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小炮灰早逝的双亲 第113章 汫州行（4）

因为汫州原本就是个海岛，汫北大队离公社不远，向南只花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到了。

汫北大队就更小了，也就二三十户人家而已，基本都是渔民，毕竟靠海吃海嘛。

向南和苏辛到汫北大队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快一点了，洪家人都在，正在吃饭。

洪家人口简单，洪爷爷洪大鱼是个老渔民，因为常年在海上打鱼，身体有严重的风湿，向南第一次遇到洪海涛就是因为洪海涛想去黑市卖生蚝和鱼饭，换点钱好给洪爷爷买药。

洪爷爷有两个大儿子，大儿子洪大根，小儿子洪大力，洪海涛是洪大力的儿子，嫁到白水村林红军大队长家的洪水妹则是洪大根的大女儿。

洪海涛还有个堂哥叫洪波涛，已经娶妻生子了，下面还有好几个亲妹妹和堂妹。

汫北大队小，都不需要问路向南就直接找到了洪海涛的家。

见到向南的时候洪海涛很惊喜，毕竟距离他上次去白水村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说实话他这心其实一直有点忐忑的，也不知道这位出手阔绰的向知青究竟会不会真的过来这边。

向家人应该都知道向南的，洪海涛介绍之后都很热情地请向南和苏辛坐下，洪奶奶都不问他们两个吃饭了没有，就一叠声喊两个媳妇去厨房做饭，向南和苏辛都很不好意思，他们没想到这个时间洪家人还正在吃饭，再说因为之前半路上吃了不少点心，他们两个人都不怎么饿，一时也没想着找个国营饭店先吃了再过来。

洪家餐桌上的饭菜很简单，一人一碗的番薯饭，和苏辛他们家不同的是，洪家的番薯饭是番薯多米饭少，但是餐桌上却摆了好几盘鱼，不过基本都是清蒸，也是，这个时候家家都缺油，红烧油炸什么的太奢侈了。

但是渔民嘛，省城人想买条鱼都要等到有供应才能碰运气看能不能买到，但是在汫州，估计都是从小吃鱼长大的。

洪海涛凑过去和洪奶奶说了句什么，就见洪奶奶转身进了堂屋，过一会拿了一个小布口袋出来，看那袋子的形状，苏辛猜测装的应该是面粉之类的，毕竟很多年代文里不是都有说过，精米白面之类的细粮，都是装在布口袋里的，由一家之主掌管着。

洪奶奶笑眯眯地，跟苏辛和向南说，“海涛说你们二位很喜欢吃生蚝，刚好家里还有点番薯粉，又有刚开好的生蚝，我让海涛娘给你们烙个蚝烙吃。”

这个可不行，苏辛和向南几乎同时摇头，生蚝在这里不算什么，红薯也不值钱，但红薯粉就金贵多了，再说烙蚝烙要用到不少油，可不能让洪家这么破费。

洪爷爷是个面色沧桑但神情慈祥，额头上都是皱纹的老人，他和苏辛向南说，“向知青，苏知青，你们二位不要太客气了，就冲你们帮了我们家那么多，请你们吃蚝烙算什么，也就是家里条件不好，不然都应该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的。”

洪大根和洪大力坐在一边笑，能看得出都是挺憨厚的汉子，洪家几个妹妹估计是不好意思，已经迅速收拾了饭桌回房间去了。

苏辛看了向南一眼，向南微微颔首，吃吧，等下走的时候留点钱和粮票就好。

向南和洪家爷爷聊天，洪大伯和洪父在一边陪坐，洪海涛的堂哥洪波涛坐在下首，看着也是挺腼腆的一个小伙子。

看苏辛一个人无聊，想到了什么，洪海涛主动上前问道，“苏知青，要不要我带你看看我们家的鱼饭是怎么做出来的？”

苏辛眼睛一亮，“可以吗？”

当然可以。

洪家制作鱼饭的地方在后院，挺大的一个场地，建了几个大土灶，上面都有一个大铁锅，不过估计因为此刻人都在吃饭，所以土灶并没有烧火，铁锅里倒是都有一大锅的水。

“锅里的是海盐水。”洪海涛和苏辛介绍道。

地上摆了好几个竹筐，每个竹筐里的鱼只有一种，洪海涛解释说这是为了煮鱼时候方便掌握时间，而且鱼的摆放也是有讲究的，鱼头贴着筐边，鱼尾则是在中间。

洪海涛告诉苏辛，这些都是刚煮好的鱼饭，现在是最后一道工序：晾干。

其实制作鱼饭的步骤倒是不复杂：一鲜二熟三干四咸五腌。

鲜当然是指鱼要选择最新鲜的刚出海打捞回来的。先把新鲜打捞回来的鱼清洗干净后用盐腌制按照不同种类分门别类放进特制的青竹筐里，再按照一定的排列顺序排好，放进特制的大铁锅里煮。

煮的时候，讲究一个猛火深汤，这个“汤”，其实指的就是海盐水，按照一定比例调整的海盐水。

煮鱼饭的时候火候要掌握得刚刚好，这个主要就是靠个人的经验了，等到鱼香四溢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起锅了。

刚煮好的鱼饭要先晾一会，然后再把刚烧开的沸腾的盐水浇在鱼身上，然后再晾凉，鱼饭就可以吃了。

青竹筐有孔洞方便空气流通，把鱼装在竹筐里一起烹煮，这样鱼的受热均匀，盐分也会更加充分渗入鱼身，使得鱼肉更加鲜美，而在自然摊晾的时候，因为竹筐上的那些孔洞方便了空气的流通，使鱼晾干的程度更加通透，鱼皮也会变得紧致。

洪海涛指着其中一筐鱼饭，说道，“这个是巴浪鱼，这个是黄墙，这个是红花桃……”

“对了，这些都是刚拿出来晾的，等到了下午，也就是大概四个小时后吧，鱼皮下面会有一层“鱼冻”，是鱼肉渗入的汁水形成的，这可是鱼饭最好吃的地方了！”说着，洪海涛还不由自主舔了下嘴巴。

嗯嗯，苏辛点头表示同意，“吃鱼饭的时候蘸一点普宁豆酱，那滋味，超级正点！”

“正点？”洪海涛不解，这什么意思？

哦哦，就是好吃的意思。苏辛讪笑一声，解释，“省城话。”

哦哦，虽然不懂为什么省城的人把好吃的叫做正点，不过洪海涛也不好奇这个，“苏知青，向知青说过你很喜欢吃鱼饭，你看，这次，你们要不要带一些回去？”

要，肯定要！苏辛指着地上的几竹筐鱼饭，“你家里现在就只有这些吗？”

刚煮好的就这些，还有几筐是上午煮好的，在仓房里，洪海涛说道，“这种天气一般可以放三到五天，你要吗？如果不要的话，我就拿去黑市。”

他倒是信任苏辛，大喇喇就说出去黑市这样的话，不过也是，之前都已经交易了几次，而且现在她和向南人都过来了，大家已经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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