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 第三十一章 各取所需

山地领，刚从贝达城回来的哈德逊，就被一群闻讯赶来的小贵族给围住了。

“还款税”落地了，甭管被摊派了多少，要从自家腰包里掏钱，总归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何况还是超额摊派。

“伯爵，不能继续放任总督肆意妄为了。这次的还款税分配，我们可是多承担了整整四成。

此事没有经过行省贵族议会，完全是总督一人而为之。只要伯爵大人肯牵头，我们定能在会议中否决这项非法决议！

促成了此事，伯爵大人就是我们的大恩人，下一届总督……”

看着老者唾沫横飞的表演，哈德逊默默的给自己释放了魔法护罩。

忽悠人也得打草稿啊！

在行省贵族议会否决总督的决议，理论上是没有任何问题。可这次的问题关键不光是皮尔斯总督，还有王都的高层会议。

当时在会议上，都只是象征性的反对，哈德逊又岂会在这个时候搞事情，公然推翻王都会议上的决策。

没人喜欢不受规矩的人。真要是干了这种破坏政治规则的事，莫说是争夺下一任总督，恐怕在大贵族圈子里站稳脚跟都难。

为了一群墙头草的利益，赌上自己的政治生命，怎么看都不值得。

“来斯利男爵，现在木已成舟，再说这些已经晚了。省内的十五名郡守，只有我一人公开反对，根本就扭转不了大局。

要是对还款税份额不满意，就向所在的郡守府、总督府申诉，或者是行省贵族议会发起弹劾！”

哈德逊敷衍说道。

要是申诉有用，大家也不用聚集过来了。作为赋税大省，东南行省承担的比例高不奇怪，可那也得有一个限度。

按照惯例，东南行省分摊的“还款税”，不应该超过百分之十，这次可是增加到了百分之十四。

以往的时候，要是在正常比例基础上多出钱粮，都会在其他方面获得一定的补偿，这次却是连战果毛都没一根。

多出来的摊派，大贵族是出大头，可这个“大头”也是相对总数而言的。要是拆分出来细看，就会发现现实情况和理论截然相反。

在传统的包税制模式下，征税都是从上到下一级压一级。总督和各地郡守是具体执行人，缺乏足够话语权的一众小贵族，必定会承担最重的赋税。

大家跑到山地领，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们既不想多掏钱，又不敢公然跳出来和道尔顿家族叫板。

“伯爵大人，我们倒是想要发起弹劾，怎奈缺乏一个有威望的领导者。

要是您肯牵头，我们必定能够……”

看着年迈的来斯利男爵卖力表演，哈德逊暗自摇头。典型的小贵族思维，还没有看清形势。

皮尔斯伯爵的做法可是一举多得。

此刻出卖小贵族的利益，不光拉拢省内的几家中等贵族，在和科斯洛家族竞争中的取得了优势；还为自家接下来数十年的扩张垫底了基础。

在规则体系下，要是小贵族不没落下去，大家如何能够扩张封地？

道尔顿家族现在拥有的庞大领地，可不是天上掉下来，更不是国王一下子册封过来的，而是经过了无数次土地兼并取得的。

这种时候，哈德逊要是公开冒头，得罪的可不光是道尔顿家族，还包括省内的一众中等贵族，以及部分实力不错、野心勃勃的小贵族。

何况道尔顿家族这么玩儿，对哈德逊来说，同样也是有利可图。

贵族败家也不是一天两天完成的，而是一个长期性的过程。在这期间为了填补窟窿，少不了上演各种骚操作。

不奢望获得多少宝物，趁机购买点儿农奴补充领地人口，总是没问题的。

要是运气不错，还能够收拢一部分人才。吞并人家的基业，可是不死不休的生死大仇。

只要引导一下，这些失败者们为了复仇、为了复兴家业，投奔他这个道尔顿家族的敌对势力完全合理。

地是死的，人是活的。搬不走封地，还能搬不走封地上的人么？

要不是心中有了盘算，哈德逊才懒得在这里和这群人废话。真以为他这个伯爵府的门槛低，什么人都能够进来！

“来斯利男爵，今天就到此为止。一路车马劳顿，现在我要休息了。

尼尔森，晚上安排一下宴会，招待诸位贵客！”

说完，哈德逊直接转身离去。如此不给面子的做法，搞得来斯利男爵没有了脾气。

今天是过来求人的，不是过来得罪人的。大贵族有傲气任性一点儿没关系，但小贵族却不能不知分寸。

好在哈德逊终归没把事情做绝，他自己虽然走了，却将尼尔森留了下来负责接待工作。由伯爵的兄长出面接待他们，礼节上绝对无可挑剔。

……

回到内院，看着肚子显怀的梅丽莎，哈德逊立即换上一副笑脸迎了上去。

一走就是三个月，中途连书信都很少，要是搁前世早就闹开了，但是现在院内却是格外和睦。

没有来得及开口，哈德逊就被搞懵逼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看着有说有笑的梅丽莎和尹莎贝尔，他总感觉画风不对劲。老婆和情人撞在一起，那是妥妥的修罗场，不打架都算是有涵养。

“怎么样，这次王都之行可算顺利？”

梅丽莎的话，将哈德逊从惊讶中拉了回来。

“遇上了一点儿小麻烦，不过总体上还算顺利。你们两个这是？”

刚把话问出口，哈德逊就暗骂自己愚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怎么能主动提出这个话题呢？

“不都是你干得好事么？现在我替你善后，还不高兴啊！”

梅丽莎翻着白眼说道。

坦率的说，她对目前的生活还是非常满意。哈德逊的节操，比她预想之中要高得多。

除了尹莎贝尔这个情人外，貌似找不出什么毛病。不过对一名年轻的大贵族而言，这根本就不能算问题。

原本她都做好了，哈德逊这次王都之行回来，府中又要增加一群莺莺燕燕的思想准备，结果却是什么也没发生。

“高兴，我怎么能够不高兴呢！”

哈德逊急忙回应道。

搅和到一起，就搅和到一起好了。尹莎贝尔不是省油的灯，梅丽莎同样不是什么傻白甜。

论起把握人心，尤其是男人的心，肯定是尹莎贝尔更胜一筹；但真要是玩儿手段，恐怕三个她加起来，也不是梅丽莎的对手。

贵族教育可不仅仅只是书本上的知识、礼仪，更多的还是实用手段，这其中也包括后宅争斗。越是大贵族，在这方面的教育越严格。

“政治联姻”，结的是两姓之好。要是没点到手段，怎么能够确保联姻可以发挥实质性的作用呢？

靠着连哄带骗，哈德逊总算是搞明白了来龙去脉。

趁他不在的功夫，尹莎贝尔主动找上了梅丽莎，向她保证十年内不会给哈德逊生子。

这个承诺，几乎等于没有。追求实力的尹莎贝尔，现在根本就没有生孩子的心思。

骑士修炼的黄金期就那么几十年，想要去更高的境界看风景，自然不能浪费时间。

反正她是情人，又不是主母，没有生育上的压力。即便是一辈子不生孩子，也没有人会拿着说事。

与其每天担惊受怕，不如直接上门摊牌，表明自己不存在威胁。省得哪天被人给弄死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尹莎贝尔可不是什么没有见识的主，不会傻乎乎的认为有哈德逊庇护，就真的高枕无忧了。

作为女主人，梅丽莎手中能够动用的资源可不少。真要是想弄死她，有的是办法。

当然，这背后有没有发生别的故事，哈德逊就不知道了，也不想去知道。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往往并不是那么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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