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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育良的语气带着疑问。任何一个新的人物的出现都会带来很大的不确定性。王大路就是这样。
因为他的出现势必会带来新的人际关系。这样会让局面愈加不可掌控。
“大路集团的董事长。李达康的前班子成员。李达康的官当到哪里，王大路的生意就做到哪里。”
“权钱交易！”
吴慧芬下了一个定论。
高育良没有说话。
“慧芬，你说外面的人会不会也如同你看李达康一样看待我们父子？”
吴慧芬摇了摇头:“外面人的看法重要吗？”
“儿子发迹的时候，你我还只是大学里面的教授。从你入职到现在，每年你都如实向组织上申报了财产。没有任何法律规定，有钱人不能出任公职对吧？你在当教授的时候，除了工资，国家也没给过你其他项目资金对吧。你当了这么多年官，除了儿子女儿的礼物没有收过任何人的礼物对吧。既然如此，你担心什么呢？”
“只要保持住，你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调到一个闲职养老罢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回来继续当教授。你担心什么呢？”
高育良没有说话，他在心里面不断斟酌。
“慧芬，你接着说下去。”
擦了擦嘴，吴慧芬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
“这段时间，我通过朋友从侧面了解了一下沙瑞金。”
高育良的坐姿端正了不少。
现在这样的局面，能够对沙瑞金多了解一些，对于他以后和沙瑞金相处的帮助就会多上一些。
“慧芬，仔细说说，一个字都不要漏下。”
吴慧芬白了高育良一眼。
“那我就从头开始说。”
“清史专家金桂兰你有没有印象？”
高育良愣了一下，从记忆中翻出来了一个人影。差不多还是十年前的事呢。
“你是说你那个闺蜜？送给咱儿子一幅乾隆御笔的那个金桂兰？”
吴慧芬点了点头，高育良平安过关了。
“月前，汉西大学的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团来到咱们汉东大学考察，我负责接待。带队的，就是金桂兰金主任。
晚上休息的时候我们两个闺蜜在一个房间，睡觉前谈论到了沙瑞金这个人。”
对此高育良并不奇怪。学历史的女人最喜欢的就是臧否人物。而作为汉东汉西的顶流人物，有可能决定着一个时代进程的沙瑞金，自然逃不出她们的口舌。
“他对于沙瑞金的分析只有四个字。”
“大公无私。”
高育良眉头皱了一下，这个评价很高。在如今的这个社会，想要找到这样的一个……，纯属是痴人说梦。
吴慧芬补充道:“背景大，公务忙，无底线，有私心。”
“金主任是爱新觉罗后裔，你也知道，他在老京城多多少少有一些朋友。这些人你要让他们办成什么事情可能比较困难。但是想让他们打听一些消息的话，那么就算是说上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自从沙瑞金调到汉西之后，她在京城的那些朋友就若有若无的时不时和她聊天，给她传递了一些消息。据说沙瑞金在上面和上一任领导以及如今现任的某一位领导有很深的关系。特别是政法口这一块，人脉很广泛。这就是所谓的背景大。”
这一点不出乎高育良的意料。
到了省部这一级，就算是你说背后没人都没有人会信。开玩笑，背后没人的人地市级都跨不过去。
就算是他高育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和他的儿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一点高育良十分清楚。
“那公务忙呢？”
“公务忙和无底线是连在一起的，老金详细给我解释了一下。是指在沙瑞金的治下，公务员们很忙。在老金的印象里面，沙瑞金很擅长搞人事工作。也很会落实上面的政策。每一次都是红红火火的，场面搞的非常大。”
这是一个中性词啊。
高育良脑子疯狂的转动，仔细品味吴慧芬说的每一句话。
什么搞人事工作，说的很好听。说白了，不就是喜欢搞人吗。
看样子，现在的汉西不是他沙瑞金的一言堂也差不到哪去了。
“那有私心是什么意思？他沙瑞金有什么尾巴露在外面被人抓住了？”
“不应该呀，根据你前面的说法，沙瑞金不像是一个能够把自身短处露在外面的人。”
“流沙集团你听过没有？”
高育良一向不怎么关心商业上的事。招商引资不是他的业务范围。并且他对于这些集团一向不是很感冒。在他的任期之中，大事和这些集团都脱不了关系。
哪怕是东山集团，高育良都抱着审慎的态度冷眼旁观。
“那远山玉石经贸区你总知道吧！”
高育良豁然开朗。
作为汉西有数的明星政绩，上面曾经做过专题表彰。更主要的是，远山镇把屯寨的制糖大案的帽子给抢了过去。一跃成为了排名第一的热点地带。
因为这，高育良特意关注了一下后续进展。
和屯寨后续发展文旅不同，远山依托地理优势和特有资源，走出了一条新路。
这一点给高育良带来了很大的启发。虽然没什么用处，但是也让他在工作中多了一个先例借鉴。
“这和流沙集团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沙瑞金的儿子叫做沙海龙。而沙海龙更是流沙集团的老板。集团产值过千亿，比东山集团产值还要高两百多亿。”
吴慧芬平淡的话让高育良眉头皱起。
“不应该啊！流沙集团这么有名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听过？”自己的儿子生意做得有多大，虽然这么多年高育良一直没有怎么特意关心，但是鳞鳞爪爪的，高育良还是听到过不少。
甚至他听老部下开玩笑说过，如果春城是春城大学的春城，那么东山，就快要变成东山集团的东山了。
衣食住行，东山人都离不开东山集团。甚至于市委和东山集团都有很多惠民合作。而且东山集团也并不局限于东山一地，在汉东，中江的需要城市，都有项目陆续开工。不过外地的东山集团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司了，没有在东山这么大的影响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