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奇谭 第440章 新的商机

本以为，自己表现得对四大学院一碗水端平，别人当真被蒙混过去，却没料到，面前站着三个科英学院的学子，便有两个看穿了自己，另一个看着眼神，似乎也是这个意思，吴景灏的心里便觉得亏欠了科英学院三分，再看看人群中科英学院学子的眼神，一点客气都不带，剩下的七分亏欠也都归位了。心里明白，自己内心深处是瞧不起科英学院的学子这事，是一点都没瞒住人。

想起来书院之前，父亲一再叮嘱，说他在外一切行为代表的都是吴家，与人相处之道，不可轻视小瞧了任何一人，吴家家训，和气生财……

没来书院之前，他也是这么想的，可来了书院之后，尤其是听说了科英学院学子的构成，还是掩不住打心底生出来了嫌弃，认为科英学院的学子，本质上就是一群“不务正业”的差生，这些人将来学成之后，即便去了工部，不过也就是个修桥铺路造房子的工匠罢了，没什么大的出息。顶天了做到工部尚书，工部侍郎，说来说去也就是个闲差，盖宫殿，修帝陵，筑堤坝，造器……凡此种种，在他看来都是轻贱之业，不足挂齿。

没想到就是这群自己瞧不上的差生，竟然成了自己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早早市的主角。最让他惭愧的是，他觉得自己藏得很好，却早就被人识破了。

吴景灏脑筋快，他打造早早市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给学子们一个购物易物的地方，还想通过早早市，看看少年人的生意要怎么做?毕竟总店的掌柜常说，少年人是最具有想象力的一群人，要抓住他们的创造力和购买欲，才能让吴字号长盛不衰。

眼下科英学院的制工成了早早市的主角，便说明科英学院的制工，在学子们眼里备受推崇，出了书院也能得到推崇。

他脑筋转得飞快，并且快速地从眼前的事上，捕捉到了对自己有利的信息，由此联想到了，此前被尚方书院开除的那名学子做的那辆碎了的飞轮椅。

早前他给吴字号总店的掌柜去信时，提及了此事，今日一早，收到总店掌柜的回信，来信询问此人下落？言词之中大有要收归己用之意。

适才来早早市的路上，他还在想，做飞轮车的那位学子，乃是被书院开除之第一人，总店掌柜竟想把那样的人收为己用，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被人诟病为吴字号在用人方面有滥用人品不端之嫌？

不过转念他便想明白了总店掌柜的意思了，那小子抄袭不假，但确实聪明，敢想敢做，那辆飞轮车，确实用到了丁墨山的图纸不假，但是除了图纸之外，他加入了自己的巧思，另外在制工方面也是相当精细，小小年纪有那样的水平，不可轻视。尚方书院容不得他，那是他触犯了书院的规定，但他没有触犯吴字号的规定，这就好比朝廷某些官员在革职之后，也可能在吴字号找到适合的事情做，不至于饿着肚子。这是父亲的意思，说人要用对的方才能创造价值。

若那名学子离开尚方书院之后，能吸取教训，做出一些更加贴近生活，能改善老百姓生活的制工，也是好事一桩。

虽然他对飞轮车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但是通过口耳相传，认为确实是一件极好的制工，总店的掌柜也说了，世间总有一些腿脚不便的达官贵人商贾巨富，飞轮车刚好符合了他们的需求。丁墨山一向关心百姓生活，若能晓之以理，将他说动，把图纸卖给吴字号，再有那名开除尚方书院的学子负责完成制工，必能两全其美。

吴景灏想，若在用材上讲究一些，再在椅背上和扶手处，镶嵌一些珠宝玉石等贵重的饰品做装饰，就算是卖上千金也不愁销路。

吴景灏十分擅长举一反三，思路一打开，便想到了，面前的飞火神鸦，光听着描述，便想到了，每年上元节各商贾都会在门口大摆烟花爆竹，比的就是谁家的更响，炸得更绚烂，这样的飞火神鸦光摆它个十个八个在店铺门口，一同点燃，一定声震京城，别说整条街，就是皇宫里的爆竹，也比不上它……

这些科英学院的学子，若能学以致用，造出一些走俏的制工，定能远销他国，没准真能改变老百姓的生活，同时也能让商人狠狠地赚上一笔。

与其让别人赚，那肯定不如自己赚。

眼下，自家除了开妓院、赌馆、烟馆之外的能做的生意都收入了囊中，可要说钱来得快的，还得是那三样，但是父亲不屑那些，说别人可以赚，可吴家不行，那是剥穷人的命的钱，吴家不赚。所以吴家虽然生意做得大，每一桩生意都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为了吴字号长盛不衰，各地的掌柜，不停在寻新的赚钱的生意。

现在，很好的机会不就在眼前。

这么一想，商人的信念就上来了。

回到了眼前的这根火棍上，即便是他这样的不懂制工之人，也感觉到了此木棍绝非一般的木棍，火也不是一般的火，若能将其改小成手握的大小，可随身携带，每每打开便有火苗……若能那样的话，可比火石方便多了，必定会大行其道。吴景灏一瞬间就想明白了，不管是身为学长，还是往后有用得上科英学院学子的地方，眼下自己都必须要跟科英学院的学子们打好交道。

打定主意之后，便往前一步，正要施礼向曹曦文请教木棍燃烧之理时，胡长坚突然横插了过来，手里拎着一只不知从哪里借来的一只水皮囊子，跟吴景灏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将水皮囊子打开，对着木棍上的火苗浇了下去。

吴景灏刚想阻止，可马上转念又想，这样也好，刚好看看这火棍到底跟别的火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适才胡长坚憋了一肚子的火，想来想去，都是这火棍给自己惹得不痛快，便一门心思地想把火给灭了，恰好有人带了水皮囊子，他借了过来，浇的那是一个痛快，嘴里还煞有介事地说着：

“我想诸位也都知道，书院院规里就这么一条，书院内禁止玩火，以免玩火**引发火灾，如若因此酿成灾祸，视情节轻重予以处罚。我说得没错吧？适才诸位也都看到了，这火差点烧了学长脚下的北境软靴，幸亏学长反应得快，也幸亏今日学长穿的是北境软靴，这才避免酿成了灾祸，科英学院的学子你们今日算是走了大运，火我给你们灭了，在下这么做，不是要得罪这位科英学院的同侪，而是在下素爱行善积德。”

一番话，说得啰里啰嗦，要表达的谄媚和自夸大致都表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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