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第二天,陵容起的尤其迟,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心安理得地赖床,这种感觉真好。休息好了,人精神就特别好,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陵容悠哉悠哉地用过早膳,才想起写家书报喜,然后便出门寻恬儿骑马去了。
放榜第二天也是“鹿鸣宴”的日子,宴会在巡抚衙门里举行,凌志早早便穿戴整齐去了巡抚衙门。“鹿鸣宴”是只有主考、监临、学政内外帘官和新科举人才能参加的宴会,这,是一种荣誉。
凌志是乡试的第二名,是亚元,虽然未能得中第一名的解元,但也是相当不易,这会为凌志以后的前程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样的成绩才会被主考官等人看得到,才会有更好的机遇。不过凌志并不急着去巴结达官显贵,这还只是乡试,之后他还要参加礼部的会试,然后是复试、殿试。就算他不能进入一甲,不能获赐进士及第,至少他也要进入二甲,取得进士出身。只有这样,才能有更好的前途,才能给家人更好的庇护。
“鹿鸣宴”结束后,凌志还要再应酬些时日,兄妹三人便决定于五日后再启程回府。这五日,凌志很忙,陵容和凌勇倒是很闲。陵容便抓着凌勇带着恬儿一直在这处州城里游『荡』,像是为了弥补这些日子的紧张与劳累,陵容玩得特别起劲。处州比松阳县要大的多,更早繁华的多,在陵容极为有限的出行中,这是不可多得的体验,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九月十五日这天,陵容兄妹三人终于决定启程回家。东西早就收拾好,马车也备好,凌志与凌勇骑马,陵容和跟过来的恬儿坐马车。
离家一个月了,陵容有些想念,又有些抵触,自由自在的日子太美好。透过窗子,看着车外的风景,美亦美,只是方方正正,只有一角。
“唉……”陵容放下帘子,轻叹一口气。
“陵容姐姐,我们出去骑马吧,好不好?车上好闷啊!”恬儿是个静不下来的,这才赶了半天的路,便坐不住了。
“好啊。”陵容也想出去透透气。
“太好了!”恬儿欢呼,立刻掀起帘子喊道:“停车!停车!快停车!”
“吁~~”坐在外面的石头和『奶』嬷嬷连忙停车。
“容儿,怎么了?可是累了?”凌志勒马询问。
“凌志哥哥,马车里太闷了,我跟陵容姐姐想骑马!”恬儿下了马车,伸展着身体道。
“你自己想骑马,别把我姐拖下水!麻烦精!”凌勇毫不客气地『插』了一句。
“大笨牛,你说什么!你下来!看姑『奶』『奶』我不收拾你!”恬儿气哄哄地准备捞袖子。
“恬儿。”这时陵容也下了车,见两人又杠上了,连忙出声阻止。
“姐姐,你看他,他又欺负我。”恬儿拉着陵容的手嘟嘴告状。
“凌勇,你下来,跟哥哥到马车里休息一下,我想跟恬儿骑会儿马。”陵容边安抚着恬儿边说道。
“姐,你真要骑马啊?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骑马啦?”凌勇颇为不信,但还是乖乖下了马。
“最近才喜欢上的。”陵容牵过缰绳,利落地翻身上马,一边的恬儿也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驾!”恬儿一马当先,率先向前跑去,陵容也策马扬鞭紧随其后。
“容儿,恬儿,你们慢点!”凌志凌勇赶忙上车,追赶着稍稍跑远的两人。
“哥,姐姐什么时候喜欢骑马了?好奇怪。莫不是被那凶丫头给带坏了吧?”凌勇看着兴致颇高的陵容,疑『惑』不解。
“容儿难得松快些,随她吧。”凌志看着笑容明朗的陵容,甚是欣慰。
第二天下午,陵容一行人终于抵达松阳县。刚踏入松阳县的地界,便有家仆迎了上来。一波是将军府派来来接恬儿回府的,另一波则是安母派来接他们兄妹三人的。两家人便就此别过,各自回府。
一到安府门前,便看到方氏带着韦氏和凌杰陵妍几个小的在门口等候。
“娘!”兄妹三人异口同声地呼唤着,跪在方氏面前,请安亦请罪。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方氏便消瘦了许多,让三人愧疚不已。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都起来,我们回家,你们祖母还等着你们呢。”方氏抹着泪赶忙将几人迎进府。
一行人直接去了安母的“徳平堂”,安母已经等候许久,见着三人,不禁潸然泪下。众人又是好一番折腾,好不容易诉完离情,这才有心情说其他的。
“志儿,你当真得中了亚元?”安母激动地微微颤抖。
“是。孙儿不负祖母期望,得中了亚元,孙儿多谢祖母这些年的悉心栽培!”凌志跪在地上,重重三叩首,将朝廷颁给中举学子的20两牌坊银和顶戴衣帽以及匾额呈上来给安母。
“好!好!好!我孙儿有才气,光耀门楣,是我安家之福!安富,去将这匾额悬挂在大门之上,明日再将牌坊也树上!”安母亲自扶起凌志,响亮地吩咐道。“娘,看您高兴的!孩子们刚进门呢,先让他们回房梳洗一下吧。”方氏心疼自己的孩子,笑着提议。
“哎呦,看我,高兴糊涂了。志儿,容儿,累坏了吧,赶紧回房休息一下,等晚膳准备好了,祖母再差人去喊你们。”安母高兴地拍拍两人的手,说道。
兄妹二人乖顺地应了,各自回房休息。而可怜的凌勇则被留了下来,被安母和方氏拎着耳朵狠狠教训了一通,才得以回房休息。
这一夜,所有人终于又聚集在了一起,一家人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久违的团圆饭,欢声笑语持续了许久许久……
欢乐过后,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凌志仍然每天埋头苦读,为三年后的会试做准备;凌勇仍旧每天泡在校场上,跟着赫鲁克将军学武艺、学兵法战术,为之后的武举考试准备着;而陵容,要开店赚钱、要管家,安母还请了师傅教陵容琴棋书画!
