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 第31章 塞翁失马

而对于阿方斯来说，他首先替卢浮宫的五十万利弗尔持有了股份，虽然不是他的钱在投资，但只要投资商会没倒闭，股权就永远是他的，你卢浮宫可以撤资，但我只退钱不给股份！

其次连环投资跟负债使得资产异常的膨胀，整个关联资产被扩大到200万利弗尔以上，但其中本就有50万利弗尔的资本负债，还有套现资金的技术资产，另外还有诸如年薪入股之类透支未来，其实一半是负债…

但一切资本运作永远离不开先负债再循环获得收益补偿债务的历程，尤其负债前行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消灭掉很大一部分盈利。

比如说总商会的总收益，除了火炮工坊之外，一开始的其他关联商会都是负资产的状态，赚钱，还债填补亏空；然后再赚钱，扩充规模再负债，只要卢浮宫敢不过问，阿方斯就敢让除火炮工坊以外的所有商会亏损几十甚至上百年！

甚至阿方斯觉得只要自己胆子大一点，完全还可以挪用火炮工坊的利润去垫付亏空，逼着卢浮宫撤资或者直接收购火炮工坊出局！

阿方斯终于顶不住了，把资料整理一下锁进柜子里，就回自己的房间睡了一个天昏地暗…

安踱着优雅的步子走进酒店中，今天既然打算来找茱莉亚逛街，她自然换上了不那么累赘的裙子，也没有太多装饰，仅仅是把阿方斯昨晚送她的胸针别在了领口的位置。

里埃·德·维杰里提着皮包跟行李箱正从酒店楼上往下走，猛地看到安走进了酒店，一下子转身就往回走，安并不认识他，但他却认得安！

这几天他一直逗留在加莱打探消息，自然也见过阿方斯跟安乘车同行，虽然他并不知道还有个茱莉亚跟他住同一个酒店，但是昨天上午他去阿方斯家附近蹲点，就见到了上门拜访的本杰明?霍金斯，还跟着他们的马车出了城去郊外，虽然后面发现再跟随下去会被发现而放弃，但却依旧听到明显的大口径火炮试射声音，他就知道阿方斯已经研制出来新的大口径火炮了。

这也是他今天打包行李准备回巴黎的原因，毕竟阿方斯既然可以研制出大口径火炮，那么火炮工坊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利润空间就非常稳定了，起码在他看来投资打水漂的概率几乎为零，那么他自然可以拿着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去建议科尔贝尔对阿方斯进行投资了。

很快，他隔着房门听到了女性皮鞋走在楼梯上的声音，又渐渐远去，他才松了一口气，果然对方不认识自己，他这才打开房门四处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在监视自己，连忙提着皮包、行李去结了房钱，匆匆上了马车离去！

“这个人…是巴黎来的人。”里埃·德·维杰里怎么也没想到，安确实认不出他，但看到他诡异的行为后，就故意上楼梯又下楼梯，来到马车上盯紧对方，谁知自己认不出里埃·德·维杰里，却被赶车的老安达给认出来了。

“谁？”安愣了一下问道。

“巴黎来的人，几天前，阿尔弗雷德让我偷偷跟着他，我都亲眼看他走了，没想到掉个头就回来了。”老安达回道。

“你马上回去告诉阿方斯，然后再回来接我们，我上楼上茱莉亚的房间盯着，在窗户这里可以看到对方回来没有。”安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果然能被卢浮宫派来的人，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什么，巴黎来的人今天又在酒店出现，还是荷兰客人住的酒店？我不是交代你盯着他吗？”阿尔弗雷德听到老安达的反馈差点没气死，四天前里埃·德·维杰里走的时候，他特意交代老安达盯着对方有没有杀回马枪的可能，结果他回来说对方出城去了，自己才放下心来。谁知这会又蹦出来了，还是跟非常重要的荷兰客人住一个酒店，谁知道到底会透露了多少阿方斯的秘密出去？！！

“我…我也没想到…”老安达也感觉自己很无辜，那天可是一路跟着对方出城去了，这样都还能跑回来，摆明了就是早就做好打算了，自己哪里有办法一天到晚盯着城门口守着？

“在这等着，我去跟老爷说。”阿尔弗雷德气愤道，阿方斯才睡下不久，这会把这么个消息告诉他，他今天就都不用睡了，还是这老安达不让人省点心！

猛地听到阿尔弗雷德的汇报，还迷迷糊糊的阿方斯就被吓了个激灵，全身兀的出了一身冷汗，莫说睡意，连一切杂念都消去了十之**！可也是这样，他全心全意的琢磨了一下这件事情，发现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悲观！

首先，里埃?德?维杰里是肯定没有接触过茱莉亚的，要不然茱莉亚肯定会提醒他近期自己或者安还会去酒店找她，里埃?德?维杰里就是要走，也要等自己或者安进了茱莉亚的房间后再走，而不是跟安撞了个正面！

