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五姑娘 第114章 腊八

腊八的前一天，金氏被二太太解了禁足，金氏做足了姿态，日日到二太太跟前，端茶倒水。沈如萱也是见天地围着沈少沅转，好听的话似不要钱一般地往外倒。

沈家姑娘们彻底放了假，都开始忙起自己的事来。每天上午的时候依旧是学习理家，沈少洁自不必说，刘氏带着她与何氏开始打理着沈家过年的诸多事宜。其余二房的姑娘们，照旧跟在宋氏身边。当然，好的差事依旧是沈如菲和沈如萱的，自己不过是打打杂，问问嘴的小事。但沈如蕙每次都笑眯眯地应着，有些小事还亲力亲为地去做，本事没学多少，倒是把二房各个院子跑了个遍，一个温柔敦厚的名声也叫她跑出来了。

沈少洁开始日日在后院里练习冰戏，沈少华带话回来，明年正月十五的冰舞表演还是由沈少洁代表城南队。

沈少洁由于年初的意外叫冯莹替自己参加冰舞虽然是无奈之举，但到底是心中憋着一口气，想着明年正月十五也许会是自己最后一次参加冰舞了，再过了年就要嫁人。因此她格外卖力练习，而沈少华也答应她，过一段时间带她去青山寺练练。

沈少洁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带着沈如芸一起滑。沈如芸是初学，沈少洁身边的丫头就可以当做师傅指导她了。

沈如菲自从沈少清的“踏雪宴”上回来，心思仿佛重了不少。虽然二太太告诉不许经常到姨娘院子里去，但沈如菲还是隔着两三天便去一次。原因是，白姨娘正式辞了沈家女学堂的差事，沈如菲怕白氏心里不舒坦，便求了二太太要多去陪陪白氏，二太太对于这个几乎没有什么要求的姨娘和这个相对比较省心的庶女，这个面子还是给足了的。

沈如蔓依旧呆在屋子里，下人们传着，说她的脚早就好了，还有婆子看到沈如蔓在屋里跳来跳去的给张氏看。但对外，娘俩却都说没好利索，说是大夫说的，总要等到年关的时候才能下地走动。就这样，老夫人和大太太的赏赐依然不断，沈木照旧三五天便去张氏那里宿上一夜，二太太隔上五七六天的总要带点吃食或药材去瞧瞧。至于金氏，还日日去，全然不再意张氏面上和气，骨子里的冷淡。

沈如蕙除去每天上午去二太太那里学理家外，几乎不太出屋子。有时练练字，有时看着金铃她们绣花样子。从沈少清家回来已经十多日了，一直没有传回任何消息，沈如蕙不知道是沈少清没有查出什么来，还是年关了，做为主持侯府中馈的世子夫人没有那个时间，沈如蕙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从上次沈少清家办宴回来后，冯怡倒是喜欢往沈如蕙这边来。一开始冯怡到是随着杨氏去了两趟陆家，天冷了之后便不大出去走动了。沈少洁也邀请了她去滑冰，冯怡对那个不感兴趣。沈少沅也由最开始冯怡来时对她的那股子热情劲中淡了下来，最近被沈如萱吹捧的又让她有些以前的小脾气了，只是年底了，二太太实在是忙的厉害，只是说两句，倒没有太多的时候看着她了。

冯怡得了那一罐梅花雪，便想着煮茶请大家来喝。杨太太与杨氏想着一家人住进来也快三个月了，还没有正儿巴经地邀请沈家人来坐一坐，索性就借了这个名头，请沈家姑娘们来玩玩。

大家都极给面子，但名头是喝梅花茶，可那一罐子的梅花雪哪里够。沈如菲便建议，大家在自己家里，不拘什么花，不拘是什么树，统统扫些下来。

姐妹们热热闹闹地煮着雪水泡茶，中午的时候，满生家的又大展厨艺，为沈家姑娘做了几个地道的南边小菜，一时间倒是宾主尽欢。

临走的时候，沈如蕙邀请冯怡若是没什么事就到她们沉香阁去走走，一起练练字，说说话。

冯怡是极想去的，尤其是放了假后，天天对着外祖母和母亲，没有一个同龄的玩伴可以说话。杨太太和杨氏倒不想让她去，走动的勤了，一些事也就多。还是杨轩回来后，劝说母亲与姐姐，他的原话是：

“我倒是瞧着沈家三姑娘与五姑娘都是极不错的，娘和姐姐大可不必想的太多，怡姐还小，一处玩乐能有什么。”

听得杨轩这样说，娘俩便没在阻着冯怡往沉香阁跑。只是沈如菲每隔一天便去一次白氏那里，沈如蕙这边倒是让冯怡呆的时间更长。

“就这样吧，五丫头回头把各个院子里的腊八粥的数量报给彩珠吧。”

二太太放下手中的账册，揉着因为长时间看帐本而有些酸涩的眼睛。

二太太虽然不得沈林喜欢，但有一点却是让她很是满意，那就是沈林非常放心地把家里的庄子铺子等买卖的收益交给她来打理。宋氏年轻时家境不好，一分钱都要算计着花，养成了她会过日子的习惯，也因此，二房虽然进项不多，但却不缺银子。

这又到了年底，看着今年依旧收入颇非，二太太虽面上带笑，但难掩眼底的疲惫。

那是因为二太太最近有些烦心，沈林自从进了腊月，身体便不太好，整日里不是很有精神，不管做什么，时间一长就累得慌。赵氏因着这件事，把宋氏叫去，话里话外指责她对沈林关心不够，又让沈阁老请了宫中医正来瞧一瞧。沈阁老约了太医院里熟悉的医正，说好了过些时日来给沈林看一下。

“年底月例银子和下人的封赏还是由三丫头负责，六丫头跟着彩纹身边，今年咱们二房从腊八到正月期间的吃食安排都交给你。”

沈如菲还是老样子，曲膝应是，沈如萱则十分高兴，相比沈如蕙单单只负责腊八粥的这么点事，自己可是“重任在肩”呢，而且是要管着近两个月的事务，想着姨娘与自己这些时日在二太太娘俩身边的伏低做小总算没有白费。

腊八这天，沈家众人一大早在瑞雪堂喝了腊八粥，赵氏为孙子和孙女们每人发了一个红包。洪氏与宋氏也给了每个媳妇和姑娘一人一个荷包。沈如蕙去接洪氏递过来的荷包时，明显感觉洪氏的手重重握了一下自己，沈职蕙抬头去看洪氏，只见洪氏看着自己笑得很是亲切。

晚上，金铃打开一个个荷包，赵氏的是三个小银裸子，宋氏的是两个，待打开洪氏给的，除了倒出来两个银裸子外，还有叠的方方正正的银票。

金铃打开一看，倒吸一口凉气，用手捂着嘴巴不敢相信地递给沈如蕙。沈如蕙接过来，都是五两十两面额的，算下来一共是五十两。

沈如蕙呼出一口气，沈少清太细心了，她没给自己大面额的，晓得自己不方便花，换成了这样小面额的，花起来也不打眼。

这样看来，就算沈少清没有查出什么，但一定是有了思路和方向。

自从沈如蔓出事后，金氏就安静下来，原来这次腊八粥的差事，她也是小心加小心，把金氏可能做手脚的地方都想到了，却平静的让她不敢相信。

沈如蕙一边让金铃把银子收起来，一边皱着眉头沉思。金氏一定不会收手，她也许不想在年前再出什么动静，那是不是说明，也许过了年，她会有大动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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