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物语 第214章 伺候

“既是如此，我还略放心些，只是不能像从前一样在夫人跟前伺候，我甚感惭愧。”马豌豆说着，眼眶渐渐红了。马画眉见状，心中感动又觉愧疚，马豌豆虽说是变了，但是她对自己对自己家里的人还是一如往昔的，她却以令眼去看待她，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马画眉拍拍马豌豆的手背，笑道：“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人在皇宫，也是身不由己，母亲知道你心里挂念着她就比什么都开心了。”

两人相视一笑，过了须臾，马画眉问：“豌豆，你在这宫里过得开心吗？”她见马豌豆虽然穿着锦衣，戴着金银，但是她在她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丝丝的忧愁，所以直觉告诉她，她是不开心的。

马豌豆微微一笑，叹了一口气，道：“姐姐，你也曾在后宫生活过，你觉得活在后宫之中的人，能够开心吗？”本来能够嫁给慕承奕，已经是马豌豆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如今她还做了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本该喜上加喜，可是她却反而没有感觉到开心。在这佳丽三千的后宫，皇帝是大家的，纵然是皇后也没有权力独占，每次看到慕承奕跟别的女人亲近，马豌豆就怒火中烧，但是表面上她还得表现得大方得体，毫不在乎，不仅如此，人越在高处，是非就越多，越是要时刻防备被人栽赃陷害，这许久的日子以来，她觉得甚是疲累。

马画眉的确也是在后宫摸爬滚打过的人，自然知道后宫不是一个适合人待的地方，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处处可见，随时都有可能被明枪暗箭射中，实在可怕。因此，此刻马画眉不禁对马豌豆心生同情起来。

马豌豆又叹了一声，道：“算了，不谈这些烦心事了，姐姐，这些点心都是今晨我亲手做的，尝尝看，手艺有没有退步？”

马画眉点点头，拈起一块黄金糕放进嘴里，立刻笑道：“甜而不腻，齿颊留香，你的手艺比从前又精进不少，看来我是一辈子也比不上了。”从小到大，马画眉就可以说是样样都会，唯独这厨艺不大拿得出手，是这两年经过锻炼才进步的，可跟马豌豆比起来，还相差甚远。

“我也就会做做点心做做菜了，其他的怎能跟姐姐相比？”马豌豆笑着喝了一口茶，又说：“姐姐若是喜欢，就多吃两块吧。”

正说着，那边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马画眉和马豌豆两人心里同时一惊，前者是因对慕承奕的印象不好不想见到他，后者是奇怪于为何他此刻会来，平时慕承奕难得来她的寝宫一回，今日画眉一进宫，他就来了……

两人赶紧起身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臣女参见皇上。”

慕承奕身着一身龙袍，负手徐徐而来，视线不知不觉地就落到了马画眉的身上，看得几乎出神，差点忘了让她们起身。“平身吧！”他走到石桌旁坐下，又道：“朕本想来找皇后说说话，没想到画眉也在，皇后不会怀朕打扰你们姐妹说话吧？”

哼，什么“来找皇后说话”，根本就是听说画眉进宫了，所以巴巴地过来见她一面的……马豌豆心中冷笑道，抬起眼皮瞥向慕承奕，只见他的眼睛果然在朝画眉看。“皇上这是说得什么话呢，您肯光临臣妾这里，臣妾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呢？”

马画眉始终站在一旁，沉默不语，慕承奕说道：“画眉也坐下吧。”

马画眉也不好拒绝，看了马豌豆一眼之后便挨着她坐下了。慕承奕随手拿起一块糕点，轻咬了一口，笑道：“皇后的手艺真是堪比宫中的御厨啊。”马豌豆听了十分欢喜，然而接下来却听见他又道：“画眉与皇后亲如姐妹，想必厨艺也不错吧？”

自从慕承奕出现之后，马画眉便一直紧绷神经，暗暗想着该如何脱身，连慕承奕的问话都差点没有听见。“臣女的厨艺拿出手都难，哪里能跟皇后娘娘相比。”

“是吗？朕倒想尝一尝。”慕承奕自顾自说道。马画眉只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此时的马豌豆已是妒火中烧，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更甚，因为马豌豆知道，不管慕承奕如何对待后宫的那些妃嫔，他都从不付出真心，但是他对马画眉却是有情的，这性质全然不一样。

