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情得到了控制,老百姓呼吁新帝是个明君。
加上楼弃的三寸不烂之舌忽悠说几句话好话,皇帝高兴就暂时答应姜淮叛逃罪不罪及姜家其他人。
姜淮到时候要是能将功补过,帮忙铲除逆臣赵缙,也有机会活命。
“你跟皇上说了,主意是我想出来的吗?”
楼弃轻笑,“我说是你大哥和祖父告诉你的。”
过去她就是因为才华过人,才引来诸多皇子争抢。
所以他不可能让人知道,宁愿明珠蒙尘。
“怎么,不高兴?还是说你想抢了你大哥他们的风头?”
姜梨满心里高兴的,他这么说那大哥他们暂时安全,只是如果要翻案,需要持久战,或者再没有机会,但平安活着,她也不能奢望太多。
“这样说最合适,原本这些法子也是我听到祖父和大哥说的。”
皇上意识到姜家有用,那就舍不得杀了祖父他们。
姜梨满拳头握紧,想着她留在京城不是完全没用,心里多了一分希望。
楼弃轻哼,“长点记性,别听别人说风就是雨。能帮姜家的只有我。”
姜梨满抬眸,目光有些直勾勾盯着他,知道能帮姜家的只有他,可因为她当年退亲,害了她母亲抱憾终身,他现在对自己冷漠无情,难道不是心存怨恨吗?
既然有怨恨,又怎么可能真心帮她救出祖父他们?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答应会帮她救人。
只是一点点给她希望,让她求着他,在他身边苟延残喘……但目前的确只有他可以帮忙。
皇帝信任他,愿意听他的话。
别人不一定能说服皇上不治姜家的死罪。
“嗯,奴婢明白了,听到大哥出事,奴婢是着急才会一时糊涂。”
楼弃冷笑道:“你逃出去,打算去南梁?你去过南梁吗?就敢一个人跑出去,真是不知死活。”
姜梨满面色羞愧,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对外面的认知都是通过书里看到,还有大哥他们说的。
南梁,在北周的南端,大哥说过坐马车,日夜兼程都要一个多月才到。
她身无分文,只能徒步。
这一路上凶险万分,她有可能命丧中途,根本到不到南梁。
可是她没有办法在将军府干等,眼睁睁看着大哥被赵缙拉下通敌叛国的黑路,“将军没有兄长,你不会懂奴婢那份担心亲人的心情。”
赵缙狡诈如狐,兵败后他什么都是做得出来的。大哥早就认清他的嘴脸,不可能跟他同流合污。唯有被他逼迫。
“是啊!只有你家人,我没有,我冷心无情,如今孑然一身,自然不懂姜大小姐担心亲人的心情。”楼弃忽然满眼嘲讽。
姜梨满脸色微变,手心紧攥,“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姜梨满垂眸没敢再跟他议论。
他唯一的亲人就是母亲楼氏,她都死了,剩下的称不上什么亲人。
“出去。”楼弃眼眸沉冷,想起母亲的死就不想再看到她。
姜梨满唇瓣动了动,最终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出书房,但没有离开,而是守在书房门口。
剑竹劝她回去,但没有用。
外面还是很冷,就是剑竹都被冻红了耳朵,更别提姜梨满,即便穿着厚厚的袄子,仍旧被冻得唇瓣泛紫。
实在扛不住才回去,
到了晚上,楼雪音派人来请。
“将军,夫人身体不适,需要您去探望。”
楼弃放下竹卷,“本将军还有事情要处理,一会让人过去看看。”
春荷不敢多说什么福身退下,没有看到姜梨满在书房服侍,神色暗喜,回去禀告主子,楼雪音总算露出满意的笑容。
“虽然这次没有除掉那女人,不过能让表哥讨厌她也是值得的。”
“姜梨满真是不识好歹,活该。”
“表哥有说来探望我吗?”
春荷摇了摇头,“将军似乎很忙,听说赈灾情况刚有好转,皇上格外重视,奴婢去的时候将军在处理公文。”
“一时半会估计不会过来。”
楼雪音脸上露出失望,“那这样,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圆房啊?”
“夫人,再耐心等等,您是夫人,将军定不会怠慢。”
“您跟那些姨娘不同的,无需要绞尽脑汁勾引将军争宠的,那是下作胚子才会做的事。您是尊贵的楼家大小姐,将军夫人。”
楼雪音摸了摸发髻,转眼得意笑了声,“那是。”
……
“姑娘,夫人身体不适,将军走不开,让您带着东西去替将军探望夫人。”
姜梨满眼眸微眯起,“好。”
青梅慌忙道:“姑娘,您不能不去,谁不知道夫人对你恨之入骨,这个时候去雪月苑就是入火坑啊!”
连一个小丫头都知道的事情,楼弃不可能不知道。
他却非要她这个时候去探望楼雪音。
那女人不过是借口身体不适,想见的人是他。
姜梨满想到书房两人的不欢而散,心里暗叹口气,“不会有事,我去趟就回来。”她放下手中针线活,起身让人准备了一碗百合莲子羹,来到雪月苑。
楼雪音果然动怒,愤怒摔了百合莲子羹,“你送来的是什么玩意?本夫人看你就是存心的。”
姜梨满看了眼地上的破碎瓷盅,“夫人息怒,百合莲子羹是将军特意为您准备,让奴婢跑腿送来。”
“夫人要是不合胃口,奴婢会提醒将军。”
楼雪音冷笑,“姜梨满,你不要以为表哥接你回来,本夫人就不敢动你?”
“奴婢不敢。”
不管她说多难听的话,都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姜梨满神色如常应对,让她挑不到一丝错处。
“来人,给本夫人掌嘴!”楼雪音暗怒。
姜梨满抬眸,冷沉沉盯着过来的春荷,“夫人,奴婢是醉梨苑的管事姑姑,话说打狗还看主人呢!即便奴婢有错,那也轮不到夫人的人来动手。”
“当真是放肆!”春荷目露几分狠戾,扬起巴掌扫过来。
却被姜梨满抬手挡住,“夫人为何要罚奴婢,不说清楚,要是动了奴婢,奴婢定会找将军讨要说法。”
“你拿表哥来压我?”
楼雪音轻笑了声,放下茶盏走过来,忽然巴掌甩在她脸上,“我是将军夫人,你是一个罪奴,你猜猜表哥会不会为你做主?”
春荷得意扬了扬唇。
姜梨满捂住脸后退了步,她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吉祥和如意。
楼雪音没敢太放肆,“贱婢,下次再敢对本夫人无礼,决不轻饶!”
“滚出去!”
姜梨满咬牙瞪她,转身离开。
两个想丫头一路上都不敢说话,她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没有撑伞,身影单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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