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亮,外面就传来了响动,无名起身出门查看,逮了个小厮询问。那被抓住的小厮,恰好是昨日在他房门口打转的那个。“庄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厮大概是怕被无名认出,慌张的低下了头,结结巴巴道,“那……那个杀死小姐的人……醒了……”
杨瑀醒了。
无名想了想,立刻往内院去,岳望此时怕是要在自家院内搞一个公堂出来了。
一进了内院,就见到杨瑀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一旁站着的岳望胡子都被气得吹了起来。“你这歹人!还不承认!”
“承认什么?我一醒来,就被你们绑到这里来,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瑀还有些恍惚,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日做完工的时候。就好像错过了一天似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望月庄的人都围在了这里,就连镇子里的工匠们也都缩在角落里指指点点,就好像已经确定了杨瑀的罪状一般。
面对众人的指责,本不清楚事情的杨瑀,也开始怀疑自身,是不是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做了什么事。又或者,他做了自己不能接受的事,而被吓到失去了当日的记忆。可不论怎样回忆,他都想不起来,他的印象只停留在昨日岳小姐的侍女小柔来找他而已。
“等等!事情还没有查清,你们就这般笃定?”无名及时赶到,解了杨瑀的急。
岳望看了一眼无名,拂袖道,“既然胡公子这么有把握,那你倒是说一说,不是杨瑀,还能是谁?”
无名扫了一眼屋内的人,视线停留在了那个矮个子的公子身上,看来他就是那位岳家的大公子——岳照漾了。可目光扫到他手的时候,无名皱了下眉,这个人个子不高,手自然也就和寻常成年男子不一般大,那手的长度也就比女子稍长一些,和岳悦颈上的痕迹长度不符。
凶手不是岳照漾?
不,也不一定,或许是岳老管家所为,如果自己的儿子犯了错,那当父亲的未必不会为了他而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心中虽然震撼,但无名却不能表现出来,依旧保持着笑容,看起来倒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岳庄主,官府判案,也需要个时间吧?”
岳望略有犹豫,还不等他开口,无名倒是先解了他的难,“这样,还有三日便是岳庄主你的寿辰,三日之约可行?”
“好。”岳望一口应下,他身旁的岳老管家脸色不善,盯着无名,似是要将人看透。
这海口虽然夸下,可无名却是毫无头绪。但不管怎样,保住了杨瑀,还是不错的。
因为嫌疑没有被洗清,杨瑀还是被关在了柴房。无名取了些吃食给他,顺便向他询问,昨日入夜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瑀从昨夜到现在都没吃,饿的囫囵吞着,眉头紧促,好不容易咽下吃食,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岳小姐的侍女小柔来叫我,说是我爹去年给她雕得玉坏了。我幼年常来这里,也见过岳小姐几面,觉得她甚是刁蛮。那小侍女又一脸着急,怕是她喊不到我过去,那小姐就会责难她似的。我怕她被罚,便跟着去了,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无名点点头,看来杨瑀这里是没有突破了。但是,他刚才说那岳悦小姐很是刁蛮……可在岳映涟口中,她却是个知情知礼的女子啊。纵然是偏向自家人,也不可能性格相差太多。
“不过……”杨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欲言又止起来。
“不过什么?”
杨瑀放下筷子,想起了昨日早晨的事情,“还记得昨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有个小厮跑来叫走了岳老管家吗?”
“记得是记得……”无名当时专注吃肉,哪里会留着心思听别人说什么,“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没听的太清……”杨瑀摇了摇头,不是很肯定的模样,有些疑惑道,“只隐约听到,似乎是关于公子和小姐的事情,至于是哪个公子,我就不清楚了。”
能让岳老管家惦记的公子,恐怕也只有大公子岳照漾了。
无名思索了一下,如果杨瑀没有听错的话,那岂不是前日晚上,或者昨日早晨的时候,岳照漾便对岳悦做了什么事?但是岳悦的尸体是在晚上被发现的。而且一日的时间里,不知道多少人来人往出入院子,怎么可能没人发现呢?
如此看来,岳悦死亡的时间,定然是在晚间的时候,或许可以精确在晚饭前后,因为那个时候庄子里的人都在忙,没时间去探查。
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当时岳悦还没有死,那么是谁让小柔去找杨瑀顶那个奸污罪呢?是岳悦,还是岳老管家呢?
“杨瑀,你和岳悦小姐,有过什么过节或者交情吗?”
杨瑀想了想,“没什么交情,至于过节……小时候我或许得罪过她?但是那时候年纪还小,就算冒犯了她,应该也记不得了吧?”
