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举动,让许稚心头一惊,唯支支吾吾而已,说不出其他言语来。
面前这为首的,蓄着山羊短须的干瘦道人唤作焦吉仲。
在许稚尚未失势前,两人因为都好丹鼎黄白之术,倒也算存下了几分情谊,彼此交好。
可在传闻许稚因怯战而逃,害死了长老古均的独子后,声名一朝尽丧。派内踩低捧高的,也纷纷落井下石。
焦吉仲也正是在那时候,同许稚暗悄悄断了交情,不再往来,生怕触上霉头。
在焦吉仲一众人的咄咄逼视下,许稚自觉当下处境恐是不妙,正待勉强开口.
一个绿衣少年却突然冷笑一声,打断道:
许稚硬着头皮,拱手回道。
的飞剑?不知可否割爱则个?」
绿衣少年使了个眼色。
霎时周围几个玄真派道人皆是会意,心中嘿嘿笑了一声,拔足上前,不动声色,就将许稚围在了人圈中。
许稚一怔。
绿衣少年微微一笑,道:
饶是以许稚的好脾性。
听得这言语,心头都是生起了股怒气,不禁皱眉。
昨日间。
分明是这焦吉仲一众人被阴鬼追赶,偶然瞥见了正一人独行的许稚,将他也顺便拖下了水,抓了壮丁。
似是这般。
又哪来什么恩情?
面对这般景状。
许稚心头大惭,暗自扼腕痛惜。
归根根底,许稚之所以流落到地渊,倒也是一桩道听耳食的糊涂事。
早在进入地渊前,派内执事房曾与许稚相善的张主事,就深夜拜访,言说有一桩好差事要交予他。
那差事非仅简易。
而且事成之后,还能得手一大笔符钱,用作修行之用。
穷困潦倒已久的许稚听闻了此事,自然喜出望外,无有不从。
细细询了一番,许稚才知晓。
那张主事给他筹谋的差事,竟是随着执事房的道人们,驾驭,将一众同门送进地渊之内。
这事倒的确不是什么苦差,相反还是件美事。
不须同阴鬼们搏命,也不须多卖力。
只要将胎息注入这件秘宝中,就再无其他要看管的了。
至多,也不过是要在铅舟上多耗上些时日罢……
虽也疑惑过这等美差怎会轮得到自己。
但张主事言辞恳切,念及他与自己也算是多年相善,还不至于诓骗,许稚便也兴致勃勃地应承下了。.
可也正因此事是桩美差,饶是在执事房内供职的道人,亦是在争着哄抢。
若是泄出,难免会平添些波折。
在张主事的再三嘱托下,许稚也守口如瓶,没有说出只言片语,连陈珩也并未相告一声。
可许稚不知,晏平早就以一本丹书,买通了那与他相善的张主事。
那什么驭使的差事,自然也是一句妄言。
至于真实景状,不过是将他唬骗到地渊内,然后再趁机一剑将之结果了罢。
虽是张主事最后犹豫再三,还是顾念了旧情,没有亲手取下许稚性命。
但也是将他逐下了,任其自生自灭……
在一路的颠沛流离中,许是运气好,他竟东躲西藏地活到了现今。
许稚知晓陈珩如今便在地渊之中,自然是想要早日与之会面,可地渊又是何其的广袤无尽?
辛辛苦苦寻觅下来,非但没有找到陈珩,反倒是在昨日间撞见了焦吉仲这群凶人,被裹挟着同行。
可谓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了……
许稚后退一步,可四下都是将他簇拥正中的道人,再退也退不到哪去了,他犹豫了片刻,无奈开口道:
一个穿着杏黄衣衫的矮胖男子嗤笑起来:
许稚眸光一沉。
自昨日被焦吉仲这一众人裹挟同行后,他们便以救命的恩情为缘由,向许稚大肆索要乾坤袋里的钱财。
眼见形势比人强,许稚也只能是忍气吞声,任由他们来施为。
自己本就不富裕的身家,在被一番搜刮过后,就更是一穷二白了。
许稚心思一阵电转,却都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见他沉默无言的样子,绿衣少年挑了挑眉,面上顿时生出了几分怒气。喝骂道:
他把袖一拂,寒声道:
他袖中似扣定了一物,飘散出丝丝青色焰光来,其中一股炙热之感,虽还未放出,却也令人肌肤烦躁。
见有绿衣少年当先,一众人都纷纷鼓噪起来,各自伸手入袖,目光极是不善。
在这群虎狼环伺之下,许稚大惊失色。
一时不知是该出言讨饶,还是应当杀出一道血路来,竟是猛得怔住。
正在这时。
一直冷眼旁观的焦吉仲微微一笑,忽道:
绿衣少年茫然将首一转,对上焦吉仲脸上那抹莫名笑意,眨眨眼。
片刻后似是明悟了些什么,唇边也泛起冷笑来。
稀稀拉拉的致歉声音响起来。
见着这群人突然恭顺下去,许稚还未会意过来,焦吉仲已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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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来到他身侧,笑道:
焦吉仲话语中隐含威胁之意。
而许稚即便听出了,却也只能故作不知,连连颔首应是。
见他这副怯懦无胆的模样,毫无修道人的骨气。
焦吉仲更是心生轻蔑,眼底的不屑又浓了几分。
焦吉仲用力拍拍许稚肩头,尔后也不理会满脸尴尬的许稚,只向众人吩咐道:
现先寻个场所歇息下。
我不信高辟还能日日夜夜守在五云野的入口地窟不成!待得他疏忽大意了,我等便并肩子上,杀进地窟里内!」
他们通过拷问地渊的游魂孤鬼,也得知了五云野主人丁宪乃是一尊景修,非仅不享用血食,反而还对地渊外的仙道修士,多存有庇佑之举。
对于血肉生人而言,实乃是一名善士。
在地渊这等步步杀机的绝地,这五云野无疑就是活命容身的场所!
只可惜进入五云野的地窟,已被高辟领着一众厉鬼怨魂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