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的观察者 第11章 黑土

从教会中离开的梅菲斯特站在教会大门前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在不通知薇塔的情况下就和教会达成了交易，之后多半会被抱怨两声，但是以多伊古诺家现有的资产规模而言，用于这八百人的资金虽然不少，但也还没有到让人觉得肉疼的程度，薇塔那边之后老老实实道个歉，应该能糊弄过去。

“嗯，再然后是食物的问题。”梅菲斯特站在原地，轻轻摩挲下巴思索起来。

八百个人的粮食不可能从某个人的家中收购，最好的选择就是那些拥有大量存粮的人，如果是在做粮食类的生意的商人或者贵族的话应该会有，那样的话，将目标定为某个商会会比较好。

商会作为商人的组织，可以有效的整合资源并进行统一收购，也是短期获得大量粮食的最佳选择，唯一的问题只在于梅菲斯特自己不太懂行情，贸然去谈，恐怕会留下什么漏洞。

但如果是以梅菲斯特的身份去的话，对方恐怕会顾忌到公爵家的威名，反而将价格定得有些低，这样就相当于是欠了对方的人情。

该如何能以合理的又不欠人情的方法得到这些粮食呢？

“……用炼金药剂催化长出来的大米能吃吗？”

“……你的想法很危险。”一直保持沉默的柯蕾突然发言道。“并不是指那些食物很危险，早在大陆上人类还未成为大陆的统治者之前，就存在一种可以控制植物生长速度的特殊人群，但是这种做法会压缩植物的生命力，它们无法结出种子，所以无法循环。”

梅菲斯特听完，又开始思考了起来。

虽然刚刚柯蕾提到的那个人群的能力有些让人在意，但是那个时代的人和现在可没有关系，因为人类使用魔法的历史也不过堪堪两百年左右。

而且，只是压榨植物的生命力的话，总比压榨人的生命力要来的好吧？反正也是食物，总要被收割的。

至于没有种子无法循环这件事就更不用担心了，本来这批食物就是为了应急而准备的，也不需要去找什么高级食材，普通的稻谷或者小麦就可以了，催熟，然后收割加工，种子的话则是向商人购买。

唯一的问题只在于这种催熟作物的想法能不能实现，以及成本如何，毕竟成本超过了正常购买食物的话，那就本末倒置了。

“好，去找我们家的御用炼金术师谈谈看吧。”

御用炼金术师，那自然是诺连，没有别人了。

虽然现在诺连是在给艾兰新区做总体设计以及技术支持，但梅菲斯特可没有忘记，赛莲本来就是一个出身于勇者之村的优秀炼金术师，甚至在喝下药剂强行突破到五叶之前，他自己也是一个四叶的魔法师，自然拥有着与之相匹配的知识。

想到这里，梅菲斯特便直接乘坐马车前往艾兰新区，也在布兰德钢铁加工厂的火炉旁边找到了诺连，得到了他的回答。

“不可能的。”

诺连的态度很坚决。

“能让植物快速生长的魔法和特殊药剂确实存在，而且根据现有的历史推测，也确实能够完成这件事。但当年使用这种知识的人，依靠的也是大地中存在的庞大生命力强行对植物进行注入而得到，这在那个大陆大部分区域都被森林覆盖的时代能行，在这个铺满了石头和砖块的城市附近是行不通的，大地的生命力并没有这么强大。”

“生命力和魔力可是两种概念，强行催熟植物只会让周围的植物也一并枯死，到时候说不定会让这片土地变成荒地。”诺连又解释道。

得到了诺连这么肯定的回答之后，梅菲斯特显然也意识到这个催熟农作物的这个做法并不可取。

如果诺连所言不假，催熟作物的代价就是土地变成荒地的话，那这就是就是弊大于利了，说不定还要被追究责任。

不如老老实实买粮食。

“没办法，看来只能破费了……”梅菲斯特暗自叹气一声，也不知道薇塔之后会发多大的脾气……嗯，好像也不会发脾气，顶多就是拿这件事来调侃一下自己，顺便开一点玩笑。

反正自己去求薇塔的话，她总会心软答应的。

正当梅菲斯特打算离开的时候，一直在一旁旁听的雷利突然说话了。

“不就是需要富含生命力的土地吗？去找一个不就行了？”

“……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说话可以不经过大脑。就现在的弗兰克斯以及周围的情况，没有哪一块地方是满足这个条件的，有也只可能在瑟维珑大森林，但是一旦大森林的林木大面积枯萎，鬼知道会有什么奇怪的魔物从里面跑出来祸害弗兰克斯。”诺连吐槽道。

“那自己创造一个呢？”雷利挑了挑眉头。“而且，植物需要的生命力到底是什么？就不能想办法凑够这个条件吗？”

“这可没这么容易。生命力的话，就像是这些植物能够从大地中获取到的，可以让它们成长的某种特别的因素，汲取的生命力越多，植物就越茂盛，在世界树还没有消失的那个时代，可以说所有的生命都依附着世界树所分散出去的生命力而活，现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世界树，除非把你家的那个树枝拿出来，种在土里，等个几百上千年可能会长成一棵树苗。”

“你在打伊的注意？！”雷利突然暴怒道。

诺连则是痛苦的捂住了脸。“我只是打个比方……而且，我们也等不了这么久，世界树太遥远了。”

“不，说不定能成。”正当诺连打算再跟雷利解释一遍的时候，梅菲斯特突然开口了。

听到梅菲斯特的话之后，诺连猛然转头，只见到梅菲斯特的银白色魔力渐渐的浸入大地，而土地的颜色也渐渐发黑，但是，这并非是枯萎和不详的痕迹，诺连甚至能感觉到，此处的土壤与周围的土壤有着更加本质的不同。

“这个是……？”诺连轻声的询问道，但眼睛始终盯着这片黑土。

梅菲斯特停顿了一下，停止了魔力的输送，轻轻舒了一口气。“黑土……大概，也是我知道的最富含生命力的土壤。”

诺连和雷利的吵架并非没有意义，至少，这段话让梅菲斯特了解到了一件事。

诺连口中的，来自于大地的生命力，其实就是土壤中的养分。

“仔细想想也是，贫瘠的土壤怎么可能满足植物的生长需求……如果生命力就是指土壤中的养分的话，那么，只要创造出富含养分的土壤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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