看来二人没什么过节了,那么岳悦让杨瑀顶罪的可能性是不是就小一些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虽然确定了岳照漾强迫岳悦的时间与岳悦死亡的时间不一样,但更多的问题浮出了水面,需要怀疑的人也更多了。
不过好在现在可以确定,凶手不是岳照漾。虽然不清楚之前的猜测,但从杀人案来看,嫌疑最大的,就是那个可能为了儿子而做坏事的岳老管家。但即便他是管家,又怎能做到一个晚上的时间差里,悄无声息的杀了人,并且让杨瑀替他顶罪的呢?
没有头绪之下,无名只得去找了岳映涟,首先得知道岳悦和小柔之间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这有利于判断到底是不是岳悦命令小柔去让杨瑀顶那个奸污罪。
“哥哥,你在烦恼什么呀?”小白蛇自领口钻出来,小声问道。
杨瑀耳朵一动,“公子……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一个姑娘的声音?”
无名忙把探出头小白蛇给按了回去,重重咳嗽几声,安抚杨瑀,“哪有声音?你是不是太焦虑,听错了?”
见无名信誓旦旦的样子,杨瑀也没好再问,只是疑惑地挠着头,刚才的声音很清晰啊……
作别了杨瑀,无名便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把小白蛇拎了出来。指着她那小三角头教训了半天,不要在凡人面前说话,更不许露头,等一会儿回房间里说。
小白蛇满腹委屈,明明她在这山雨的影响下想说句人话已是困难非常,却还想着要帮助他,可他竟然不领情,还教训自己。往无名衣服里一钻,别过小脑袋不去理他了,还默默发誓,就算他长得再好看,给自己吃再好吃的饭,也不再关心他了。
白日里找岳映涟,他就没那么提防了,大抵是现在无名算是“秉公办事”,他也不怕被岳老管家盯上了。
对于无名提出的问题,岳映涟虽是疑惑,却还是回答了。“岳悦现在可一点都不刁蛮任性,知书达理的很。至于幼年……小孩子嘛,骄纵一些总是有的。”
“那她的侍女小柔很怕她吗?”
“怎么会,她们二人自小在一起,虽是主仆关系,但说是姐妹也不为过。岳悦待小柔又极好,还想在自己出嫁后,也给她许个好人家呢。”岳映涟虽和小妹不甚亲密,但兄妹之间的闲聊还是有的。平日里聊天,光是看两人样子,也知道关系如何的。
“那岳悦的品行如何?还有与人交往的情况是怎样的?与杨瑀或者别人之间有没有什么过节?”无名的言外之意,就是想知道岳悦会不会让杨瑀来顶罪,又或者她有没有什么仇家。
岳映涟虽然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用意,还是思考了片刻谨慎回答,“岳悦一个女儿家,哪里能与人结怨?唯一的,也就是被岳照漾那个畜生盯上了!至于品行……她虽是个娇弱的大家小姐,却没被惯出娇蛮的性子来,小时候虽然有些刁蛮,长大后却知书达理了许多。待人接物也很谦和,品行自然不错。”
听完这些,无名摸了摸下巴,大概理清了一些。
从时间上来看,早晨的时候岳悦被奸污的事情传到了岳老管家耳朵里,而傍晚的时候小柔去找杨瑀。可见其中这段时间里,有人谋划,让杨瑀去顶包,只不过那时候岳悦没有死,所以顶的,不过是奸污望月庄小姐的包罢了。而小柔与岳悦关系较好,知道了这种事情,肯定会慌张,所以在找到杨瑀的时候,有那种表现是很正常的。
根据杨瑀的说辞,小柔当时很慌张、害怕的样子。结合岳悦的品性,她指使小柔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既然小柔不是被岳悦指使出来的。那就有可能是她知道了岳悦被岳照漾奸污了,所以找杨瑀去帮忙?
不对,如果说要找人帮忙,身为兄长的岳映涟会更加合适。
突然,无名想起了昨日早上,岳老管家临走时,看向了杨瑀。或许那个时候,他就猜测杨瑀听到了小厮和自己的对话,于是起了借刀杀人的心思?
如果是这样,那小柔的慌张害怕,或许并非对岳悦的关心则乱导致的,而是被岳老管家威胁了——比如如果人带不到的话,会有怎样的后果。
想要探明是不是这样,还需找知情人去问。想到此处,无名便和岳映涟道了别,径直去往大公子的房间。
如果岳家大公子并非岳家人,而岳家也的确被掌握在岳老管家手中的话,那么策划出这样的一出李代桃僵,还是很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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