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几人,便在五行宗暂时住下了。他们住的,是整个宗门,最为尊贵的客房,风格典雅,陈设奢华。一应饮食起居,也都是最高标准。灵膳珍馐,百年美酒,云雾茶叶,百花糕点,应有尽有……五行宗招待得极为周到,但态度却并不友好,只是表面客套,一脸假笑,目光还是冷冷的,态度也很疏离。虽然吃好喝好,但墨画毕竟不是来玩的,他是要学阵法的。他挂念着五行灵阵。可五行宗的掌门,却推脱道:“按理来说,既然是祖辈的约定,我们自然没有违背的道理……”“但毕竟隔了数百年之久……”五行宗掌门面露难色,“门中一些前辈长老,已然故去,约定的具体事项,我们这些晚辈并不清楚,所以要商议一番,斟酌相关事宜。”“还请庄前辈见谅。”“这些时日,请诸位在五行宗稍作休息,领略一下,我五行宗的传承底蕴和大好风景……”“学阵法的事,我们会尽快商议的。”五行宗的掌门姓廖,金冠玉服,面白无须,相貌端庄,很有掌门的风范。说的话也是如此。说了跟没说一样。墨画撇了撇嘴,刚想说什么,庄先生却道:“那便有劳廖掌门了。”廖掌门受宠若惊,连忙道:“不敢,这是晚辈应当做的。”又寒暄一阵,廖掌门便起身告辞了。廖掌门走后,墨画疑惑道:“师父,他们是不是在耍心眼?”庄先生颔首,“镇派的绝阵,哪会轻易让别人学去,拖延一番,也很正常……”“他们不会反悔吧?”“不会,也不敢。”墨画道:“那我们要等么?”庄先生点头,“等等吧。”庄先生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墨画,温和笑道:“旅途劳顿,刚好休息下,你们也可以趁这段时间,在五行宗好好玩玩……”“玩?”墨画有点懵。“嗯。”庄先生道,“五行宗景色不错,你可以趁机逛逛,阵法的事,不必着急。”庄先生一副自有打算的样子。墨画猜不透,只能道:“好吧……”那就听师父的话,先玩一阵吧…………廖掌门离开客房,沿着宽敞的走廊,走过雕梁画栋,但稍显冷清的亭台楼阁,穿过富丽有余,但华而不实的各类宫室,走到了一处静谧的山峰。山峰上,建有一处洞府。洞府有些古旧,显然建得较早,但细节的用料,同样造价不菲,只是看上去低调一些。廖掌门神色恭敬,摇响了府前的雕花翡翠铃。清脆悦耳的玉声响起,传入洞府之中。廖掌门肃立恭候。不知过了多久,洞府前光芒一闪,阵法解开,大门洞开,门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吧。”廖掌门精神一振,整了下道袍,走进了洞府之中。洞府之内,同样精致而奢华。大厅之中,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气息浑厚,威望极重。此人正是五行宗的大长老。也是五行宗仅存的一位,金丹境大修士。廖掌门拱手行礼道:“打扰大长老闭关了。”大长老睁开双眼,目露精光,“那人来了?”廖掌门拱手,“是。”大长老皱起眉头,神色凝重,沉默不语,不知在思索什么。廖掌门低声道:“阵法……要传么?”大长老目光一冷,“不能传!”廖掌门有些迟疑,“这是祖辈的约定,不传的话,是不是……不太好交代……”“你不懂。”大长老沉声道,“五行宗已经不同往日,不是恪守这种祖宗规定的时候了。”廖掌门不解,但又不敢忤逆大长老,只好拱手称是。大长老看了眼廖掌门,心中叹了口气。五行宗,是真的没落了啊。曾几何时,宗门高手如云,区区一个筑基后期,何德何能,能当五行宗的掌门?自己这个金丹,当年也只是一个长老……不过今非昔比,没法挑了。这已经是,五行宗后辈中,最有才能的弟子了。有些事,还是要跟他说明白的。大长老目光一沉,解释道:“我们兴土木,建洞府,为宗门造福,赚了大量灵石,其根本,就是因为阵法。”“有了阵法,我们五行宗才能立派。”“五行宗立派,求阵法的修士汇聚,离山城才会繁华,我们这山门,才会寸土寸金。”“我们这些后辈弟子,就算躺着,都有灵石赚。”大长老皱了皱眉:“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五行宗的阵法,没落了……”“灵石赚得太容易,油水太肥,吃得太饱,从上到下,一个一个,都开始不思进取,不去修炼,不学阵法了……”“只要外面那些洞府在,五行宗就有源源不断的灵石进账。”“不用去努力,就有灵石赚。”“谁还去努力呢?”“我们五行宗,已经不以阵法立派,而是以土木立宗了。”“可这样一来,整个五行宗的阵法造诣,便一落千丈!”“现在别说二品阵师了,能出几个一品阵师,就已经不错了……”廖掌门一脸肃然道:“此事晚辈也深以为然,已经想办法解决了。”“门内决定,整顿风气,革新修道产业,鼓励弟子钻研阵法,培养阵师,务必使五行宗,重新成为阵法大宗……”廖掌门语气诚恳。大长老却一脸平静,甚至有些冷漠。这些空话,已经说了一百多年了。利益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宗,谁也不敢下手。门中弟子,道心涣散,再想让他们吃苦,重新去学阵法,更是天方夜谭。现实利益,不好去改。阵法风气,涉及道心,一旦败坏,再想纠正,才是千难万难。而这么些年,从中获取灵石最多的,除了自己这个大长老,就是他这个五行宗的掌门了。杀猪的刀,握在猪手上。这个肉,怎么可能割得下去。大长老淡然道:“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保护好我们五行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