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天绮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这里很熟悉,竟然是船上,而且不是他们两个来时的那个房间,是那个傀儡原来住的狭小空间。
陆涯呢?
“陆涯,你在吗?”
凌天绮觉得身体轻微一动就浑身痛得无法忍受,连转一下头对她来说都是酷刑。
“我在。”陆涯的声音在识海里响起。
凌天绮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情况万分紧急,她最怕的就是自己失去了意识,陆涯无法逃脱那样的攻击。
“陆涯,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后来怎么样了?”
陆涯声音有些沙哑:“你昏迷过去了,我杀了那个傀儡,然后带你到了这里。”
凌天绮突然意识到:“所以,那件事还没发生?”
两个人都知道那件事指的是什么。
陆涯站到凌天绮面前:“现在,它要发生了。”
凌天绮身体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的看着陆涯拿起了一把匕首——就是刚才傀儡刺杀她的时候用的那把。
陆涯衣服上鲜血淋漓,凌天绮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陆涯脸色苍白,目光虚弱,看上去十分疲惫。
陆涯抓起一把金莲子,直接丢入口中。
凌天绮突然开口:“如果不可以的话,不要勉强。”
凌天绮知道陆涯要给自己治伤的话,肯定又要消耗灵力,看他现在的状态,对他是一种不小的消耗和负担。
陆涯摇摇头,伸手解开了凌天绮的衣服扣子。
凌天绮今天穿的是一件牛仔衬衫,陆涯修长又苍白的手指轻轻触到她的皮肤,感觉有一丝冰凉,凌天绮浑身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的看着陆涯一颗颗解开了自己的扣子。
只是这时候她完全没有心思害羞,因为她和陆涯彼此都知道,这是明日通预见的事情,根本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凌天绮就会死。
很快,凌天绮衬衫被解开了,陆涯呼吸急促起来。
凌天绮衬衫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内衣,虽然是很普通保守的款式,但对于陆涯来说,还是视觉冲击力惊人。
陆涯停顿了一下,有些艰难的开口:“我不是登徒子,事急从权……”
凌天绮沉着声说:“别废话,赶快!老娘都快疼死了!”
凌天绮故意装作凶巴巴的样子。
只有这样,才能化解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反正早晚也要经过这一遭,那就别磨叽了,快刀斩乱麻才是正事。
再说浑身上下也真是疼的厉害,好像有无数针钢针拼命往身体里扎,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刺猬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
陆涯用力做了个深呼吸,解开了凌天绮的内衣。
凌天绮的娇嫩就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的视线内。
陆涯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
手指颤抖幅度越来越大,好像连刀都握不住了。
凌天绮没好气的说:“还满意你看到的吗?再看一会儿,我不疼死也冻死了!”
其实天气并不寒冷,虽然是在海上,但海风并没有吹进船舱里来。
只是凌天绮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不然陆涯光看着,就会把他自己给害羞死了。
没见过这么会害羞的男人……哦不,他是男神。
陆涯终于镇定了一些,举起匕首,对准了凌天绮的胸膛。
凌天绮突然打断他:“会不会留疤啊?”
在这么关键的位置留一道丑陋的疤痕,可的确不是美事。
她还年轻呢……
陆涯:“我会用法术修复你的身体,不会留疤的。再说,留疤我也不嫌弃你。”
凌天绮闭上眼睛。
轮到你嫌弃我?
“来吧。”
陆涯也觉得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心中默念法诀,好在这些治疗方案他已经预演过无数次,此时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
凌天绮突然感觉胸口一凉。
然后,整个身体又一暖,好像有一股暖流从心口向四肢百骸流过去,刚刚针扎似的疼痛渐渐消失了,凌天绮终于长长吐了一口气。
虽然他刚才仍然勉力支持谈笑风生,但实际上那疼痛的折磨让她随时都有可能大叫出来,但为了避免陆涯担心,她生生的忍住了。
所以现在疼痛消失,对于她来说不亚于从地狱到了天堂。
但是很快,她发现除了痛觉消失了,其他感觉也消失了。
身体好像变得轻飘飘的,视觉味觉触觉都没有了,就没有了其他知觉。
凌天绮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然后看到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她看到,陆涯满手是鲜血手里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那心脏还有血管相连。
凌天绮顺着血管看下去,自己的胸膛已经被剖开,陆涯手里的那颗心脏就是自己的。
果然,这就是小绿说的那一幕!
凌天绮这时候的感觉特别奇怪,就好像魂魄已经离体,看着陆涯和躺在床上的自己,就像在看演戏一样,完全无法感同身受。
只见陆涯一只手里拿着心脏,另一只手发出莹莹的白光,覆盖在心脏上面不停的转动,白光就像蛋壳一样吧心脏紧紧的包围起来。
再看陆涯,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一滴滴的落下来,浑身的衣服几乎已经湿透。
脸色苍白到了极限,嘴唇几乎透明。
凌天绮知道,陆涯已经拼尽了全力。
白色的光芒突然间大盛,整个房间都被照耀的仿佛白日焰火,凌天绮突然之间有了感觉,灼热,刺痛……
这一瞬间的痛苦比之前万箭穿心的时候痛苦还要剧烈,剧烈到每一根汗毛每一颗细胞都在尖叫,不仅仅是身体,连精神和意志都被这种剧痛淹没,可是这剧痛却又持续不断,连昏过去都不可能。
凌天绮毫不怀疑,假如自己能动的话,一定会选择一头撞死,也不想再受一秒这样的折磨。
她终于理解,那个社会新闻里,有个孕妇因为实在忍受不了剧痛的折磨而跳楼自杀。
有些时候,痛苦让人毫无求生欲。
凌天绮想哭、想喊、想告诉陆涯:“不要治疗了,放弃吧,让我死!”
然而她却一动也不能动,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陆涯此时仿佛透支到了极限,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浑身汗如浆涌,连地面都湿了一块,头发也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头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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