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九歌 第414章 小惩大诫

第414章 小惩大诫

看上去让人格外心疼。

风氏家主突然离世的消息传遍京城，但凡与风府过往有过结交的人都前来吊唁，其中以笙皇为首派来的人数最为壮观。

丧礼准备得极为妥当，风九歌作为风氏家主遗留在世的唯一血脉，自然承担了扛起灵位的责任，她穿得一身素白，淡妆素裹的脸上依稀有过神伤。

所有人见风九歌如此，都不敢上前同她搭话。

风氏家主的离世，对风九歌来说无疑是重大的打击。只是他们一贯不知晓，风九歌如此冷然的性子怎地会因为亲人的离世而悲痛欲绝。

再者，檀王今日也是刚到场，两人虽站得极远，可旁人一眼就看出，檀王的目光，全程便没移开过风九歌的身上。

因为顾及风九歌的感受，今日的顾北彦并未有过大举动，只是看着风九歌，见她静默许久，一脸神伤。

照理来说，于风九歌而言，风氏家主不过是尽了养父的职责，她平日与风氏家主也不亲近，约莫是不会有这般神情的。

只是他忘了，他的九九，向来便是会多想之人，又如何不会因为风氏家主的离世而自责不已。加之又遇上君玦死亡，风九歌好不容易解开心防，已实属不容易。

虽说容羽退隐，可到底在朝中的拥护者不少，结交的世家更是数之不尽。而风氏家主生前在人脉那头也是格外广阔，除了笙皇带来之人，便是剩下两大世家招致的人。

容羽作为主礼之人，站在外头迎接来客，而风九歌，守在灵堂之内，看着风氏家主的灵柩，久久出神。

正在此时，本该是挤在外头喧闹着的一群人，骤然分成两路，随后只见一个身着绿意长袍之人挎着拂尘走来，行色匆匆。

是跟在洛樾笙身边的太监，最是谄媚那人。

容羽还没上前，顾北彦那端已有了举动。如若他方才没瞧错，顾北彦的眼神示意是让自个儿按兵不动。

洛樾笙现如今能对风九歌作甚，再者有顾北彦在，谅他也不敢对风九歌公然动手。

从他这个角度看匆匆而过之人，还能看到他手中握着的一卷黄宗，像是圣旨。

太监略过容羽等人，经过顾北彦身边时，还冲他颔首算是行礼，随后朝守在灵柩旁的风九歌走去。

众人也是被太监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愕住，都呆愣地站在原地，不做任何举动，静看着事态会如何发展。

风九歌的目光，只是冷然瞥了眼太监，态度已然表明。

而太监，在接收到风九歌如此冷寂的目光，心中不免少了底气。风氏被打压，风九歌下落不明许久如今才现身，自家陛下便派了自己过来下达旨意。

可是皇女这眼神也太过瘆人了些，太监一早便知道这定然是项艰巨的任务，只是他没想过，竟然如此艰巨。

风九歌一个眼神扫过来都能让他直接跪地，果然这公主并非常人能够做的，风九歌在遭遇了风氏满门被屠之后，还能够站在世人面前，已然是不易。

太监此番觉着自个儿格外像送人头，即便风氏没落，风九歌此番地位略降，却也丝毫不损害风九歌一句便可除去自己的念头。

护国公薨逝，于楚洛而言是一件大事，而对风九歌而言，更是致命的打击。风九歌如何能够容忍伤害自己至亲之人存活，陛下此举无疑是引火烧身。

太监虽说心底这般想，可到底洛樾笙的命令还是不得不从，不然他回去也没法交差，还挨得陛下一顿训斥，小命便愈发不保了。

本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信念，太监还是上前，小心拿捏着皇榜，于风九歌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随后满面谄媚笑意，说道，“给公主请安，奴才这厢有礼了。”

对着太监的行礼，风九歌压根连眸都没抬一下，看他愈发像极了看笑话。

太监能出现在此，定是受了洛樾笙什么吩咐，她不用猜都知道会是如何。只是当着风氏家主的灵堂上，风九歌不愿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得逞，又或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半天都没得到风九歌回应的太监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他怎么说也是洛樾笙的亲信，在洛樾笙面前颇有威望，风九歌怎么也不会如此不给他面子，可风九歌还是做到了。

虽说他自认在风九歌这里得不到半分回应便是了。

“公主，奴才……”太监话才刚说到一半，外头便懒洋洋传入一个声音，随后一抹白衣身影入内，自带一阵卓然。

“本王怎地不知道，皇兄此番还派了人过来。”洛七染是洛樾笙的手足，血浓于水，纨绔的名号也是名不虚传的。

洛七爷笑面虎的称呼可不是白当的，谁都得忍着洛樾笙的喜怒无常，虽说这个七王爷也没挑起什么事了。

太监见洛七染，面上笑意一僵，心底咯噔一声，这七王爷怎地来了，还好巧不巧地出现在此处。洛七染的到来明显给了原本肃穆的灵堂一阵活络，而风九歌的目光，在洛七染走近时，才稍稍有了几分生气。

洛七染会来，太正常不过。

“奴才给七王爷行礼，王爷今日这身装扮，也是过来……”太监今日定是得了什么不能言语的诅咒，这话都还没说半句便都被打断，而洛七染更是格外不给面子的，直接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言语。

“本王自是过来送护国公大人最后一程，只是不知皇兄派了你过来，是作甚来着。”洛七染说着，面上的笑意却是一分都没少，自带胁迫的一种逼迫，让人只是见到了便胆战心惊。

一贯知晓洛七染有多不明事理，可如此自家兄弟的台，洛七染也是做到了唯独仅有，独一无二的一份。只是太监不知道的是，洛七染今日倒还真没打算如此放过他。

动不了洛樾笙，还能动不了他底下的走狗么，更何况还是太监送上门来，他不过是小惩大诫，起到示威的效用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