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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云，又见南宫云。
但瞧见那个将黑羽悠亚迎入屋中的女人侧脸，陈九暮的脑海里，忍不住冒出了一句英文——“how-old-are-you”……
【怎么老是你】？
的确，不久之前，陈九暮路过泰山以北，正好碰到南宫云代表花门，邀请佛门超凡开悟大师，参加九月的洛阳花会。
用的也是“血月之下，天下大劫，召集群英，共商大计”的名号。
而这一点的福建郑家，用的也是同样的路子。
召开了这“济世大会”的名头。
从这里一对比……
陈九暮突然发现，福建郑家，似乎与南宫云新近投靠的势力，正在抢“蛋糕”呢。
而这所谓的“蛋糕”，极有可能是大义、人脉……乃至于民心。
念及此处，陈九暮似乎对于南宫云为何出现于此，有了猜测。
……
“徐次郎怎么没有来？”
陈九暮找了个巷道的拐角，随后将手贴在了墙壁上，意识潜入……
识海之中，便浮现出了南宫云的脸容。
她将黑羽悠亚一领进门，立刻就忍不住发问。
听到这话，那黑羽悠亚则说道：“道家祖庭之地的龙虎山，来了一支队伍，由大名鼎鼎的凌霄道长、张天师堂弟张新京率领，副首听闻，便准备过去，与道家接触一二，争取支持……”
“放屁！”
听到黑羽悠亚的话语，南宫云顿时就气得忍不住骂出了脏话。
她一把将黑羽悠亚抓住，恶狠狠地说道：“中原之地，本就是道家的基本盘，而龙虎山更是深得明庭器重，乃天下第一山，张新京还是钦天监监正的堂弟——这样的身份，你们居然胆敢去接触他？就不怕消息走漏？”
南宫云气得直发抖，而黑羽悠亚却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有价格的……”
这女人本是东瀛妖魔出身，说话虽然还算清晰，但口音却非常浓郁。
就仿佛嘴里含着什么东西……
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含糊不清。
南宫云冷哼一声，说：“到底是什么，让你们这么肆无忌惮，毫无顾忌？”
黑羽悠亚却淡淡说道：“到时候你们就会清楚了……”
南宫云恼了：“那可是龙虎山，天下道门之首！”
黑羽悠亚终于回应了：“我们华族传承于徐祖，而徐祖所属的方士一脉，也是道门，而且还是上古道门，是原初道祖的第一选民！”
南宫云冷笑着，说：“少把徐福那一套洗脑的东西，拿来奉为圣经，也不要把我们当傻瓜……”
黑羽悠亚不解：“什么意思？”
南宫云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之前的北方四省伥乱，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是你们华族在背后捣鬼，那伥疫如何能在北方这等地方，诡异地蔓延开来的？甚至将其引入鲁东，还附身于带着大明气运的鲁王身上，也就是为了驱逐鲁地百姓，达成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黑羽悠亚一愣，随后却断然否认：“不可能，你少诬陷我等华族……”
话是这么说，但这一回，她的语气也终于有了变化。
而南宫云却说：“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们什么吗？明明就是一帮四不像的组合，还非要称什么‘华族’——你们这帮杂交种，跟华夏二字，有个屁关系啊？”
讲到这里，南宫云咬牙说道：“凭你们，也配叫‘华’？”
如此言语，却是有点儿撕破脸皮的架势。
黑羽悠亚也终于恼了。
房间里，一股腾然而起的气息，陡然升起。
那是极度浓烈的凝练之气。
不同于华夏妖族的特质，这股更加凶恶、杀伐，充满了说不出来的血腥。
仿佛是从尸山血海，无边恶灵之中，爬出来的人间恶鬼。
与其说是妖，不如称其为“魔”、“鬼”！
关键是……
这一下的锋芒毕露，却显露出了黑羽悠亚的段位。
半步超凡！
……
“啊……”
杀人豹一个翻滚，人差点儿跌落到了旁边的臭水沟里去。
反倒是阿鹿，双手撑着小巷的院墙，硬生生稳住了身子。
至于陈九暮，却不得不也扶住了墙，装作也受到了冲击的模样……
好在里面的气息，仅仅持续了几秒钟。
便骤然收敛。
杀人豹也从沟里爬了起来，一脸慌张地说：“这儿有条大鱼，光凭我们，恐怕是盯不住——得找人过来，至少把龙岩妖王叫来助阵才行……”
他显然是吓坏了，浑身都在发抖，牙齿相互交错，那叫一个“恐惧”。
陈九暮本就嫌他碍事，立刻接话，说：“行！豹哥，我们在这儿盯着，你赶紧去叫人……”
“哈？”
听到这话，那杀人豹愣了一下神，说：“你们不走？”
陈九暮说：“总得有人盯着啊——我就不信了，这帮小鬼子，还敢在郑家的地盘上杀人不成？”
“好兄弟！”
杀人豹“不疑有它”，伸手拍了拍陈九暮的肩膀，说：“够胆识，我去通知公子爷！”害怕迟则生变，杀人豹朝着两人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几秒钟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高高低低的棚户区。
……
送走杀人豹，陈九暮回过头来，却发现里面并没有打起来。
不但没有打起来，而且“吱呀”一声响，那位黑羽悠亚，却是被送出了门外。
紧接着，她居然又显露出了那必恭必敬的模样，朝着屋子里九十度鞠躬，然后说道：“夫人的话，我已经听清楚了，回头就告知副首大人……”
“哼……”
屋子里，传来了南宫云的冷哼，随后不耐烦地说道：“如何去做，你们自行决断——但需要记得一点，若想要当个骑墙派，两边都得好处，那么华夏虽大，却并无尔等的立足之地！”
如此话语，与之前双方翻脸的讲述，一般无二。
但黑羽悠亚却没有愤怒，而是继续躬身，恭恭敬敬地说：“知道了。”
随后，她迈着小碎步，转身朝着来时的街巷离去。
砰！
那扇门，又一次被关上。
这一幕，也让阿鹿瞧得一脸错愕。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小鬼子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呢？
阿鹿这边疑惑无比，陈九暮也有些意外。
尔后，当阿鹿看向了他时，陈九暮眯着眼睛，在“近在眼前”的南宫云，与即将离去的黑羽悠亚两边，做着选择……
几秒后，他果断地跟上了黑羽悠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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