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三连骑兵飞驰而至,林奇点出二十名禁卫军小伙子,跟随自己一起下洞。
红髯则叫来五个矮人,他们都是曾进入天坑矿洞采集铁玫瑰的好手。
“大人,您拿着这盏马灯。”红髯颇有些郑重地把一盏黄铜边框、水晶外罩的马灯呈递给林奇。
林奇接过来一看,立刻发现玄妙之处,这盏马凳所用的黄铜质地并不普通,似乎掺杂了一些超凡物质,其外篆刻着火焰铭文。
红髯用手指着马灯的底座:“大人,这里有一个旋钮,顺时针旋转听到咔嚓声后,马灯就会亮起;逆时针旋转听到咔嚓声后,马灯就会熄灭。”
林奇操作一番,果然看到马灯的水晶罩内亮起一股颇为强烈的明亮荧光。
“这是一盏炼金灯?”林奇看向红髯。
红髯点点头,有些羞愧地说:“我的祖父曾经是一个踏入超凡领域的炼金工匠大师,这是他留下的,只可惜从他之后我们卡冈图雅的矮人就再也没有人成为炼金工匠了。”
说罢,在进入天坑洞穴前,红髯有些踌躇地望向林奇,似乎下定决心,靠近林奇后低声道:“摄政大人,我愿意献上我们卡冈图雅矮人一切有关神秘学超凡的藏品和炼金知识,只希望您能收下几个年轻的矮人做学徒。”
林奇眉头一挑,旋即反应过来,矮人们听说并亲眼见过猎龙弩在战争中爆发的强悍威力后,已然确定自己踏入了炼金学的大门。
对这些孜孜不倦追求锻造工艺的矮人,又有什么能比迈入炼金大门更重要的呢?
受限于洛伦世界不成体系也发展原始的神秘学,哪怕是曾经出现过炼金大师的矮人,尚且断了传承,其他摸不着神秘学大门的人就更不用多说。
林奇沉吟片刻,最后在红髯希冀而忐忑的眼神注视下轻轻点头:“可以考虑,但我最多只能收三人,而且天赋符必须合格。”
红髯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向林奇拜倒:“摄政大人,卡冈图雅矮人必定世代效忠于您!”
随即他站起身,振臂高呼:“弟兄们,为了摄政大人,跟我冲!”下一刻,他带头第一个沿着绳梯滑下天坑,另外五名矮人紧随其后。
最后轮到林奇,当他打算滑入天坑之际,闻讯赶来的情报副官拉马克,一把拉住绳子,攥紧双手:“大人,您不能下去,下面情形未知,请让我这个情报官先下去探底,这是我的职责。”
林奇眉头微皱:“我不能看着下属在前而自己龟缩在后,这是领导者的职责。”
然而,被林奇一手提拔起来的拉马克,此刻却违逆了自己主人的意愿,反而一脸严肃,郑重地劝谏道:“摄政大人,您的话在下不能同意!指挥官的指责是在侦察兵探清敌情后,做出合理的部署,最后再带领军队发起冲锋赢得胜利,而非跨上快马去做侦察兵该做的事。
这样做,就像是一名手艺精湛的厨师,手握精美的厨刀去代替屠夫宰牛,既是对自身安危的不重视,也是对屠夫职责的践踏,我请求您不要让我成为那个屠夫。”
这当真惊到了林奇,拉马克是自己的心腹不假,但他出身低下并无多少学识,胜在忠心耿耿、天赋不错,此一番话的确让林奇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这话是谁教给你的?”林奇问。
拉马克挺直腰杆,心道这是让摄政大人重新认识自己的好机会:“自被大人提携以来,拉马克不敢有丝毫携带,跟随小约恩前往卡德尔大岛时,小人看了一本书,上面讲‘君臣各司其职,是国家兴盛的源头’,我深以为然。
而后小约恩为获得屠龙的荣耀,丢弃指挥官指责反作冲锋勇士,最终死在黄金飞龙爪下,我们的国王和王太子亦然,有他们的前车之鉴在,属下更坚定了这一看法。所以,请大人您让我有各司其职的机会!”