马画眉看了看天色，已将近正午，于是起身对马豌豆道：“皇后娘娘，时辰不早了，母亲还在家中等候，臣女想先行告辞了。”

未等马豌豆开口，慕承奕便道：“这都快到传膳时间了，你不留下用了午膳再回吗？”

“不、不了，”马画眉赶紧说道，对着慕承奕，她实在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母亲身体不好，臣女不能离开家太久，还是早些回去得好！”

“画眉姐姐是个有孝心的人，皇上就莫为难她了。”马画眉主动要求离开，马豌豆自然求之不得，她亲密地握了握马画眉的手，“姐姐，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改日有空闲咱们姐妹再聚。”

说罢，马画眉便辞别慕承奕跟着宫人出宫去了。待她走远，马豌豆坐回凉亭来，慕承奕却起身了。“皇后早些用午膳，朕还有些政务处理，先回去了。”画眉一走，他便一刻也不肯多待吗？马豌豆忍住一肚子的怨怼，扯出一个笑容，恭谨地欠了欠身：“恭送皇上！”随着他渐行渐远，她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神情渐渐变得阴鸷。慕承奕，你心里眼里就真的只有马画眉吗？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就看不见呢？

一离开皇后的宫中，马画眉全身便猛然一放松，一路随着宫人来到宫门，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慕承祁，你怎么在这里？”马画眉又惊又喜地问道。慕承祁笑得眉眼弯弯，道：“你进宫我不放心，所以索性就来这里等你了。”

马画眉奇怪地看着他：“不放心？我是去豌豆那里，有什么不放心的？”

慕承祁无奈地摇摇头：“皇宫就是一个龙潭虎穴，即便是你那个好姐妹豌豆也不能尽信，我怎么能放心？况且还有……”还有个对你垂涎已久的慕承奕。

“还有什么？”马画眉不解地看着他，总觉得他的担心是多余了。

“没什么，你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就好。”慕承祁不打算把慕承奕对她的心思告诉她，以免她被吓到了。“咱们回家去吧！”

回到马家，马老夫人等已经用过午饭了，于是便只有马画眉和慕承祁两人一起用。饭桌上十分安静。马画眉一边吃饭，一边沉浸在之前在皇宫的场景，她总觉得慕承奕看自己的眼神有哪里不对，让她觉得甚是不安，可至于问题出在哪里，她也说不出来，另外，自从慕承奕出现后，连马豌豆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冰冷甚至有敌意，这又是为何呢？

因想得太入神，马画眉几乎没有听见慕承祁喊自己的声音。直到慕承祁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她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慕承祁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她，问：“你怎么了？自从宫中回来就一脸的凝重，该不会在宫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马画眉赶紧摇摇头否认：“没有啊，没有，我就跟豌豆说了许久的话，然后就回来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吗？”慕承祁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我看你这两天都愁眉苦脸的，心情不好吗？”

“嗯？有吗？”马画眉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跟他赌气呢，于是故意板起脸来，不说话了。慕承祁愣了愣，怎么这翻脸比翻书还快？“还说没有？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简直跟看见了仇人似的。”

马画眉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道：“我吃饱了，一会儿你把碗筷收一收，啊！”说完，潇潇洒洒地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慕承祁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晚上，慕承祁来到马画眉的房门口，准备找马画眉好好谈一谈，但是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不敲门了，这个时间，她应该睡了吧，还是不要打扰她了。才一转身准备回自己房间，却听见身后响起开门的声音。马画眉问：“既来了，为何又走？”

慕承祁笑眯眯地道：“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吗，没想到你还没有睡。”

马画眉抿唇偷笑，这个人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十分细心。“你寻我有什么事吗？”

慕承祁摸摸头，默默组织了半天语言，最终吐出一句：“没什么事，就是看你睡了没有。”

“嗳？就是这样？”马画眉登时感到心口一堵，谁要他来看自己睡没睡啊，真是的，“好吧，我准备要睡了，你可以走了。”

“哎……我……”慕承祁的话还没出口，马画眉就把门“啪”的一声重新又关上了。慕承祁忍不住连连拍自己的嘴巴，什么跟什么嘛，明明是准备好要跟她谈心，怎么一见到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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