从这一方面上来看，里埃?德?维杰里知道茱莉亚的存在却没有接触，要么他不认识对方，要么茱莉亚不认识他；而身负卢浮宫秘使身份的里埃?德?维杰里如果认出茱莉亚，那么接触对方获取一些信息是有必要且有责任的，但他依旧没有付出行动，那必然是他不认识茱莉亚，只当是阿方斯的生意伙伴！再然后是对方滞留加莱，这几天或者说自里埃?德?维杰里来了以后，阿方斯一直在频繁接触诸多合作伙伴，被里埃?德?维杰里知道也并不影响什么，而唯一算得上机密的，大概就是自己昨天去观看的火炮试射了。而就算如此，既然火炮试射成功了，那说明距离量产也更快了，对于里埃?德?维杰里而言也是实实在在的好事，他完全没有必要惊慌什么！

当然，阿方斯也不能一味的乐观，他坐在床上对阿尔弗雷德道：“阿尔弗雷德先生，您派几个人去打听一下，从昨天晚上到早上，加莱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当然，也要去码头问一问，有没有什么新的船一大早抵达的，有没有带来其他地方的什么消息。”

“是，我这就去办。”阿尔弗雷德一下子就听明白了，阿方斯对里埃·德·维杰里的判断是很可能对方是由于突发事件紧急离去，而不是因为茱莉亚，那这就不算是老安达过于失职了，毕竟如果里埃·德·维杰里非要打探阿方斯的消息，他随便留个人下来，阿方斯他们也没办法提防。反而如现在这番，既然里埃·德·维杰里主动离开，那大概率是真的走了。

阿尔弗雷德走后，已经被惊醒的阿方斯也再也没有了睡意，揉着鼓胀的太阳穴起了床；随便的洗了一把脸，穿着睡衣披着件外套就又回到了书房之中，坐在椅子上再一次思考里埃·德·维杰里的事情。

四天前里埃·德·维杰里走后，自己先后召集了巴迪斯、亚索，就商业计划的事情做了初步的规划，按照行程来说，那一天里埃·德·维杰里都在城外打转，要到入夜前才兜兜转转回来加莱住下，但那时候茱莉亚尚未抵达，所以里埃·德·维杰里应该是在茱莉亚之前已经入住那家酒店了。

隔天，自己接待了威尔·莫蒂，无论里埃·德·维杰里是否知道此事，但威尔·莫蒂也仅仅知道自己获得卢浮宫的投资、并打算坑卢浮宫一把，但并没有看到具体的计划，从而就算里埃·德·维杰里有读心术，也从威尔·莫蒂那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而再隔日，安跟茱莉亚抵达加莱，并且当晚召开了宴会，如德赛夫人也出席了，那个时候里埃·德·维杰里应当是知道了自己最核心的伙伴成员。

再隔天，也就是昨天早上，本杰明上门拜访、其后自己去试验场观看火炮试射，再然后是去酒店拜访茱莉亚，然后又去了一趟码头，最后送信去德赛家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想到这里，阿方斯突然有了玩味的感觉。这家酒店的房价是非常贵的，茱莉亚的套间甚至达到一天45个苏的费用，虽然里埃·德·维杰里未必是住那么好的房价，那怕假设只有一半房租，那也是一天至少一个利弗尔。

而当前宫廷贵族的收入，绝不会超过一年2000利弗尔，而以里埃·德·维杰里的级别，能超过800利弗尔都该偷笑了，所以以他的收入，是绝对住不起这样的酒店的！

当然，以里埃·德·维杰里经常出差的情况来看，外快方面的收入一定不少，但一方面要贿赂上官，另一方面还要补贴家庭开销，说不定还得给家里拿一部分钱、又得外面养着个情人，这从他作为使者却毫无鲜衣怒马可以看出。

再加上当日阿方斯给他送钱的时候，他那几乎没有拒绝就毫不犹豫接下来、甚至今天离开的时候，自己送的那个皮包依旧在对方手里，说明这笔贿赂对他来讲可以说是极大的收入！

那么，是不是可以断定自己已经成为里埃·德·维杰里的大金主了呢？或者说，里埃·德·维杰里刚刚撞见安后匆匆躲起来的反应，本就是不愿意得罪自己的心虚之举呢？不愿意得罪自己，就意味着对方会替自己拉偏架！

那么，他依旧滞留加莱，未必是为了找自己的问题，反而有可能是在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愿意接受卢浮宫的投资，毕竟只有投资成功了，他才有机会继续从自己这里获取利益！

那么，阿方斯突然可以猜到里埃·德·维杰里今天离开的原因了，因为就在昨天晚上，博科·安达尔说过，他需要交接西班牙人起运第二批的400门火炮；如果不出预料，里埃·德·维杰里应该是从酒店跟着自己去了码头，然后发现自己跟博科·安达尔说话，接着博科·安达尔接触西班牙船主，并对接商会去仓库提货；那400门火炮的出货量让里埃·德·维杰里终于放下心来，对于说服卢浮宫已是胜券在握，这才急匆匆的一大早就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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