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九歌 第431章 心头之恨

第431章 心头之恨

到底在洛樾笙心中没有她，她又如何能够再自欺欺人下去。

不过都是命数罢了，先前洛樾笙极为看重夏绾，此番只是因为觉得一时有趣，才会想着该是逗逗她了。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这个女子，一开始是她看走了眼，没想到竟是这般厉害的角色。

“跪下！”夏绾不再同她多话，李凉凉想要同自己装疯卖傻，这演技也是差了些。她是一刻都不想再见李凉凉，不想再污了自己的眼睛。

夏绾一声呵斥，还没等李凉凉反应过来，一个婢子便从后踢向她的膝，她因重心不稳，直直地跪在了地上，扑腾一声，四肢百骸席卷疼痛。

面色一变，李凉凉猛然抬头，对上的便是夏绾再得意不过的眼神，像极了在挑衅，又像是在警戒她。

还真是皇后才会做的事儿啊，先前夏绾至少没要她的命，如今动真格了，不过这痛楚，比起洛樾笙带给她的，却是远远不能够，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李凉凉因学着习武受了不少伤，身心俱疲的时候都没想过要放弃，所以即便是对着夏绾如今的狠辣，她也可以不皱一分眉头。

夏绾便是夏绾，看着洛樾笙那般对自己，平日涵养的大小姐风范也被一点一滴地消磨干净。她是该恨洛樾笙没有尽快杀了自己，还要等着她动手。

她是一人孤身前来，看来今日还真不似想象中的那般好逃脱了。

夏绾愈是嚣张跋扈，就愈是显得她不堪一击。只有害怕失去，才会拼了命想要守护好自己的东西，洛樾笙是如此，夏绾也是如此。

还真是够讽刺的啊。

“皇后娘娘此举何意，嫔妾不懂。”此番的李凉凉便笃定了要与夏绾装聋作哑。

她没有做错半分，夏绾这便是无理由地责罚，说出去了都对夏绾名声有损，更何况还是她先朝自个儿动手的。

让李凉凉跪下不过是觉得她实属碍眼，李凉凉身上的一些脾性与风九歌一般无二，那张脸又像极了洛七染，糅合了二者的样子，让夏绾格外作呕。

如若李凉凉一开始便看准自己的位置，她也不会处心积虑地除去她。如今的杀身之祸，都是李凉凉自个儿做出来的。

她是皇后，惩治不听话的嫔妃实属正常，即便是洛樾笙到了跟前，她也是可以说得有理有据的。

“清妃这张嘴，倒是能够颠倒黑白，厉害得很啊。”夏绾纤瘦的五指把玩着圆扇，粉嫩的指腹却捏得极紧，透露出她此番的隐忍。

怪不得洛樾笙要这般护着李凉凉，这个女子，若说先前从未有过野心，可自洛樾笙将大半目光都投视到她身上时，她便一点一滴地表露出自己的野心了。

锋芒太过之人，要想这后宫活得长久便是难如登天。李凉凉不会不知晓这个道理，还三番五次地挑衅自个儿，倒是真活得不耐烦了。

颠倒黑白？

李凉凉闻言，毫不掩饰地呲笑一声。

夏绾又是用哪只眼瞧出她会颠倒黑白，这种见不得人的把戏不是她同洛樾笙最会做的么。她若是能够颠倒黑白，也不必这般精心部署，只为了将夏绾一网打尽。

她同夏绾的功力，到底还差了一大截。

夏绾可以作茧自缚，她却不会。

“嫔妾自认问心无愧，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一事，入宫后也一直恪守本分，皇后娘娘所言，着实是冤枉嫔妾了。”即便是跪着，李凉凉却依旧挺直着腰肢，一副桀骜不屈的样子。

自被屠满门后，李凉凉便从未向任何人屈服过。即便是面对着即将要被卖入花楼的危险，她在逆境中遇上了洛樾笙外。

那是偶然，也是彻底粉碎她痴心妄想之时。

旁人或许不懂，可李凉凉从不会忘却，那种刻骨铭心的疼，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全身都在叫嚣着是否该活下去。

索性，到了最后她还是选择活着。也只有活着，才会有一线生机，只有活着，她才亲手杀了那人替亲人报仇。

夏绾看着殿中跪着的李凉凉，见她面庞冷淡，没有丝毫屈服的样子。

她最看不惯的，便也是李凉凉这副姿态，即便夏绾此番是高高在上坐着的，可此番对比之下，倒显得她格外卑微。

一个嫔妃妄想愈矩到她这处，李凉凉是活着不耐烦了才是。

夏绾不再同李凉凉多言，而是冲边上的婢女使了个脸色，婢女领命，朝台下的李凉凉走去。

瞧着越来逼近的婢子，李凉凉心底突突有了恶寒，只是比方才的罚跪相比，此番她却是意识格外清楚地感知到了，凌厉掌风划破她嘴角的狠辣。

“啪——”一个巴掌随之而来，直直地将李凉凉半侧脸打偏了过去，她鬓角上的青丝落下些许。

只是还没等李凉凉反应，上头便传来夏绾再清凉不过的声音。

“给本宫打，打到清妃意识到错为止。”

夏绾的话，无疑便是圣旨，是命令。婢女不敢有丝毫懈怠，扬起袖子又是一巴掌，一时间，偌大殿中回荡的尽是清脆的巴掌声响。

李凉凉被打得偏过头时，目光无意瞥过上头的夏绾，只见她不紧不慢地喝着茶，那姿态，那眼神，像极了在看秽物，如此不堪一击。

得意罢，夏绾是该得意的，她现下没有丝毫反抗余地，对夏绾来说她的确是该猖狂一阵子。夏绾受了这么久的气，好不容易才能发泄出来，她自然是到自个儿尽心为止。

只是李凉凉此番却是格外同情夏绾，再强大的人，面上再强势，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夏绾是有多害怕失去，才会这般对付自个儿。

李凉凉这辈子，受过的屈辱不少，而进了宫之后，因为洛樾笙的缘故，她倒是少受了些折磨。只是没想到，以为的安逸不过是在等待后期勃发。

夏绾是看准了时机惩罚她的，这巴掌打得虽狠厉，最多让她破相，却不至于要了她性命。

还真是会精打细算的绾后啊，不足以要了她的命，却能够在惩治她时得到快感，以解心头之恨。