吧。”
“嗯！”
镇宇不是个能听劝的人，依旧站起离开。
黑森林完了！
高辉暗暗感慨。
镇宇归根结底还算个好人，他不想对方陷太深，故而提醒。
不过这个人固执己见，妻子死后更加孤僻，哪里能听高辉的劝，尤其是含糊其辞的劝说。
五分钟后，身上湿了的镇宇回来，抱起哇哇，向两人告辞。
再过了十分钟，高辉和黄雪笙吃得七七八八时，外面突然响起哄闹声。
再接着元朗四大天王另一位跑进来，冲到两人面前：“我们家，我们家老大死了！”
好家伙！
还四大天王呢！
是四个小瘪三吧！
高辉嗤之以鼻，不紧不慢问道：“黑森林死了？还真是天网恢恢啊！”
“啊，你不是重案组的总督察吗？你不是办案很强吗？你该去找凶手啊！”
有事找警察，这个家伙比普通市民还拎得清。
感觉古怪，黄雪笙想笑，又笑不出来。
是啊！
高辉办案之名，无论是普通市民还是混混，都非常信任。
反倒是警署内部颇多微词，前段时间还要撤掉高辉的职务，这世道还真是搞笑啊！
心中涌起无尽的荒诞，黄雪笙嘴角发苦。
不过很快她抛开这些愤慨的念头，盯住报信的家伙：“带我们去看看。”
黑森林死了，肯定归重案组查，黄雪笙责无旁贷。
刚吃了牛排，再看到黑森林的尸体，她多少有些不适。
好在高辉没那么矫情，仔细观察现场，开始排查可疑的人。
“听说你和死者生前有口角？”
随后赶来的重案一组的负责人却盯上高辉。
“我和他在一起，黑森林死掉那段时间，他没有出茶餐厅。”
黄雪笙狠狠瞪下那人，再次感受到冷意。
虽然是按流程该询问，但也太急切了，分明是针对高辉啊！
“哦，那就没事了！”
那位负责人随意点点头，好像他是例行公事。
嗯？
黄雪笙霍然想起镇宇。
如果说作案动机，高辉有，镇宇同样有。
高辉是替镇宇父女打抱不平，那么受到威胁的当事人会怎样？
镇宇去洗手间？
他那段时间去了哪里？
“我……”
她看向重案一组的负责人，就要道出异状。
“你累了？”
高辉突然凑近，打断黄雪笙，眨了眨眼：“那我们先离开吧？”
“你！”
黄雪笙看了看高辉，还是忍了下来。
“为什么不要我说话？”
离开办案现场，她立即向高辉发难。
“你不累吗？”
高辉满脸‘诧异’。
“混蛋！”
黄雪笙斜睨高辉一眼，没再追问。
她也想明白了。
反正重案一组会审问的，没必要立即提及镇宇。
毕竟牛雄的案子，镇宇和他们重案组合作，她现在卸磨杀驴，以后还怎么和律师们合作啊。
带着疑虑回了警署，很快黄雪笙就打消了怀疑。
一个小时后，重案一组带回了报告，其中就有镇宇的证词。
他一直呆在洗手间，看样子不是他动的手。
另外重案一组说了个事实，那就是牛雄的手下和黑森林那边，自从牛雄死掉就冲突不断，推测黑森林大概率是牛雄手下报复所杀。
呼！
黄雪笙长出口气。
她也不想镇宇出事，毕竟这位是个难得的好律师。
黄雪笙释然了，说话也就没那么在意。
就在第三天处理一件案子时，她再次有了跟镇宇合作的机会，随口提了黑森林的案子。
“那天真是巧啊！”
黄雪笙有感而发：“你出去办事，黑森林就死了。”
“是有点儿巧！”
镇宇心猛然一缩，却装作若无其事：“两个社团闹事，死几个人不奇怪。”
接下来整理材料时，他再没跟黄雪笙交谈，暗暗琢磨。
女警司怀疑他了？！
只是怀疑！
杀意临身，镇宇偷偷再看黄雪笙，犹如瞅一个死人。
他要杀人灭口！
为了陪着女儿长大，为了保护女儿，他甘愿沉沦。
接下来两天，镇宇查到了黄雪笙的住址。
第三天晚上，他行动了，去黄雪笙的家。
很巧！
这晚黄雪笙没在家，镇宇摸进住所，发现了一个秘密。
女警司喜欢女人，她有个女朋友！
镇宇笑了。
不是出于无奈，他也不想杀黄雪笙。
既然知道她的秘密，那么就可以借此威胁。
“女警司，你也不想暴露秘密吧？”
黄雪笙刚刚接通电话，就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问话，没好气道：“什么意思！”
“别再查黑森林的案子了。”
镇宇变换腔调道：“否则小心你的女朋友！”
“你是谁？”
黄雪笙恍然醒悟，急忙追问：“是你杀了黑森林吧？”
“嘿嘿！”
镇宇深悉心理压制的重要性，什么都没说，笑了两声，突然挂断电话。
哼！
只要吓住女警司，她就不会将怀疑曝出，自己就安全了。
还有那个高辉，号称办案能手，到现在都没怀疑他，看来平常都是同行捧场。
镇宇暗暗鄙视，步履轻松，浑然不知自己的行动，早就被一个人看在眼里。
凡事必有痕迹，他的破绽太多，也太自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