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奇谭 第247章 得意忘形

符羽开始点将：“程南君出战。”

“领命！”

程南君算计来算计去，始终觉得自己是压轴出战，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小激动了一下，摩拳擦掌，一蹦三丈高地跳了出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左一个腾空翻，右一个龙摆尾。

看得在场众人十分无语。

符羽好生提醒了一句：“程南君，别为了耍帅丢了鞠。”

程南君置若罔闻。

等他终于折腾完了，准备要点鞠了，点鞠前朝傅语冰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发现傅小姐正看着自己，这还得了，又嘚瑟上了，宛如孔雀开屏般，眉飞色舞，脚尖勾起鞠，一个鹞子翻身，再一个倒挂金钩。

光说这动作，是要多花哨就有多花哨。

司宾这会儿可不像之前那么磨叽，径直敲响了手里的铜锣，催促程南君赶紧发鞠，不要再耽搁时间。

铜锣声一响，程南君不敢怠慢，他一个助跑，将鞠踢了出去。

这一脚其实有是些技术的，看着发鞠用的是左脚，实际上到了跟前临时换成了右脚，看着往中路，实际上是往偏路而去。

这要是换成了别的门将，进风流眼无疑，可遇到了门神，那这一鞠，就变成了儿戏一般，门神自始至终站在风流眼正中的位置，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看着鞠过来，懒洋洋地用身体挡了一下，鞠便飞了出去……

“吁——”

场上一片倒彩之声。

程南君破天荒地红了脸：“失……失误。”

“下去吧。”有人撇嘴，“扯什么失误？明明是技术不行，自己玩脱了。”

程南君目光呆滞，挠着头，灰溜溜离开，一屁股坐在场边的地上，埋头无言，唉声叹气。

他就坐在傅小姐的不远处。

要说女子看蹴鞠，看的不是球技如何，看的是场上蹴鞠的男子，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女学子们坐在一起，正说说笑笑，就听一个幽幽道：“都是程南君技术好，这么一看，也不过如此。”

另一个道：“其实技术还是有的，但是点鞠大战的表现，实在是浮浪了一点。”

另一个立即接口：“何止是浮浪，简直就是骚气十足，顶着风能骚出十里地去，他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就他那猛张飞的样子，是要吓死个谁？就他那样，还敢说老娘丑，真是瞎了他的狗眼，他不想想，我们傅小姐能看上他吗？”说话的正是之前跟程南君在女子斋舍门前吵架的姑娘。

自从被程南君骂她长得丑之后，算是彻底记恨上了程南君。

程南君本来就窝火，听她这番话，更是气得鼻孔生烟，正准备上去找她算账，忽见傅小姐转过身去，好声说道：“休要胡说，其实程南君的蹴技着实不赖，刚刚的点鞠大战，也算不上是失误，只不过遇到的人是门神罢了。”

“傅小姐你竟然替他说话？他在场上明明就是很浮浪……”

傅语冰淡淡道：“少年人吗，有些冲动罢了，也算不上多么出格。好啦，不要说他了，当初看鞠之前就说好了，咱们是尚方书院的人，要给青衣队撑腰，不能不算话啊。”

众人应着是，心里却想，傅小姐真是奇怪，竟然为程南君说话。

不过程南君心里可高兴坏了，再看傅语冰时，更是心中小鹿乱撞，很是不自觉的朝傅语冰的方向移动了一下……

接着又是王爷队的人上场，青衣队的门将，显然已经输麻了，竟连一个力量不够，角度平常的鞠也没扑出来。

如此一来，王爷队便连进了三鞠。

此刻，场边的解说，唾沫星子狂舞，而听的人也是热血沸腾：“……我说什么来着，比赛之前，我就预言了王爷队此战必胜，就算没有门神上场，也是照赢不误的。瞧瞧，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没错！”有人附合。

那人道：“虽然作为尚方书院的学子，我也希望书院的学子们能赢，可架不住青衣队不争气啊，首先上场的符羽就不说了，吊了一个死角，虽然打的不够好，但看的出来尽力了，第二个上场的程南君是怎么回事？拉条狗上去蹴的也比他强……欸，我可没有讽刺之意，我是实话实说，我不怕帝国三少找我麻烦……原本还想看看青衣队能不能走个狗屎运，进个一鞠半鞠的，看来我是想多了，点鞠大战临近尾声，胜负在此一举，诸位就等着为王爷队欢呼吧，到时候青衣队哭鼻子，你们说说，咱们该不该给他们递手绢？”

“手绢就没有了，我这有把刀子，还有跟绳子，随便选一样？”

“你这话可真够刻薄的，输了就要上吊抹脖子啊？不过说真的，我长那么大，还从未见过点鞠大战一鞠不进的队伍，这回是开了眼了，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年西梁人在我大瑨挑战一鞠不进是什么样一蹶不振的心情了，换成是我，我也得崩。”

那解说乘他们七嘴八舌的机会，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抹了抹继续说道：“这俗话说的好，姜是老的辣，酒是陈的香，烛火岂能与日月争辉，毛头小子岂能与王爷争锋，没有换门将是他们的明智之举，输成这样，还能脱口一个皆因对方门将是门神，这要是换成那位三十来岁的大叔，他们连个好听的借口都找不到……”

有人叹了一声：“不过说到底，他们代表的毕竟是我们尚方书院。”

马上有人反驳：“此言差矣，尚方书院从来不被代表，我们从来都是王爷的拥趸。”

还是解说控场及时，将话题拉了回来，得意洋洋道：“诸位不如大家来说说，青衣队这关键一局，究竟会派谁出场？”

不管场上比分如何?也不管众人到底如何嘲笑议论，江川始终闭着眼睛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在快速地做着心算。

符羽走过来，坐在他的旁边，一直安静地等着他，过了一会，江川终于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符羽惊喜道：“算出来了？”

江川平息一阵点点头。

“太好了。”符羽的手重重拍在了江川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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