林奇赞许地点着头,目光中的满意之色溢于言表,随后望向周遭,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附和拉马克的谏言,请求摄政大人在探明情况下不要贸然下洞。
林奇欣然应允:“好,我听从你的谏言,拉马克,我给你这个各司其职的机会,不要让我失望。”说罢,将那盏炼金马灯交给拉马克。
拉马克神情激动,一脸荣幸,立刻单膝跪地:“是,摄政大人!”
紧接着,他便披挂甲胄,背上强弩,垫着一块麻布口衔马灯提梁,快速沿着绳梯滑下天坑。
周遭的士兵和军官见状,既对主动下坑的拉马克另眼相看,又对摄政大人愈发憧憬,一个愿意听从属下谏言的领导者,必然可以赢得人心,尤其是那些有能力有意愿的下属。
当拉马克下到天坑底部,众人看到是他而非摄政大人,纷纷上前询问,拉马克将实情简述一番,红髯等人也纷纷点头赞许,称赞拉马克忠直敢言。
随即众人开始行动。
在天坑正下方,抬头望去,洞口已经变成一个明晃晃的大圆盘,周遭空气潮湿,闻起来有股发霉的味道。众人举着火把,照亮周遭,红髯指着自己背上一个小笼子,里面是一只小巧可爱的的白毛小猴子:“各位,这是我们矮人豢养的小白猴,如果空气不利于咱们生存时,小白猴就会发出尖角警告提醒我们,各位一定要注意。小白猴还能察觉到空气中危险生物的气息、听到咱们听不见的细微声响。”
那只巴掌大小的白色猴子,非常特别,有着一对堪称巨大的眼睛和耳朵,仿佛它的脑袋就是为了承载双耳双眼而生。更奇特的是,小白猴的鼻子外围有一圈花瓣似的膜状结构。
说罢,红髯和矮人在前带路指引,向着天坑洞穴的深处走去。
在洞穴底部潮湿的岩石土壤上,覆盖着一层黏黏糊糊的淡绿色苔藓,灰绿的色彩让它们几乎和岩石融为一体,踩上去十分湿滑,红髯告诉拉马克,只有在洞口微光之地有这种苔藓,深入之后黑暗无光,里面的植物会完全不同。
过了大约两分钟,拉马克就明白了红髯话中的含义,溶洞无光之地的生态当真和地面截然不同,恍如穿越幽邃的洞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以各种蘑菇真菌为主的地下城。
火光照耀,拉马克已经看到好几种熟悉的蘑菇,并且溶洞中的蘑菇体型更大,比外界的普遍要大出一半。
红髯告诉拉马克,这可能与地下溶洞的环境以及铁玫瑰有关。溶洞中有专门吃蘑菇的全盲蠕虫,进而也有了以蘑菇虫为食的蝾螈和地下鱼类。
“嘘——!”红髯缓缓站定,对着众人做出噤声的手势,指着洞穴更深处,神情紧张,压低声音道:“大家小心,小白猴在用爪子挠我的后背,它听到了什么。”
随后,红髯对一个矮人挥挥手,那名“独眼”矮人立刻脱掉草鞋,放下火把,赤脚摸黑向前。
等走到火光尽头,他将左眼的眼罩移到右眼,瞪着常年适应黑暗的左眼继续深入。
大约过了十分钟,那名矮人摸黑返回,眼罩重新戴回左眼:“族长,拉马克大人,前方两百米靠左的一块大型石笋边,另一头巨型蝾螈重伤身死,那些小蝾螈正在啃食它的尸体。”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松了口气,拉马克和红髯对视一眼,下令继续向前,并命三人返回报信。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拉马克和红髯也带领队伍返回地表,众人手中还提着用袋子装好的蝾螈血肉和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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