安母倒没有要求陵容必须学到精通,毕竟安母向来不喜欢只识风月而不懂生活的那种人。安母只是觉得以前家中条件不够好,没能给陵容官家小姐应有的生活,还让陵容小小年纪便要承担家族的重担,觉得心中有愧,想要补偿陵容。再者,安母也希望陵容以后能嫁到官宦人家,现在多学些东西,将来才能跟未来的夫君琴瑟和鸣不是。陵容知晓安母的良苦用心,虽然知道自己以后根本没有可能找个如意郎君,但也没有拒绝安母的好意。陵容每天都会拿出一两个时辰来学习这些东西,学习的越多越知道自己曾经的缺失,如此一来倒也还算惬意。
生活重新回归正轨之后,陵容派安富又去了一趟处州,捎带着带了一个掌柜和几个伙计过去。处州那边的铺子陵容只是大概整修了一下,并没有细弄。这次安富带着足够的银两和人手,将店铺好好布置了一下,随后陵容才将货物一一送去,算作“关雎阁”一个分支,取名为“窈窕楼。”“窈窕楼”主要经营特『色』香料和特质宫花,在精不在多。因着距离贡院较近,风流才子多;贡院旁边就是秦楼楚馆,绝『色』佳人亦不少,附庸风雅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故而生意不错,名声也不错。“关雎阁”的生意也已经上了轨道,每个月都能拿到不菲的分红,陵容手里的银两便慢慢变得丰盈起来。
手头宽裕了,陵容便与安母和方氏商量着给家里置办了些田产。不论何时,土地才是立身之本,更何况凌志有了功名在身,是可以减免赋税的;虽然土地出产的没有做生意来的多,但胜在稳妥,故而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忙忙碌碌了两个月,陵容总算将所有生意上的事都处理好了,这才腾出手准备处理家里的事。
安凌龙的病已经拖了这么久,人已经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眼看着要不行了。这些日子,白氏不□□分,吵着嚷着说有人要害她的儿子,死活闹着要给安凌龙换一个大夫看病。安母被闹的心烦,便让安比槐自己去料理白氏的事,安比槐便顺坡下驴去看了白氏和安凌龙,大夫也换了,还又添了两个嬷嬷去照看安凌龙。陵容对此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干涉。
那大夫倒也有些本事,十天之后,安凌龙的气『色』好了不少,能够颤巍巍的下床了,让白氏高兴不已;半个月后,安凌龙已经可以去院子里转悠两圈了,白氏放下心来,又有了勾-引安比槐的心思。安比槐本就耳根子软,被白氏软磨硬泡一番,便动了将二人放出来的心思,只是有安母压制着,一时还不敢有所作为。
对白氏而言,情况一天天好转,她马上就能彻底翻身了。只是很可惜,事情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发展。
一个月后,安凌龙病情突然恶化,浑身抽搐,高烧不退,那大夫试了各种方法温度都降不下来。不过短短一天,安凌龙便被高热烧的脱了形,第二天便撒手人寰,去了。白氏当下便昏死了过去。
白氏一直浑浑噩噩了三天才醒来,醒来时安凌龙已经下葬了。安凌龙尚未及冠,甚至还未满十二岁,只能算是下殇,又是庶子,所以丧葬是十分简陋的。
没有告丧、吊唁,没有小殓、大殓,没有殡葬的种种仪式,没有服丧、守丧,坟墓也很小、很浅。本来入殓时用的应当是去时穿的衣服,但安凌龙去的时候太过狰狞,衣服皱的不成样子,便给换了一身整齐的。盖棺、入土,撒点纸钱,便算了了。
白氏起初还想闹,不肯相信安凌龙就这么去了,认定是有人害了他,以死相『逼』要求彻查。安比槐一时心软,便答应了。只是查来查去,也不过是查到白氏自己请来的那个大夫身上,那根本就是个庸医,惯用的伎俩便是开各种珍贵的补『药』,却不知虚不受补,就这样害了安凌龙的『性』命。白氏得知真相后,立刻傻眼,之后便病倒了。
听着宝珠绘声绘『色』描述着白氏的狼狈,陵容只是淡淡一笑。这才不过是冰山一角,遥想前世,白氏不仅毁了她的娘亲的幸福,更是害死了她的哥哥弟弟!而且,祖母的死也与她脱不了干系。现在她不过才失去一个儿子,还远远不够!不急,她不急,这所有的一切,她都会一点一点地从白氏身上讨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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