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条路上平时就没啥车经过,除了从小镇去渝州的公交车,私家车啥的,很少走这条路。两帮人搞得热闹,被堵在两头的车除了几辆载重大货车,倒也没几辆。眼看前面已经被人群堵得不能通行了,楚城幕只好靠路边停好车,和老楚一起跳下车,好奇的往人群那边张望过去。
只见人群分两拨,以公路为界,被穿警服的人挡在了两边,一拨挡在了通往武功山的山路入口处,这拨人年纪较轻,看面相大多也就二十来岁。有拿铁棍的,有拿钢管的,有拿西瓜刀的,有拿甩棍的,甚至还有几个拿着蝴蝶刀的,正呜呜喧喧的冲对面比划着。
也不知是不是碍于有警察在场,这帮人虽然神情激动,但好歹暂时控制住了情绪。这拨人大概有三四十人的样子,看穿着打扮以及所用的家伙,应该是在社会上混的小杂皮。
这帮年轻人的旁边则停了一辆挖掘机,一辆平板大货车,眼看有人正在给挖掘机的履带下面铺橡胶轮胎和木头,看方向,这挖掘机似乎是要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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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拨年纪则大上了许多,大概都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为首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老头子端着一个簸箕,簸箕里立着三块用白纸糊的牌位。老头子眼眶深陷,神情麻木,胳膊上只缠了一层青纱,却没有披麻戴孝,看样子是只出了个半孝。
老头子身后跟着三个年纪稍轻,大概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三个年轻人倒是戴了孝,不过腰间却没有缠麻绳,看样子应该是老头子隔房的侄子辈,而非直系亲属。此时三人手里各自抱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廉价的骨灰盒。
塔读小我去,爷爷奶奶都还活着的,五姑这是给谁披麻戴孝呢?楚城幕也顾不得看热闹,跟着老楚快步往人群的方向走去。
靠近武功山那边的年轻人他不认识,但看那打扮穿着,估计是社会上的小混混的可能性比较大。
而中年人那边,他就大多有些脸熟了,看年纪和自家老爹差不多,不过长房家出小辈,自己要过去打个招呼,这些人最起码带个“爷”字辈,要是遇见幺房的,搞不好还是曾爷爷那辈的。
“大啷包和小啷包都来了!让开点儿,让开点儿,主事儿的来老!”
“大啷包,你老汉也?啷个一出事儿,人都找求不到哦?”
“退开点,退开点,跟你们说主事儿的人来老,都退开点,我日你妈,喊你们后面退点!”
“楚良木,你要日哪个的妈?老子弄死你狗日的!”
“哎呀,三叔,我这不是没看到你嘛,先一致对外,莫让别个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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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城幕的爷爷楚良才,长房的独子,一直保管着楚家的族谱。历来楚家出现什么纷争,都是长房的人顶在前面负责交涉。当然,打架的时候,也得冲前面,为此长房的人没少受伤,也没少死人,长房人丁不旺,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到了楚城幕爷爷这辈,年轻的时候在浩劫期间弄坏了身体,倒是不用顶在前面打架了。不过等老楚年纪大些了,他还是被顶在了前面。
眼看此时楚云瑞和楚城幕都赶了过来,四五十岁这帮中年人,包括那个精神萎靡,胳膊上绑着青纱端着簸箕的老头儿,都不约而同的退后了几步,把中间的场地让了出来。
楚城幕看了看老人端着的牌位,再看了看他身后的三个骨灰盒,又扭头看了一眼在最外围披麻戴孝的五姑,总算是想起来,这个老人是谁了,过年抱着媳妇儿自杀的楚健宁,他那个扒灰的亲爹。
五姑前段时间收了他唯一的孙女做干女儿,敢情这是以干妈的身份来送葬来了?要不要这么认真啊,谁家干妈还披麻戴孝的,要让爷爷奶奶知道了,不得气个半死?
“去看好你五姑!”老楚叮嘱了楚城幕一句,就准备往人群中走去。
楚城幕回头往五姑那边看了一眼,发现七姑两口子连同六姑两口子不知啥时候已经到了,正护在五姑身边,忙摇了摇头,跟在了老楚身旁。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对面这帮小年轻手底下可没个轻重,越是年轻的小杂皮,越是容易冲动,气血一冲上头,啥都敢做。要是年纪小点儿,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自己弄死他得偿命,他弄死自己就进少管所,这特么上哪说理去?
老楚身手虽然好,但这种人挤人的情况下,身手再好也白搭。楚城幕暗自有些后悔,没把苟东赐带回来了,要是这狗东西在,一巴掌一个,一巴掌一个,光是那已经两米出头了的体型,就很有威慑力。
看楚城幕跟在自己身后不愿退去,老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疲懒,笑嘻嘻的没个正形,也拿他没办法,只得挤开人群,往两拨人正中间走去。
老楚站到了两拨人正中,冲身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帮眼看老楚过来了,就开始变得嬉皮笑脸的中年人,几次呼吸间,就没了响动。不过一个个的,撸衣袖的撸衣袖,挽裤腿的挽裤腿,有嫌麻烦的,直接把上衣给脱了,露出一身黑黝黝的腱子肉。
塔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